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她为代嫁一事求他。红素等待绮里弘毅回答的时间，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果不其然，绮里弘毅心中挣扎半晌，微微点了头，“你姐姐秉性纯良，绝对做不出……”

“你信她不信我？”红素从没想过他竟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瞪大了眼望着他，“人命关天的大事，父亲居然不信我？”

“不是……”

绮里弘毅还要再解释，红素已经将萦绕心头的话脱口而出：“父亲今日不信我，来日因为她而丢了官，可别怪我没提醒！”

“你们还不给我撕她的嘴！说的什么胡话？哪有红口白舌咒自己父亲的？”

老夫人先听不下去了，拄着拐杖站起身来，又道：“你现在跪下给你父亲磕头认错，我还能饶你……”

“老夫人怕是老糊涂了。”红素微微一笑，“我好言相劝，你们不信，反而责怪我。”

红素话毕，抬脚便要走出慎德堂。

“反了，反了，国公府当了几天夫人回来还敢顶嘴了！”老夫人不住拍桌感叹。

绮里弘毅哪里舍得自己母亲受这种委屈，当下便道：“你要是现在同你祖母认错，我还能容你。否则你出了这门，就再也别回来！”

红素脚下步子一顿，倚着门框回身，朝他道：“既如此，往后你们落了难，也别来求我！”

红素这话相当于和绮里府划清了界限。老夫人更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了。

绮里弘毅忙着差人去请大夫，微月也捂着额头叫嚷不停。一时间，整个慎德堂闹得鸡飞狗跳。

红素带着人一路往府门而去，不想在回廊处听见身后有人唤她“二小姐”。

红素回过身，身后点着灯笼匆匆而来的姨娘忙追了上来。

“二小姐。”姨娘才过门没多久，对这府里人物都已经摸透，方才听红素一番话，心中拿不准主意，这才追了上来。

“找我什么事？”红素可不认为她是自己父亲的说客。

“姑娘说大小姐推过中梁小姐的事可是真的？”姨娘一来便开门见山，也没时间绕弯子。

红素笑了笑，只回答她：“你若是不信，又何必问我？”

姨娘想了想，再问：“要是之后这府里真出了事，二小姐不会真不管吧？小姐毕竟是……”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人家打了我半张脸，我还得把另外半张送上去。”

说完，红素便直直往府门而去。姨娘目送红素离去，沉思许久，才提着灯盏离去。

缀儿陪着红素出了门，忙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多嘴，夫人何至于同家人争吵不休。”

红素摆了摆手，见府外月光如水，忽然一阵微风，不觉侵肌透骨，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缀儿瞧见红素手腕处的伤，慌忙关切询问：“夫人，您的手。”

红素这才看清手腕上的伤，捏了捏鼻子，只道：“这外头怪冷的，这风地里可别吹着凉了。”

语罢，便扶着缀儿上了马车，红素这才又道：“你做得很好，无须自责。不仅如此，我还要赏你。”

于是，红素又许诺将缀儿提为一等丫鬟及几两银子。缀儿这才欢天喜地谢过了。

等红素这么一来一回，再进素云居时，隔壁屋子已经熄了灯睡下了。

见红素看着窗户发呆，缀儿顺着她视线望了过去，大着胆子劝说：“其实夫人也犯不着和爷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