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算是老成谋国之言了,不过依我看,第一种方案以后就休再提了,老夫虽然自诩不是那种斧钺加身而不皱眉之人,但是忠君爱国之心可不比旁人差的”。
听完林誉所言之后,林慎然先是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然后才铿锵有力的说出上面一番话。
“至于第二种方案,依我之见还是可以立马着手去做的,不过此事须得在暗中小心进行,另外还须知会一下你两个姐姐的夫家”。
起身踱至窗前,背负着双手思忖了片刻后,林慎然忽的回头,朝着林俊、林誉看了一眼,心下一决道。
“既然伯父心中已有主意,小侄定会从旁鼎力相助的”,见林慎然属意第二个方案,林誉自不好反对,同时又颇为敬佩其忠君爱国之心,于是起身抱拳承诺道。
“誉儿有心了,不过眼下正有一件事需要你从旁襄助,我城外有一个小庄子,那边临山且僻静,我想让你后日护送你伯母到那里暂住”,望着林誉,林慎然委婉请求道。
“另外,俊儿你届时也随你伯母一块到那边暂住”,顿了顿之后,林慎然又接着补充道。
“伯父,您认为小侄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见林慎然打算让他也跟着暂避,林俊起身反问一句。
“如此便罢了”,看了眼颇有些慷慨激昂的林俊,林慎然便也不再勉强。
……
“嘘,有人靠近书房”,三人在书房又商量了一阵后,林誉忽的轻声提醒道。
见林誉出声预警,林慎然与林俊对视一眼,瞬间便明白彼此心意,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俊儿,你这篇文章确实写的不错,颇有当朝李大学士的几分文骨”,在朝堂历练多年的林慎然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随即就对着桌前的一张白纸朗声赞扬道。
“伯父,小侄当不得您如此夸赞”,望了一眼窗外,心领神会的林俊也随即出声附和道。
他忠君爱国不假,但也知晓万事讲究一个变通,否则又怎能在这官场之中待得长久,实现自己的心中抱负呢!
一直到亥时三刻,三人才从书房出来,林俊林誉各自一礼后,便均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清晨,林慎然与林俊在用过早膳之后便一起去吏部了,而林誉则是被中年贵妇叫住:
“誉儿,昨夜你伯父已将事情原委告知与我,我本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日就劳烦你相送一趟了,另外伯母也想求你一件事”,将身旁丫鬟借故支开后,中年贵妇忽的请求道。
“伯母这是说的哪里话,就是伯母不说,小侄也定当会护佑伯父周全的”,见中年贵妇面有担忧,林誉也是连忙上前虚扶,并且郑重承诺道。
“那我这个做伯母的就多谢誉儿了”,双袖遮脸抹去双眼泪水之后,眼眶有些湿红的中年贵妇出声谢道。
二人说完之后,中年贵妇便回转后院收拾明日所要一并带走的东西去了。
“算了,还是回房间试一下昨日到手的灵墨与灵纸吧”,望了一眼府外,林誉犹疑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出去,而是打算回房绘一些符箓。
若知书符窍,
惹得鬼神跳。
不知书符窍,
惹得鬼神笑。
其实,上古流传下来的符箓之道也是一条能够证得混沌的大道,待到大成之时,虚空凝符、一念成符、举手成符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眼下林誉却是不能好高骛远,画符之前该有的步骤还是要遵循,静心静神静念最是必须,否则生出的杂念情绪十分容易浸染心神生出心魔。
另外在画符过程之中,也不能照猫画虎,否则必然会屡画屡败,心生急躁,于修行不利。
“一点灵光即成符,世人枉费墨与朱”,林誉手握灵犀笔,宁心静气,轻蘸研好的朱红灵墨,运转体内法力,直接循着脑中一点灵光,画出了一张辟邪符。
“果真是好纸好墨,竟然让我今日所画的首张符箓就一举成功了”,放下手中符笔,林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咦,竟然还是初级中阶?”,细细感悟一番手中刚刚所画成的辟邪符,只觉其上灵性远比他先前所画浓了数倍不止。
心情愉悦的林誉当即再次挥笔画就,一直直到法力耗尽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放下手中符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后,林誉才神色一喜的望着桌上的一打符箓。
“今日画符却是出奇的顺利,往日画符十次也才仅能够成功一二次,而这一次几乎每三张便成功一次”,将桌上散乱放着的符箓一一叠好放在手中,林誉喃喃自语道。
“咦,竟然还有两张初级中阶符箓?”,清点一番手中符箓后,林誉再次惊讶出声。
原以为能有一张初级中阶符箓已是侥天之幸,没想到后续竟又画出三张来。
只不过后面两张却不是先前的辟邪符,而是三张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护身符顾名思义,当佩戴此符之人遭遇危局之时,此符箓便会生效,在其神周遭形成一个透明护罩,护佑其平安。
“正好,此符倒是可以送与伯父伯母以及兄长三人,如此即便是突遇一些紧急情况也能够暂时护住自己了”,将几张初级中阶符箓单独放在一起后,林誉心生一念道。
“今日便到此为止”,望着桌上还有不少空白符纸以及多半灵墨,林誉原本还想等法力回复一些后,接着尝试一番,但脑海中传来的疲惫感却是让其放弃了此想法。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接下来继续画符的话,恐怕成功率会大大降低的。
伸手朝桌上一抹,上面的符箓与材料便被林誉收到了储物手镯当中,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衣物后,林誉便出了房门,信步向后院的小水池走去。
此时尽管才值三月,但处于南北分界线的乾京城,却也春暖花开,像林府后院中的一株红杏便已是繁花朵朵,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更是在枝头窜来跳去。
“此情此景也不知还能能看多久”,谓然一叹,林誉将目光从红杏树上收回,又继续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朝着水池那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