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丢开手中的雪, 拍了拍手,纵身一跃,轻飘飘落了地。
红素矮身行了礼,问道:“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祁连抬手挑起她下巴,笑着反问:“本殿为何不能在这儿?”
松了手,祁连背着手走进这座红梅林,示意红素同行。
见红素刻意落后他一步,祁连特意放慢脚步,与她肩并肩前行,似不经意问道:“许久不见,姑娘越发水灵了。算起来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也不知有没有眼盲的人家看上?”
红素一哂,淡淡回道:“劳殿下挂心,兴许下月就能出嫁了。”
“你认真的?”祁连脱口而出,忽而意识到不对,立刻改口补救,“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姑娘还是该斟酌些。”
红素心中惊讶,原本王妃赞同这门亲事已经出乎她意料了,现在祁连的话更让她摸不着头脑。
祁连和王妃同一阵营,怎么反倒在她亲事让有了分歧?再者,红素想不通向来高高在上的四殿下,怎么有时间同她在这里谈论她的亲事?
想起王妃有意让她参加选秀,红素不自觉抬头望了眼祁连,措辞道:“殿下多虑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红素不敢违逆。”
“你……”祁连恨红素不上道,也不肯示弱,便道:“你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冥顽不灵?”
红素更加惊讶,除去这一次见面,她之前笼统不过和这位四殿下见过两次面。
怎么这次他还特地来询问她对这门亲事的看法?
见红素如此懵圈,祁连只觉得自己白操了这片心。
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递给红素,祁连抬手咳了咳,别过头去别扭道:“这是本殿的玉佩,见玉如见本殿。你随身带着,总有用处。”
除了玉,还有一封蜡封好的信,他继续解释:“国公府里本殿还有几个得用的人,你要是……”
祁连话还没说完,红素跪倒在地,双手交叠,额头碰上手背,拜了稽首,一脸浩然正气:“臣女叩谢殿下隆恩。殿下大恩臣女没齿难忘,将来用得上臣女必定竭尽全力,只为助殿下一臂之力。”
祁连:“……”他明明只是简单送礼,怎么忽然演变成了战队表忠心的戏码?
见祁连沉默,红素继续说了几句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场面话,恨不得让人瞧见自己的拳拳之心。
直到红素离去,祁连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回府路上,红素想起方才场景,接连长呼几口气,差点没被吓死,还偷偷夸了夸自己反应迅速。
几位国公王侯都是先帝肱骨之臣,当今圣上有心收权打压,近几年重文抑武,原因正是在此。
其中几位国公尤以这世代罔替的镇国公为主。
前世四皇子联合临安王妃等人将其他国公势力连根拔起,才得皇帝青眼相看。
镇国公府若不是傅荣与五姑娘站了出来,只怕也早就被抄了家。
他们一个成为当朝探花,并与安平郡主喜结良缘;一个母凭子贵,成为新帝贵妃,让朽木生花,实在是机缘巧合。
方才四殿下一提起国公府的人,红素立刻猜到他是要拉拢自己,并且希望自己能为他所用。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红素怎可放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红素不介意成为别人棋子,只要能报前世仇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