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亲是怎么打算的？不能真如她意吧？”微月忙问。

贡氏招了招微月。微月附耳过去，连连赞叹贡氏的手段。

彼时红素正在房内招呼远道而来的赵逾明。许是雪天路滑，许是心急火燎，今日的赵逾明氅衣上是厚厚一层积雪，白皙的脸颊上也多了脏污。

红素在廊下撞见她时，差点没被急切前来的人撞了满怀。

红素为她奉上刚沏好的热茶，将屋内唯一取暖的小炉端到桌边，“公子今日不老实呆在府中，怎么巴巴过来了？”

按照旧例，初一、十五都不是走亲访友的好日子。早上国公府的人来已经是破格，现在连赵逾明也赶了过来。

赵逾明没说话，只气喘吁吁抖落身上雪，解开氅衣交与仆人，缓了缓才问：“我听说傅城的新娘换成了你，是不是真的？”

红素挑了挑眉，怎么这消息就传得这样快？“谁和你说的？”她问，想看看是哪个这么多嘴多舌。

“是傅荣。”赵逾明抬手扯去脖颈处的领巾，顺势扯开领口，让自己凉快些。

红素怔了怔，恍然道：“怎么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吗？”

“他说事情还没定下。所以我才大年初一跑来问你，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赵逾明怒吼，心急火燎却不能言明，第一次朝红素发了火。

“是，也不是。”红素沉吟片刻，据实相告，“只要夫人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代替姐姐出嫁……”

“你是不是疯了！”赵逾明迫不及待打断她的话，“你知不知道傅城现在是什么样？京城的太医都没有办法，让国公府准备后事了！只有老夫人还信那狗屁国师的话——傅城捱过了冬天就可无恙！”

赵逾明语速越来越快，似乎要将心中所想一并讲出：“你一向机敏，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道理！你要是嫁过去……”

“有得我选吗？”红素抬头与她对视。

赵逾明一时哑口无言，呼出的白气向下而去，在接近红素时消失不见。

红素一双青紫的手离火炉靠近，垂眸望着炉中烧得正旺的炭火，假作轻描淡写道：“姐姐不想嫁，夫人舍不得这门亲，父亲懦弱。我又能如何？”

赵逾明动了动唇，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她伸出手想要抚摸她青丝，却在即将触及时缩回手。

赵逾明也随红素坐下来，别过头不敢看她：“如果你愿意……我……”

“公子想让整个将军府与国公府为敌吗？”红素摊开手，烘烤手背，“公子也知道，圣上轻视武将。大将军在外，与流放无异。公子……”

“别说了！”

真相总是让人失落，给人绝望。赵逾明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什么承诺都不能给出。

红素站起身，笑了一笑，作往日打趣模样：“行了，寒舍简陋，公子还是早些回府把。雪天路滑，一路小心。”

红素殷勤送客。赵逾明站起身表示还有话说，支开了小厮。

小厮捧着氅衣出了门。赵逾明不死心，还是把心里话说出了口：“红素，难道我连傅城也比不过？你不试试……”

她正要往前靠近红素，却踩中自己方才抖落融化的一地雪水，脚下一滑，往后摔去。

摔倒时，赵逾明没反应过来，直把红素也连同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