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梅竹马
之心知肚明
商觞回想起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景致像个小炮弹一样似乳燕投林般地撞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满眼泪花。
焦急又慌忙地问哪里伤着了?哪里伤着了?
她像语言匮乏了般,只会问这么一句了,可他也像是脑子不清楚了似的,怔愣地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才好。
环在腰上?背上?头上?
不合适,不合适,统统不合适。
最后只斟酌着,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这下好了,放在肩上,这合适。
这才放下心来。
商觞摸了摸自己跳动激烈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每日每夜地变得慌乱,不知所措,心脏跳动加快,微微发热,带动着全身的血液咕嘟嘟地冒热气起来。
这样不安的感觉,可又激动兴奋的感觉。
这…这感觉是自从他知道自己喜欢上景致后,便时时刻刻深入骨髓,欢欣又愉快,激动又痛苦。
他知道自己喜欢景致了,很意外吗?
并没有。
好像内心里早有了结果,自己此番不过是揭开了那层薄薄的遮布而已。
那些看见她,嘴角就不自觉上扬说起话来,一柔再柔,生怕自己冷言冷语吓到她她笑,自己便高兴,想让她更高兴她哭,自己便生气,恨不得抓心挠肝哄她开心不见时就想念,见到了就怕离别…
这些,这些…他早该知道的。
他商觞喜欢她!
早就喜欢她!
只是真正知道,真正确认下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慌乱了,不敢回家,不敢看到她,不敢直视她清澈的眸底,于是在外出差,一出差就是一星期,期间他回过一次家。
在家里听说各类人马追求她的事情,广播念情诗的,在回程路上堵人送花的,游戏里公开表白的…
烦躁,更是烦躁。
直到今天,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他受伤了,许是阴谋,许是巧合,还没来得及深挖。
她撞进他怀里的那刻,把烦躁撞没了,满心满眼全是她了,
她这个小姑娘撞进他心里了。
“噔噔”
房门被敲响了。
“进。”
进来的是景致,手里提了个小一点儿的医药箱,回身关上门,向这边走过来。
商觞随即笑了。
“我真的没受伤。”
景致抿紧了唇,紧张又担忧地看着他,像是要一眼万年,把他一眉一眼全都记住似的。
然后她低下头,两手并在一起,捏了捏。
“我害怕。”
商觞喉头微动,想伸出手抱住她,伸出后却只克制又谨慎地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不怕了,我平安回来了,不怕了。”
声音越说越轻柔,怕是惊扰了她一般。
可这动作或是这声音不知是启动了哪个机关,景致抬眼戚戚地看了他,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商觞,你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
少女的清香扑面而来,柔顺的发披在肩上,他的手摸了下,犹豫着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简直不敢想象…”
她噤声,仿佛连说也不敢说出来,怕触了什么避讳。
又大哭。
“我简直不敢想象,你把我吓坏了。”
“我的错,不哭了,不哭了。”
少女盈盈一握的细腰落在他眼里,扎眼的吓人,他闭了闭,满目猩红悄悄来,悄悄退。
“商觞,商觞。”
她戚戚地叫着他的名字,以为他真的受伤的那段时间,自己仿佛在油锅里煎熬,那时,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如此依赖他,又对他如此牵肠挂肚,后怕又涌上心头,一时,哭意再起。
“商觞。”
她像个濒危的小猫儿似的,忍住哭意,小声地喊他,仿佛喊他的名字就是求救。
“我在呢。”
细白玉嫩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脖颈,微凉光滑的小脸无意间蹭过他的侧脸。
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在不经意间,意外的温热的柔软的触碰,喉头一紧。
“我在呢。”
他又重复了一遍,闭着眼反复平稳自己的呼吸,手下安慰的轻拍,节奏不改,力度不变。
等过了一会儿,景致就松开了手,从他怀里出来,坐到一边去,无端端的失落就从心底涌来。
商觞压下这股感觉,抽着纸巾给她轻擦。
景致也觉得奇怪,哭的时候只觉得什么都要哭出来,压抑着的委屈惊恐担忧不安统统都要哭出来,但等到哭完了后,被积压的情绪不见了,理智就又恢复了主权。
刚刚扑进他怀里哭不会让他生厌吧?
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
坐在这里还合适吗?
可是她就算是做妹妹也是可以担心的吧?
景致泪眼朦胧,眸中挂着水汽,担忧又害怕地看了他一眼,眸光小心翼翼。
商觞被这一眼又看得心脏酥软,摸了摸她的头。
“不哭了?哭的哥哥没伤口,伤口都疼了。”
“真没受伤吗?一点儿也没?”
她哭过后声音有些哑,尾音上翘,微显磁性的女声像把钩子似的拽住他的心窍。
他迷迷糊糊地就卷起自己左臂上的袖子,一道不足以拇指长的划痕暴露在空气中。
这甚至不算是伤口,只是他回来得急了,手臂不知道撞在了哪里,隔着衣服也火辣辣的疼。
她一直说伤口,他便入了魔般地让她看。
可掀起来后就后悔了,这算什么伤口?
岂不是逗人的吗?
商觞摇了摇头,失笑着将自己手臂往后退,衣服卷下。
“开玩笑呢,这算什么…”
话没说完,缩到一半的胳膊也被一只凉凉的小手给按住了。
商觞抬眼看她。
小姑娘眸光微敛,眼睫低垂,认真地看着这点儿小伤,甚至还将医药箱拿到自己身边来了,将他卷到一半的袖子又卷了上去。
商觞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声音就不自觉地放低放轻,柔声道。
“这算什么伤口呢?哪里至于?”
“我偏要至于,伤在你身上的,我就要至于。”
酒精,棉签,甚至绷带都拿出来了。
景致低头又看了眼伤口,又把绷带放进去了。
商觞就沉沉地笑了两声。
小姑娘脸微红,被他笑得不安,补充刚刚说的不太到位的话。
“你看,血丝都渗出来了,衣服上都粘了些,怕是不处理会疼。”
“好,听你的。”
小姑娘脸更红。
小祖宗,过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