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撑其头部借力,右手握住发簪,心念微动,化而为杖。
旋身落地,宫杖带得旋转一周,硬生生将骨架子头部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便算是将颈部搅了一圈。
令人心惶的骨裂声响起,伴以头颅沉闷的落地声。
温巽看得胆战心惊,起初的刺激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恍若梦中般不真实的感觉。
骨架子摇摇晃晃着,终于倒地。
花颜收了宫杖,暗自庆幸。
幸好这玩意儿只是刚刚成型,威慑还不是很大。若是让他们再沉个百年,对付起来定然不轻松
花颜忽而想起那些南夷百姓当初文也曾说带兵绞杀,哪能那么轻易杀了?
又过了五百年,那这一批骨架子是否要比上次见时更厉害?
花颜闭目,将这尸横遍野的场景忽略,抬眼找寻着花辞和阜书的身影。
温巽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知不觉间拽紧了手中定风波,良久才哑着嗓音道:“祖祖宗,你没事吧?”
花颜淡笑,转了眼眸看他。
此次再见是她没想到的,想起在平舆初见,自信满满的温巽还有模有样地跟她讲何为气质。现在的温巽他从来没变,只是扯上她的事儿,他便注定不能像以前那样潇洒地走遍大江南北,体验江湖乐趣,在众人面前神神叨叨受人追捧。
现在的温巽,少了他本来的“气质”!
花颜想到这儿,遂问道:“今儿个你又是怎么来的?”
温巽扯着定风波,闻言摆出个苦瓜脸,“是师父。他嫌弃我聒噪。”
花颜摇摇头,“是了,当初君奢,就是那位身骑灵鹿的男子,半月前还跟我唠叨你话多得简直世间少有。”
“啊?他说我坏话了?”
“嗯。”
“你别信!他那是看不惯我”
“想必天帝陛下九千岁生辰你也见着他了,人家堂堂魔尊,会看不惯你?你怕是入他眼都不够格。”
温巽捂心做悲痛状:“不不不,你不懂。我能看明白他那是真的看不惯我叨叨。但只能说明他嫉妒,他叨叨不起来”
接下去温巽向花颜展现了何为嘴皮子功夫。
花颜看着他上下唇开合,耳边犹如十八罗汉的诵经声,嗡嗡嗡嗡乡了没完。
从始至终十分完整地阐述了君奢是如何“看不惯他”的,又是如何嫉妒他的云云。
花颜扶额,也怕只有他能将此微末小事分析出个头头是道来。
要是他是诸绪殿的殿主,想必诸绪殿永远不必担心因没有八卦而凉凉。
远处金芒乍现,瞬间将人吸引。
花颜和温巽赶忙看去,却见两道人影正打得不分上下,花辞却是一直出在压制阜书的状态。
适才那道金芒,正是怜生剑。
花颜震惊,没想到怜生剑居然在阜书手中,凌修怎可将怜生给他?
尔后皱眉,倒是自己糊涂了,他们本就是同一人,能召出怜生实在不足为奇。
这是她第一次见阜书动用仙器。
怜生当是他作为凡界皇帝时最趁手的家伙,随着他入得天界,自然也将怜生炼成了仙器。
怜生,怜尽苍生。
怜生之上灿金剑意流转其身,金芒如霞挥洒而下,怜生在阜书的心念之下,其剑意与魂烟相持,两者能见之却无法触之。
阜书与花辞相对而站,其间相隔数丈。
花辞双手搁在身前,两掌相对,极近苍白的十指晶莹剔透,指甲圆润漂亮,
阜书在另一侧执手而立,他身前怜生嗡嗡颤鸣,
“花辞,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阜书嗓音轻浅,一双眼眸透着温润。
“哦?又是何等交易你且说来听听?说的好我便答应,说的不好”花辞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阜书。
“花辞啊。你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么?”阜书悠悠说道。
他故意停留,将一番话说得棱模两可。
“知道与否与你何干?”花辞掌心魂烟缭绕,静待主
“哈哈哈,与我肯定无关呀。我也料到了今日次花颜定会拒绝。但你的所作所为既然知我是凌修,那我知晓的凌修定然也是知晓哦。他到时候一不小心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以他与花颜将近五百年朝夕相对的情谊你就不怕么?”
四周忽而寂静的落针可闻。
花辞情绪不显,比他还能沉得住气。
两位强者的对峙,或许只有知情人明白其中一二。
“我自然是怕啊,我怕得不得了啊,但是阜书,我自会与阿姐讲,不劳你和天帝陛下操心了。”
“呵看来没得商量了,唉”伴随着阜书一声淡若轻烟的叹息,怜生动了。
阜书似乎知道了该如何对待花辞的魂烟。
他试图拿剑气对付魂烟。
两者都是不可触摸的东西,但两者又的确真真实实存在。
花颜见二人先是相对,尔后终于动手了。
像花辞当初还将怜生掷于地上呢。
剑意迸现,刺眼的灿金色光芒划破空气,带来一阵剧烈的波动。
花辞所说的这些,花颜也听说过一二。曾经五百年里,凌修日日来看她,也会时不时讲起一些别人的过往。
当初花颜找不着任何关于命盘的记载和使用,便问他,上一届掌命仙君为何逝去时,凌修便说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真真假假参杂的故事。
阜书作为当事人,却知他所说并非假话。是以默认。
花辞勾唇继续:“后来她知自己罪孽深重,便想再次将命数拨回正轨,希望从头来过,却落得个被命盘震死的下场。”
“什么?”阜书大惊,眉头紧皱。
花颜亦是惊诧,“不是说命盘护主么?”
“是啊,掌命仙君的命,任何人都拿不去,但只有命盘可以。仙君与命盘不过也是一场交易,凡界被篡改的命数需得仙君去解决,而交换条件便是护仙君不死。”
花颜一时脊背发凉,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当初她不想将元颜命绝,便想着留她一命去冥界,再投胎,可是那一次头疼欲裂,那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来自命盘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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