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生继续说道:“小姐,二小姐喜欢权利,曾说如果入宫成了皇子妃,要日日叫几个尚书家的女儿给她请安,但三皇子宣布自己只个断袖后,曾被你嘲笑过,所以她又将目标转向了程将军。”
也就是说,尚子涵因为迁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要夺走原主的心爱之人。
那原主的死极有可能是尚子涵所为。
而尚子谦惶惶然出现,她一定会再次想尽办法,所以这次是指使凝香毁了原主的容貌,程将军再怎么爱护一个女人,日日对着个丑妇,哪里有不厌烦的时候?
闲生停了手,俯下身子笑着:“别呆着了,小姐,你看看可符合你的心意?”
尚漠兮回转神色,看向镜中的自己,美貌依旧,头饰俏皮可爱,一只金色的蝴蝶钗轻插期间,几个琉璃珠像是从发间生出来的,自有一股风韵。
“闲生,我和凝香可有深仇大恨?”
“没有,我只知道她很听二小姐的话。”
“闲生,去父亲的书房。”
尚漠兮起身,拉着闲生就往出走:“到了那里,只管听我说话。”
闲生点点头:“小姐,一定要让凝香付出代价。”
尚漠兮停住,回头看她:“不,我们要救她!”
小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是害了她的人,却急匆匆地去救他,若是以前,说不定火冒三丈当场就杀了凝香。
“别说话,我有我的道理。”尚漠兮食指轻放嘴上,皱眉朝着她“嘘”。
若不赶快到现场去救凝香,等待她的只有死亡,她不能因为自己牵连一条人命了。
书房。
书房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凝香。
尚漠兮进门看到的是,尚子涵拿着一条一尺长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匍匐在地的凝香。
凝香半抬着头,脸上已经血肉模糊,可即便她苦苦哀求,现场并没有一人出以援手。
丫鬟在古代人眼中如牛马般轻贱,何况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生死就在主家的一念之间。
“住手!”尚漠兮冷冷地看向曲鞭而下的尚子涵。
尚子涵侧眸而望,尚子谦除了脸上贴着一块长方白纱布,神情举止持重冷静。与平时受了点委屈就要大发雷霆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这是怎么了?
为了维持在全家面前的贤淑样子,尚子涵不得不停手立在一边:“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管教下人不力才造成了姐姐如今的痛苦。”
尚子涵声音柔弱,充满了无辜。
尚漠兮并不理她,淡淡地走到凝香身前,扫了眼满身是伤的凝香,转头去看尚华庭:“爹,既然爹爹已经拷问完毕,就该把人交给我处置,毕竟受害的人是我。”
尚华庭身边坐着两位夫人,一位是大夫人冯淑媛,此时表情平淡,而段氏则抱着怀里的猫,抬眼认真地看着自己。
尚子茉眼中溢出泪花:“姐姐,你还疼吗?”
尚漠兮朝她苦涩一笑,尚家似乎只有这个妹妹是真心疼爱自己。
当然,原主的爹心情也不好受:“子谦,为什么不看大夫呢?”
尚漠兮有礼:“爹,我要了去疤的膏药,相信不是什么大问题!”
尚子涵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刀上可是抹了特殊的药汁,对于伤口来说是不易愈合,容易溃烂。容你皮肤在清嫩,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子谦,凝香已经认罪,你妹妹也是无奈!”
尚华庭说完,尚漠兮看向尚子涵,尚子涵眼含泪光,形容可楚,长长的黑鞭在手中轻轻抖着,浑身上下写着委屈,不甘。
作为京中第一的贤良女子,自然是通身的才华横溢,加上大夫人了不得的嘴皮子,尚华庭自然更信这对母女。
“二妹,我可以带走凝香私自处置吗?”
尚漠兮眯眯眼,甩出了这个问题。
果然如她所料,尚子涵并不同意。
“姐姐,你放心,我会替你出气,绝不手软。你不要怪妹妹了好不好!”
尚漠兮轻轻一笑:“二妹,事情已经清楚了,你还要把凝香攥在手里私自处置吗?爹爹大夫人又不能时常监督,谁知道你会不会手软?”
“你要我杀了她?”尚子涵捂着嘴巴,惊恐地看向尚华庭。
“爹,我没杀过人,不敢的!”尚子涵是想当着众人的面打死凝香,可被姐姐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要徇私舞弊护着这丫鬟,打死是她自己心狠,不打死是她有愧尚子谦。
左右都不是。
尚华庭沉沉发言:“子涵,交给你姐处置,凝香留不留,听你姐的!”
尚漠兮再不发言,朝闲生使了个眼色。
闲生立即去扶瘫软在地的凝香。
凝香透过带血的刘海去望尚子涵,她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觉,但很清楚,自己是从一个虎口进入了另一个狼口,而以尚家大小姐的个性,自己死的只会更惨!
尚子涵睨了凝香一眼,将鞭子甩给了下人,独自走到母亲身后,捅了捅妹妹的腰眼。得意一笑,她已经给凝香服下了慢性毒药,死在墨香阁正好可以渲染姐姐的罪行。
一个嫡女因为下人小小的失手,而将其杀害,这样的罪名扣下来,京都会热闹非凡。
“子谦,我给你多派些丫头吧!”
尚华庭见女儿身边只有一个闲生,内心生出许多心疼。他堂堂户部尚书的嫡女,为何要这样从简?
“不必了,爹,我喜欢身边留一些简单的人。”尚漠兮淡漠的眼神从大夫人脸上划过,再看尚老爷时已换上了温和:“爹,大娘,我带凝香回去了。”
尚子茉瞧着姐姐的背影,和父亲母亲道别:“爹,娘,我去看看姐姐。”
大夫人喝了口茶,温和地看向自己的夫君:“老爷,不是我多嘴,这丫头和从前太不一样。那个林先生不会使诈吧!”
段氏修长的手指停在猫背上,抬起的眉眼又俏又灵:“姐姐,你不是已经看了那丫头胸前的蝴蝶胎记了吗?”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一个蝴蝶,大可以作假!”
“夫人,此话可当真?”
大夫人沉思良久,终究不敢妄言:“看着是一模一样的,可性子怎么就差那么多?”
尚华庭起身伸了伸懒腰,回头牵起段氏的手:“去你院子里走走!”
段氏朝着大夫人得意一笑,口中吐莲:“老爷,我有个去疤膏,还是我弟弟配置的。”
段氏的弟弟在闲州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大夫,但为人刚愎自用,不肯入太医院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