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利器割破肌肤，汩汩鲜血流出。红素才觉得心口处疼痛好受些。

连城气恼于红素执迷不悟，嘶吼道：“那你就去死吧。”人命于他而言，不过草芥。

痛感加重，红素一时承受不住，瞬间昏死过去。

可怜红素屋中简陋并无甚取暖之物，就算昏过去，也饱受寒风摧残。

红素再度行来时，仍旧在原地。屋外有伺候的奴仆偶然经过，竟无一人发现她。

或者说，他们看见了，也全当没看见。

红素从地上爬起来，掸去身上灰尘。她手心的伤口已经凝住，满手鲜血粘腻在掌心。

“任务完不成，我不介意天天让你尝尝皮肉之苦。”连城为了任务，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红素张口想要放话，只觉喉头一阵甜腥，咳了一咳，却咳出一口血沫，脸色煞白。

从今日之后，红素便卧“病”在床。她的“病”时好时坏，老夫人与贡氏等人都没放在心上。

好容易捱过了冬，除夕之后就是春节。原本是喜气洋洋走街访友的日子，绮里府却多了桩白事。

原来红素捱过了这个冬，可芍药却没捱过。

贡氏大闹产房让她颜面扫地，身上不足月的孩子也被打掉，再加上大夫断言她不会再有身孕。芍药坐月子时便郁结于心。

绮里弘毅从东厢房搬出，更是绝了她念想。女为悦己者容，悦己者不在，芍药于装扮上就更加懒怠。

夕颜凝露的弊端在芍药停用脂粉后开始显现。她在众人眼中飞速苍老，向人饱满的桃迅速干瘪下去。

在这个冬天最冷的时候，芍药披着小袄出了门……

红素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药，心中一惊，瞬间打翻了手中白瓷碗。

贡氏与老夫人对此只觉得晦气，绮里弘毅有心为她开丧破土，只换来两顿骂。

红素能起身下地时，才听说人已经被拉出去烧了。

绮里府内仍旧一片喜气洋洋，众人见面都是眉开眼笑。似乎芍药这个人的死去，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

红素心中唏嘘不已。

等到府内走亲访友结束，转眼就到了上元灯节。

听闻红素好转，赵逾明兴冲冲前来邀约。

“红素今年的灯节可热闹了，除了花灯会，更有一场奴隶搏斗。听说是海盗掳来的一群奴隶，个个人高马大，才到京城就被世家公子瓜分殆尽。”

赵逾明对于京中动向了如指掌，“我还听说他们的海外的妇女擅长制饰品，面具更是一流。所以今夜除了灯会，更有好几座夜市都会贩卖。咱们也去瞧瞧？”

这是难得外出的机会，红素也是受够了连城的压迫，索性点头应了下来。

红素当下便换了装束同赵逾明出了门。

府外没有车马，赵逾明折扇一打，调侃道：“咱们连雨具也不用带，等到白雪落满头，竟如白首夫妇般，岂不美哉？”

“就会贫嘴！”红素没理会，兀自撑了油纸伞，默默彳亍着。

她仗着前世记忆，知道赵逾明女儿身份，从来对她的打趣都是无动于衷。

赵逾明见红素软硬不吃，急忙追了上来，没有半点不悦，笑道：“前儿我一位同窗还笑话我，说我这样风流倜傥，将来不知栽在哪位姑娘手里……”

略顿了顿，赵逾明看了看红素脸色，才继续道：“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红素你。要是能得红素你另眼相待，我才不算枉活了这小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