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有星辰闪烁,宠溺和纵容尽在其中。闻言却摇头否认,“没有,他故意激你的。”
花颜回想阜书当时的神情,皱眉,“当真?你别骗我啊小辞!”
花辞十分肯定的点头:“当真!我何时骗过你了?”
“那……既然灵气能用,可你为何当初却取那女人一魄?比起让凌修三界追你,单单灵气不是更好么?”花颜紧追不舍。
她下界后第一次见他,他便将皇宫那女人的一魄取走了,尔后数次他都有此念头,却是被她压了去,自那后,他便再也没去取过别人一魄。
现在想来,这些事情的真相……
似是知她所想,花辞终于将那时的状况道出,“我当时刚从鼎炉窜出去便被师父捉住了,他好像专门在等我一样。后来他日日给我菩提清心,说我执念深重。刚开始那段时间,真的怨气挺重脾气也极差,我想那时你见着我定然是厌弃的。”
花颜抚过他眉眼,指腹柔软,触感温凉。
花辞似是极为享受,闭上眼继续道:“阿姐……支撑我能熬到出鼎那一天的,只有一个念头,见到你!就这一个念头。我每每熬不住了要放弃了,便想着你和阜书,想着他会对你做我最不愿见着的事。”
他长睫轻颤,却不愿睁眼。
花颜将他紧紧搂住,一下一下轻抚他后背,“阿姐永远不会厌弃你。这世上我只有你了!”
花辞笑起,将下巴搁在她发顶,手臂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才好。
“师父也道我情况特殊,曾带着我去乱葬岗取孤魂野鬼的魂魄,将之融入自己。可有些反抗很凶,反正我最后都被我炼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后来孤魂被我清扫一空,但还未到师父说的境界,这才涉及凡人,他们想要什么,我跟他们换。”
花颜心尖一阵阵发颤,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只将他又抱紧了些。
“上次见你时那个冷宫的女人,交换条件便是让她重回往日富贵。可我只答应了帮她光明正大出冷宫,以后的事儿得靠她自己。”
花颜在他怀里点头,“所以我是对的,不管我的小辞如何,他都不会滥杀无辜的,不过该死的还是该死。”
“呵……”花辞失笑,心间激荡,在她眉心印下一吻。
“可是这五万人,的确是我杀的啊。三界之人都看着呢。”
“是阜书杀的不是你。你本不愿的。”
“可效果好处都是我占了啊。”
“那也不是你的错!”花颜摇头。
她总是护短,哪怕全天下皆错,她都站在他身边,一直都是如此。
两人静静相拥了会儿,花颜突然道:“阜书从你身体而出……”
“他那日将我塞进骨鼎,后来自己也跑了进来。为的便是能融进我。不过阿姐放心,他打不过我,融我一次是十分耗费他修为的。”花辞十分得意。
“我以为受伤的会是你。”
“不一样,上次在南夷,那个厨子只是个凡人,所以阜书融一次之后那人便死了。这次他想要成功融我,还需要提前将我塞鼎里去,可谓是耗费了他许多心思。”
总结便是,他耍了阜书。
“要不是魂烟告诉我,我察觉到不对劲,还差点……”
花辞宠溺地笑笑,低声认错,“好嘛,我错了。魂烟不散我便没事。我要是死了,它就是我最后的生命啦。”
花颜一听,心又揪一块儿去了。赶紧摇头,“不会有这天的,不会的!”
会不会……又岂是她此刻能知道的呢?
“小辞,答应阿姐,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听到没有?”
花辞乖乖点头:“听到啦。”
然而花颜还是不满足,总觉得心里惶惶的,“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让我们无法离开对方一定范围?”
花辞垂眸看她,四目相对,他坏笑渐起,“下蛊啊。魔界有种秘术,双生蛊,彼此种下,不能离开一定范围,否则会心绞……”
“不行!不要有痛的!”花颜转眼不看他。
“不痛的啊……又能找到彼此……嗯,要不拜托容绝炼个娃娃吧……”
娃娃……
“娘亲想我啦!”
念头才一起,外头门边突然探进一个脑袋,阴倌双眼晶亮晶亮的盯着她。
两人均吓了一跳。
然而等阴倌的目光从花颜移到花辞身上时,那双眼中却是泛起浓浓黑雾,面色红润渐退,灰白渐起……
花颜暗道不妙,错步将花辞护在身后,轻声道:“娃儿,不可胡来!”
阴倌又恢复了正常,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娘亲……”
这次面色暗沉的轮到花辞了。
“定什么契名不好偏是娘亲?”
“没办法啊,容绝说叫了他爹地就得叫我娘亲,不然阴倌不认。”
“呵……”
“毕竟在它的认知里,爹地和娘亲是天经地义的一对,山川和草木是一对儿……要是爹地对草木,阴倌会觉得怪哉而心里别扭从而容易被人钻空子。”
“容绝这么跟你说的?”花辞明显不信,斜眼看她。
“对啊……他是这么解释的啊。”花颜极为肯定地点头。
当时容绝最后教她怎么用时的确是这么说的啊。
“呵,呵呵。”花辞却是不以为意。漂亮的眼眸微眯,其内危险系数不断攀高。
花颜不明所以,却是垂手勾了他手指相扣。
花辞周身忽而就暖了,一时竟也觉得阴倌那模样真真是不错。
尔后接下去许久,都变成了花颜黏着花辞,他走哪儿她便跟哪儿。
阜书不知去了哪儿,连着好几日未曾见着人。整个幻境只有他手下的骨架子人们日日在劳作生活。
阜书真的像是消失了一般,颜辞二人在槐花村的这一日日,皆未见过他。
不过这数千骨架子里,倒真有几位人。
首先便是一个执鞭子的女子,她似乎是这骨架子里的头头,颜辞二人经常见得她甩着鞭子行走在房舍田地之间,似乎是在监督骨架子们干活。
再者便是另一位男子,那男人浑身漆黑,面容上裹着一层黑雾,如何近看都看不清楚面容的一个人。
那女子唤他执事大人!
花颜盯着那人看了许久。
花间浮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