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欺负我!”
王淑的眼睛迷成了月牙,顿觉神清气爽。
乌云虽然顽劣,却一直很靠谱,玩够了自己就会回来的,所以她并不是太担心梁现的安全。
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就该用猛药,骑过乌云后,梁现骑其他马应该就不会太抗拒了。
“太快了!太快了!”
两侧的山谷飞快向身后掠去,梁现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而且乌云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专挑不好的路段走,时而高高跃起,跃过石头,时而急刹车,绕过树木,一刻都不消停。
“这他么不是马,这是个二哈啊!”
梁现寒毛都竖了起来,如同个斗牛士,双手死死的抓紧缰绳。
不知道跑了多远,前面出现了一条小溪,乌云终于停了下来,低头喝起了水。
“好孩子,好孩子。”
梁现尬笑着锊着马鬃讨好乌云,然而对方根本不理会他,喝完水又撒欢似得跑了起来。
“太快了,太快了,慢一点,慢一点……”
“草,死马,给老子慢一点!”
然而梁现越说,乌云跑的越快,很快视线又模糊了起来。
“草,有本事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梁现破罐子破摔的吼道,然而神奇的一幕的发生了,乌云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
“……”
梁现一脸懵逼,试探性的说道:“快一点!”
速度慢了几分……
“再快一点!”
快跑变成了悠闲的漫步……
“慢一点!”
漫步变成了小跑……
“再慢一点!”
小跑变成了狂奔……
“死马,真的能听懂人话!”
梁现又测试了几次,发现乌云的智商其实很高,不过所有指令都是反着来的……你让它快它就慢,你让它慢它就快。
半个小时后,梁现终于掌握要领了,骑着乌云缓缓的返回了马队所在的山坳。
“你是怎么做到的?”
王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梁现这么快就驯服了马场最顽劣的乌云。
“投缘……”梁现臭屁的说道,其实他屁股都要被颠裂了。
“我看是臭味相投。”
这时,天已经大亮,估摸已经七八点了,但天上仍能看到飘舞的极光,不过从紫色变成了绿色,如同鬼火一般。
等所有的马都吃够足够的草,吃了几根烤玉米的梁现和王淑,没再耽搁时间,带着马队再次上路了。
“不亏是全景天窗,真皮座椅啊。”
梁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起伏的山峦,心情大好,忍不住点一根烟。
虽然有些风吹日晒,但初次骑马,他还是有些乐此不疲。
王淑看到他这幅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问道:“你往哪看呢?”
从早上起来,她就觉得的梁现的眼神怪怪的,还总往自己身上乱瞄。
搞的她时不时就得紧紧身上的衣服,有种被看光的羞耻感。
“穿着衣服你怕什么。”
梁现说完还恶狠狠的看了几眼,可惜已经不发光了,什么都看不到。
“流氓!”
王淑知道自己斗不过梁现,没再说什么,专心致志的控制着身下的追风。
接下来的路程相对顺利,虽然效率仍然不高,但梁现他们足够谨慎,也一直没去有人居住的地方,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在深夜,赶回了靠山屯。
不过刚刚走到村口,梁现看到村子内,燃起了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狗叫声、哀嚎声、惨叫声、咒骂声杂糅在一起传入了他的耳朵。
梁现作为一个新手,骑了一天马腰都快折了。
但靠山屯是他的大本营,不能出任何差错,他只能打起精神,控制身下的乌云向村中跑去。
不过没跑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不行,一定要冷静!”
梁现强迫自己的大脑重新思考,当务之急,肯定是把马安全的带回家中,然后最好能找到泉生,再去查明发生了什么。
“我们现在怎么办?”王淑跟上来问道。
梁现揉了揉脸,道:“跟我走,我们从小路绕道进村。”
村子无论遭遇了何种变故,肯定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他现在急也没用。
一个多小时后,梁现终于带着王淑,从树林中的小路走出,带着浩浩荡荡的马队返回了家中。
梁现家的院子很大,把马全部赶进来也不显得拥挤。
进屋看了一眼,物资都在,但泉水已经不再了。
“这孩子跑哪去了。”
梁现虽然焦急,却也没失去理智,对王淑说道:“这里是菜窖,你先躲在里面,我得去村里看看发生什么。”
“用不用我帮你?”王淑知道事态的严重,担忧的说道。
“咱俩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就不用你操心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王淑知道自己可能成为负担,没再说什么,顺着木梯进入了菜窖。
华夏北方的农村,一般都有挖菜窖的习惯,里面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储存蔬菜、水果。
不过一般不会挖的太大,梁现家的这个也是,只有6平米,2米高。
“我回来前不要出来。”
梁现找来重物盖上菜窖口,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屋内。
找到前几天买的消防斧,背上折叠怒,他大步向着火光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过,只跑了不到50米,他就见到邻居家,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火光下的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满脸惊恐,尖叫不止,整个人如同疯了一样。
“啊……救我!”
女人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拼命向梁现这边跑来,刚刚跑到梁现身边,她便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像是用尽了全力。
“求求你,救救我!”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她想要站起,双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梁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女人的身上,而是死死的盯着渐渐靠近的两个老人。
他们无疑已经变成了无心者,行动迟缓怪异,眼睛暴突木讷。
梁现已经杀过一个无心者,但握着斧子的双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倒不是害怕或者恐惧什么,而是小时后,他就经常来邻居家玩,父母外出劳作来不及做饭时,他经常在这里蹭饭,眼前的两个老人就如同他的亲人一般。
“活着未尝不是一种惩罚。”
梁现试着在内心说服自己,但未能如愿,两个老人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