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小时候一直是当男孩子养的,在她上小学之前都不觉得自己和河里只穿裤衩子的男娃娃有什么区别,战斗力是杠杠的,她一个人对上洪宝这个兔崽子也不慌,今天是吃了人少的亏。
大家以为她是个女孩子就不敢说话,人家一点不带怂的。
“诶哟我的老天爷欸,这些天杀的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洪宝他妈眼看找不到理由,又开始撒泼。
声音又尖又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后退一步,要不是乡亲几十年,那股子厌恶都掩饰不住。
阮娇扶着阮老太太,有些担心这家人倒打一耙,他们倒是不要紧,大多时候都是在外面,就是奶奶他们总是在家里,风言风语不好听。
好像知道她担忧的事情,“放心吧,大家都知道他们一家子是什么人,不会说我们。”拍了拍她的手,在苍老的劲道中,她感受到了安宁。
“姐,你没事吧。”阮娇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阮眠手上有好几块青青紫紫,看起来触目惊心,脸上也又一块巴掌印。
“没事哈,他们也没好到那里去。”
阮眠还是很生气,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爸,妈,我要报警,他们骚扰加故意伤人。“
“好,报警。”阮爸拿出电话报警。
“我说洪宝他妈,这肯定是你们洪宝见人家城里女孩子长得好看,动了歪心思,跟人家道歉就得了,大过年的何必闹到警察局呢?”
“对啊,你看看小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幸好没破相,要不然你们可摊上大事了。”
洪宝他妈这才慌了:“这,宝啊。”
“你别管。”洪宝恶声恶气地吼:“让他们报警,你们怎么不说这小娘们儿穿这么好看就是来勾引我的呢?”
为了喜庆,今天阮娇穿了一身中国风的红色裙子,有旗袍扣子,看起来乖巧又讨喜,本身没什么问题,架不住这些人心里龌龊。
阮老太太直接一拐杖打下去,洪宝直不起腰,洪宝他妈看见儿子挨打,想冲过去拼命,但是这边人多,阮妈,阮大嫂,小婶婶拦住她,阮妈为了给自己闺女报仇,推搡间是不是掐她一下,位置私密,检查不出来。
平时她爱在村里占小便宜,嘴也碎,人缘不好,到现在根本没人帮她,说你受伤?不好意思我们又没看见,你也没证据。
不管这群小兔崽子怎么叫喊,人是给拉带警察局了,而且有些人和她们家不对付,还自愿来充当证人。
其实洪宝还是很么懵比的,他们真的敢来?他都说了他舅舅可是这里的人,等下谁被关还不一定呢。
现下有些得意,等着你们给小爷下跪求饶。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唱歌,虽然听不懂他唱的什么,但是打量阮娇的眼神极其猥琐。
别的不说,这妞长得可真是正啊,他一直以为老大的马子就是最漂亮的女人了,没想到和这妞相比,还差一截呢。
虽然小了点,但是小又小的好处嘛。
粘腻的目光让她觉得很反胃,阮爸挡住阮娇娇小的身子,一脚踹过去,连人带椅子倒下。
做记录的是个大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人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警察同志,他们在警察局还敢行凶。”
“我没看见,不要喧哗。”冷漠脸。
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伤口,由不得他们狡辩。
最后要拘留十五天,同时赔偿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这群小混混当然不全是辍学的,还有几个正准备去参加高考,也有还在读书的。
这要写在档案里。他们就算是有了污点。
听到这个消息,心拔凉拔凉的,目光投向洪宝,希望他们的小大各又办法。
“大……大哥,你不是说肯定不会有事的吗?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你不要吵。”
黄毛小弟顿时不敢说话,他家庭普通,没什么关系,平时跟着洪宝混也是为了有面子,这样别人也不敢欺负他了。
虽然他们以前也敢坏事,可是他们跑得快啊,而且人多势众,别人也轻易不敢惹他们,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同志,他们这群人可一定要好好教育。”阮爸表情严肃:“我女儿和侄女是准备考大学的,而且都是有希望冲刺重点大学的,要是因此留下阴影,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这是必须的,各位家长就放心吧。”
阮娇在后面目瞪口呆,好吧,爸爸说她要考就是要考。
似乎不管在哪里,对于学生的态度都是不一样的,对待超级优异的学生更加不一样。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杀马特们,现在就像落水的公鸡。
洪宝他妈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在她眼里,进局子和天塌下来也是差不多了,两股战战,还是女警察看不过眼富起来。
拉着女警察又是一顿求饶,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洪宝他爸是为了救人没的,洪宝算是遗腹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就溺爱来一些,村里人也可怜他们孤儿寡母,平时多有照顾。
导致洪宝小时候敢偷鸡摸狗,长大了就开始无法无天。
回去的路上,阮娇担心,刚才他们说那个洪宝有舅舅在这里上班,会不会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放出来了。
“不会的,他们有人难道我就没有人了么?""
阮三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心安。
果真,几个人没被放出来,那几个家长也上门,有些是为了送礼让他们松口,有些则是真心实意道歉来的。
其中一对老夫妻给她印象特别深刻,看样子已经六十多岁了,满脸风霜和皱纹,手上皲裂好多口子,身上的衣服还沾着水泥,应该是刚刚下工回来,提着两只鸡,什么也没说,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了。
是那个黄毛的父母,她记得,虽然很多人都想欺负她,但是那个人只是做做样子。
生怕女儿会有什么阴影,阮妈跟阮娇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