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词极尽狎昵与猥褒，红素只看一遍便将其归为艳词，且不肯执行任务。

这词落在黎添手里，他却不由得赞叹两声“好”“好”。

黎添念词时，红素已经窜出人群十丈远。

连城正开口指责她：“你不做任务，怎么把词给了人家？”

话才说了一半，《宋词》系统就开始提示：“滴，《菩萨蛮》任务已完成，下一任务《蝶恋花》开启。”

红素还没反应过来，连城已经连声吩咐她：“快去偏僻的地方！”

虽不知为何，但红素隐约明白是自己误打误撞完成了《菩萨蛮》的缘故。红素丢开碍事的面具，匆忙往小河边而来。

红素此刻忙于奔走，并没注意到她手腕处的金镯有轻烟缕缕升起，化出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

“有人！”连城沉声提醒。

红素住了脚，感到手腕金镯重了些，一低头，恰好看见那轻烟钻了回去。

红素见此，下意识惊呼一声，下一瞬却被从身后而来的石子砸中后脑勺。

她“哎呦”一声捂着头回身去看，恍惚间只看见一袭抹白影从她头顶越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本殿告诫过姑娘，姑娘怎么还敢独自出门？”

温润男声响起，话里带着笑，不是警告口吻。

红素记起旧年在平南王府，也曾被这样警告过。她立刻记起对方身份：“四殿下？”

“原来你还记得？”祁连双手背到背后，立时往后退了退，给出安全距离。

红素额上冷汗直流，她怎么会不记得？眼前这位四皇子可是未来新帝，手段高明，杀伐果断，红素怎么能忘？

“不知殿下……”

红素还没说完，祁连已经不耐烦打断她：“没意思，本殿又不是豺狼虎豹，你怕什么？”

见红素仍旧颤巍巍不敢抬头，祁连难得好心情被破坏，拂袖转身：“文人墨客，傲骨凌霜，可在姑娘本殿是半点傲骨也没瞧见。”

祁连转过身，红素这才敢抬头偷瞧祁连背影，讷讷道：“殿下既想要有傲骨的文人墨客，只须往烟花之地去寻。那里多得是怀才不遇的人。”

“你！”祁连被挤兑一句，不怒反喜，哂笑道：“姑娘也出自风月场所，旧岁一首《青玉案》才惊四座，今日可曾有佳作？”

语罢，祁连也不自觉想起旧时回忆。当时他也在万花楼，恰好撞见灯火阑珊处回头的红素，一时觉得新奇，阴差阳错把人记在心头。

红素挤兑了人，话才出口就后悔了。再一听，不见祁连有半点恼怒，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嘴角噙笑道：“佳作没有，艳词倒有一首。”

“那本殿也愿洗耳恭听。”祁连的回答出乎红素意料。

红素脸上笑意凝结，也断不可能将《菩萨蛮》和《蝶恋花》念予祁连听。她正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蓦然记起幼年时一首歌谣。

“咳唔……”红素把记忆里的歌词想了想，只隐约记起大半，“那殿下听了可别说不好。”

“这是自然。”祁连等待红素同行，整以闲暇想听听她能做出什么好词啦。

红素走上前，暗暗落后他一步，朱唇轻启，低吟浅唱：“正月灯，二月鹞，三月……”

记不得的词都被她用低声哼唱遮掩过去。清冷的女声映着如纱月色，随风而去，一一落进祁连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