半步宗师果然实力不容小觑,云千忆一掌轰出,他行云流水以极为迅捷的姿势,向一侧轻轻一避。
等的就是现在,云千忆另一掌紧接而来,带着巨大的无妄之气,轰在了徐路左手的钢爪之上。
咔嚓一声。
那只带着冷黑色寒光的钢爪一下跟手腕断开,徐路的手也随之跟手腕分离。
断裂的手在即将落在地上时,云千忆飞起一脚,一道飘血的弧线向远处落去。
一声惨叫响彻天地,徐路死死捂住正咕咕往外冒血的手腕,一双眼睛因疼痛而布满红血丝,正如恶魔一般瞪着云千忆。
“给我去死!”徐路怒吼一声,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全身气势暴涨。
今日是有人要死,却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谁?
那个一身石榴红裙,腰身纤细的女子站在风中,外袍被风鼓得飘飞而起,如女神降临一般。
她周身带着浓重的杀意和最为刚烈的审判,眼神却是淡的。
淡然得连不屑的神情都懒得给。
“就凭你?”
她又一掌轰出,动作轻且快,快到拉出阵阵的残影。
这是她凝聚了全部无妄之气的一掌,轰在了徐路的另一只手上。
又是咔嚓一声,手掌连同钢爪一起飞了出去。
徐路跪在地上惨叫连连,云千忆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正逐渐歪斜。
她抽空了体内全部的无妄之气,精神力也虚耗过度,体力更是被严重透支,她是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哪怕仅仅是支撑身体站立着,都做不到。
肃王连忙飞身而下,去扶将要倒下的女子。
却在手臂将要揽住她的腰时,一道灰影一闪而逝,带着云千忆一起消失,那灰影极快,快到让人疑惑,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他双眉紧紧蹙起,衣袖翻飞间,飞跃而起朝灰影追去。
追魂看着这一幕,下意识追出两步,看到正惨叫着的徐路,立刻停下了脚步。
如果连主人都追不上,自己这受了内伤的,追去又有什么用?
他一挥手,隐在树丛中的暗卫尽皆出现。
很快就制住了徐路,并接管了铁矿场的控制权。
云千忆被人抓着,一路迅疾向前而去,有声音传入她耳中:“你这女娃有意思,区区三品武者,竟敢挑战半步宗师,哈哈,抓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云千忆勉强抬起头,观察这人。
他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腰间却系着一个精致的葫芦形粉玉吊坠。
这吊坠好熟悉,在哪里见过?
忽的,她想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赶忙细细去看那人的面容。
他有着花白的头发和长而邋遢的胡须,头发乱糟糟的,只那一双眼睛,明亮而矍铄,熠熠生辉,不似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正是毒医顾逢恩。
前世,她和顾老头被困在荒野中,与他有过几天的相处。
他好美食,闻着香味就走不动路,同时也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想到此,云千忆伸出莹白的小手,悄悄伸到他的咯吱窝处挠了几下。
顾老头轻功的速度骤然一停,不可思议的低头来看云千忆。
她不怕死的,又快速挠了几下。
“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而出。
顾老头将她扔在地上,像猴子一般,几个起跳,全身胡乱扭动着,笑个不停。
他恢复镇静后,准备再次来抓云千忆。
却看到地上躺着的女娃,眼眸中升起浓重狡黠的笑意,伸出了两只白皙莹润的小手,手弓成抓,不怀好意的对准了他咯吱窝的方向。
他全身一颤,冷冷一个激灵从头到脚过了一遍,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赶忙向远处跳了几步,与那女娃拉开距离,用两只乌黑有神的小眼睛盯着她。
仿若有一个棘手的威胁正在他身前,他即想制服她,又极其害怕她。
云千忆做了个挠痒痒的动作,一歪头,笑意浮现,显得自信又天真。
顾老头眨眨眼,后退一步,紧接着再前进一步,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这时,肃王带着强大的杀意,已经追了过来。
顾老头眯眼瞧了肃王一眼,又看看地上云千忆的爪子,很识趣的转身离开了。
云千忆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这个顾老头惯爱用毒的,他又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万一真的将自己泡在毒药缸子里,做些什么奇怪的研究可就遭了。
幸好,他的弱点就是怕人挠他痒痒,只有有人挠他,他似乎就心智大乱,进入了稚童时期,连武功和下毒都忘记使用。
也幸好,肃王赶过来的及时,她本以为,他那么看重那个铁矿场,一定不会为了自己追过来的。
没想到,他还挺够意思的。
肃王靠近,他身上特殊的冷冽香气袭来,她顿觉身心舒畅。
腰上一紧,她被眼前的男人抱了起来。
他仔细查看着怀中的女人,见她衣服纹丝不乱,又神态自然放松,便知道,她并没有受伤。
刚才着实将他吓坏了,他一直集中注意力盯着徐路的一举一动,防着他可能发起的对她的攻击。
谁料,竟忽然跑出来那么一个怪人,那老头看起来深不可测,他真的担心这女人的安危。
万一她有个什么不测,他不会原谅自己。
单是想想,他都心口绞痛,他早已看透了自己的内心,这女人是住进了他的心里,且是赶不走的那种。
她的勇敢,坚毅,聪慧,她身上简直处处都是闪光点,让他欣赏,让他不禁痴迷。
哪怕她有些想法,让他觉得幼稚,不认同,可只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他都觉得是那么美好。
他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失控,如此不顾一切的去喜欢,去欣赏。
而他一旦明白了自己,便会抓住一切机会,让她属于自己。
云千忆尴尬的扭了扭身子,这个肃王究竟要抱自己多久?
从野树林里一直抱到了铁矿场,又从铁矿场抱上了马车,谁知,到了马车里,他还抱着不撒手。
她清清嗓子:“嗯,嗯,王爷我可以自己坐着的。”
肃王嘴角勾起,眼神温暖:“你不可以,你没力气。”
有没有力气,我自己更有发言权吧!
她眨眨眼:“我真的可以的。”
肃王望着她,眼睛里饱含笑意:“你身体还没恢复,不可以。”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哼,根本就是想要吃我的豆腐,色狼!”
肃王忽然眼睛里多了几分暧昧,语气也带着喜悦:“是色狼无疑,在北洛村后山,被某色狼偷亲了,那是我第一次被女人轻薄。”
什么!
她望着肃王一副幽怨的,向自己这个始作俑者讨说法的眼神,顿时凌乱了。
他在说真的?难道那时候自己真的轻薄了他?偷亲了他?
她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当时被李婆子下药后就人事不省了,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