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一变。

赵逾明似乎没看出什么不对，继续问：“绮里姑娘呢？是否今日又有佳作？”

绮里弘毅与户部郎中的算计落空，只能请出红素，以应付赵逾明。

慎德堂的红素此时早已换上新衣，抱上古琴，只为等绮里弘毅传唤，却不想晚宴上多了位不速之客。

“姑娘可算到了。”赵逾明一见红素便起身相迎。

红素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她原打算将这首词作为礼物赠予户部郎中，现在赵逾明横插一杠……不是把人家如意算盘给打破了？

“多日不见，姑娘出落得越发水灵。”赵逾明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红素礼貌回一句：“公子也愈发丰神俊朗。”

“低调低调！”赵逾明恬着脸丝毫不谦虚，“本公子也知道自己是无数名门闺秀的理想夫婿。姑娘可别也迷恋上本公子。”

说话如此不忌讳，再加上这么厚脸皮，红素若不是有前世记忆，恐怕也猜不出她其实是女子。

赵逾明再次落座，意欲再红素弹一曲《青玉案》。

红素摇摇头笑道：“这可不巧，红素并没带筝，家中也不曾备筝。今日恐怕要劳请公子听一曲歌功颂德的曲子了。”

“果然有佳作？”赵逾明喜上眉梢，“姑娘不知，当日你一曲《青玉案》名动京畿，现在已经成为众人口中小才女。今日若是再有佳作，本公子一定命人印刷下来，大肆宣传。”

红素摇头，“那倒不必。”

“难不成姑娘竟拘泥于闺阁女子笔墨不该流传在外？”赵逾明问。

红素再次摇头：“这一曲是为郎中大人独奏，既是独奏，流传出去岂不违背初衷？”

赵逾明这才断了念想。

红素款款落座，玉指抚上琴弦，轻轻一拨，琴音争相涌出，如潺潺溪水。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红素唱腔绝佳，螓首低垂，曲调婉转，仿佛将人带进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美景之中。

一曲终了，在座众人无不拍案叫绝。

“姑娘玲珑心思，竟想出的句子既新巧又妙绝。”赵逾明由衷赞叹。

红素却不认同，“其实这词并非红素所做。红素不过是配合这新颖的词牌谱出相应的曲调再弹唱出来罢了。”

红素实话实说，可三人都不相信。红素心知她辩解再多，也没人会信，只好作罢。

户部郎中明显对这词曲很满意，“姑娘这词笔墨生动不流俗，着实难能可贵。何况姑娘自己谱曲，跌宕起伏都是最适合自己的调，堪称一绝。”

郎中对红素的词曲满意，暗示事情已经定下。红素拱手将词曲奉上，再次谢过。

赵逾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借口更衣离开。

红素回慎德堂路上，被赵逾明拦住去路。

“你父亲用《望海潮》讨好上级，这首词之后会冠上谁的署名姑娘就一点不在意？”

大祁重文轻武，赵逾明只需细细一想，就明白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