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44章 酒不醉人无知无觉(1 / 1)皮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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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喝了。”花颜这一刻,倒是相信他的。

阜书还欲阻止,然花颜已抱了酒坛子喝了一大口,入口稍显温和,然到了喉处,便辛辣至极,直直如火烧。喝一口酒好似在吞一抹火似的,烧心烧肺。

花颜转身大咳起来,双颊立时便已滚烫发红。

阜书捧过酒坛子,自顾自喝了一大口。他已是习惯了这酒的辛辣炽烈。

花颜缓过劲来,还有些额角发涨。这酒可比她以往喝的酒浓烈许多许多,简直不是拿来喝的。

“你再喝就要醉了。”花颜忍不住提醒他。

“醉不了,想醉也醉不了。”阜书低低说完,又抱着坛子灌。

花颜承认她这刻是有了别的心思,但阜书此人向来讳深莫测,不知他这深夜过来是何意思。

“大醉一场倒是极好的,就怕醉也醉不了,一直清醒着,多累啊……”阜书盯着手中酒坛,些许恍惚。

花颜敛眸静默了会儿,这才顺着他意思接下去,“你在南夷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哪里有什么不如愿之事?”

阜书顿了顿笑了,“花颜,你今日随嫁而来,是为了其它事吧?”

花颜心中倒是没泛起什么波澜,阜书会问出这句话,早在她意料之中,只是早晚而已。

“是啊。”花颜坦然承认。

“你说说?”

“阜书公子是聪明人,当该知晓的。”花颜拢了拢衣袍,凝眸静静看他。

阜书只点点头,又抱着坛子喝了一大口。

此刻的他,透着几分颓然,纵使将手中酒饮尽,也依旧清醒的可怕。

烛心再一次哔剥,花颜起身挑了,房内便又亮了些。

阜书晃了晃酒坛子,起身离去。

他步伐一如既往,轻浅而稳,要不是他手上一个酒坛子,旁人还丝毫看不出他喝了酒。

花颜目送他离去,将房门关了,若有所思。

她信他刚刚那一番话,是迷迷瞪瞪就走到了这儿。

今晚虽是他的新婚之夜,但貌似,他根本将此不放在心上。

深夜下的宅邸,安静而诡秘,空荡且轻缓的脚步声时不时回响在廊道中,总使人担心在下一处转角,猛地撞见什么东西。

眼前忽而出现一颗头,如有实质。其脸轮廓肥硕,七窍汩血,烧的面目全非,脖颈断口处犹如被铡刀铡过。

阜书脚步丝毫不顿,只是挥袖,便将这怪东西打在一旁,径直从旁边走过,声线温和含笑,但句句冰冷无情,“终有一死,何必呢。”

那张脸正是尚书,尚书会死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区别在于死在谁手里罢了。

“花辞倒是没亲手杀了你,有点出乎意料。不过罢了,他也不是掌着生杀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不管谁杀了你,该死该活,都是我的意思。

尚书死后,发现自己还能动,还有意识,耳聪目明,顿时狂喜,然而当他起身瞧着满眼废墟下那个烧得几乎成灰的自己,再是大骇。

低头打量自己时,竟没瞧见身体。一通匪夷所思之后,他相信了这世上有鬼。

他去了皇宫,本欲找花辞报仇,就算报不了吓唬吓唬也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

但他甫一靠近花辞周身十丈处,便会被一股无形的东西狠狠弹出去,而往往此时,花辞都会有所察觉。

他束手无策,循着记忆到了此处,也是花了将近数天,比他预想的半月之久快了数倍。

谁料阜书竟是如此反应,尚书心里那口恶气便又继续堵着,上不去下不来,极是憋屈。

他知晓自己的份量,也明白阜书绝不是正常人!

“我……我女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尚书又飘到了阜书前方,面目全非的脸皱成一团,血流不止,砸落在地也无任何痕迹。

这就是鬼吧……没有谁会看得到他,但是阜书不一样。

阜书负手前行,目不斜视,闻言嗤笑,“你想知道么?不若随我去瞧瞧?”

尚书胆颤心惊,不知见到的究竟会是光鲜亮丽的活生生的人,还是惨不忍睹的死沉沉的尸。

阜书很是悠闲,转了好几条回廊,才到了后院。尚书飘在他身后,快也不是,慢也不是,急死个人。

当房门推开后,床边坐着的女子简直让尚书惊喜莫名,想一如既往去关怀时,才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公子。”尚书之女起身,双手交握搁于身前,极是规矩。

尚书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她还活着?”

“从她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阜书好整以暇地理着袖口,撩了衣袍在案桌边坐下。

尚书之女起身,虽然看起来于正常人无二,然跟她朝夕相处的尚书却是大骇,她的动作之间,几不可见的停顿。

尚书面部纠结在一起,几乎是凄厉地大叫着猛地扑向阜书,然而他忘了,他已经死了。

阜书伸手,掌心向上,五指曲起,缓缓收拢。

尚书只感觉被一股大力抓着,那个掌心如是一个漩涡,吸着他不断沉沦,他不能反抗,也无法反抗。

“都死了,何必出来作怪呢?”当他手指紧握之时,尚书扭曲且可怕的脸瞬间化为烟雾,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尚书之女静静看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儿,静静给他斟满茶水,便乖乖垂手站在一旁,闻言一顿一顿道:“公子说得是。”

阜书低笑,悦耳至极,指尖摩挲着茶杯道:“她以前说,若我身边有了其它女人,她就是做鬼也不会放了我,还要将那女人碎尸万段,洒尸四海,永不超生。如今这些事儿她是做不得了,我便亲自来做,你说,可好?”

尚书之女听罢,毫无任何波澜,只是恭恭敬敬地垂着脑袋,“公子说得是。”

阜书朗声笑起,指尖忽而摁下,茶盏瞬间化为齑粉。

阜书起身,负手离去,其形若竹,其姿若风。

――

花颜双手枕于脑后,屏息凝神,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所有片段,将整件事情的始末连贯,还是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何阜书能那么笃定花辞看到折子之后会将尚书之女远嫁于此?嫁其它人不可么?

若是因为尚书与阜书相通,是以才因此赐婚,那不是更加给了尚阜二人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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