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宇一路追踪着代瞳穿梭在垠甲村的各个角落,面对代瞳被欺负、落水等各种被害求安慰的伪装情景更是冷眼旁观,更有甚者直接祭出法器开始攻击。
就这样铁血小马哥一路追击到了程彻二人来过的那个山洞前,代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飞溅的尘土能看出他摔得到底有多重,他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并不心软。
男孩翻身坐起,用脏污的小手使劲抹着眼泪,手掌心也磨破了皮,眼泪、血液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彻底画花了那张白嫩的小脸。
看着男人步步紧逼,代瞳边哭边挪动身子往身后的山洞退着:“叔叔!叔叔!你别追我了!我不想进山洞!里面的东西我害怕!呜呜呜~”
马鸣宇依旧面无表情,他两步走到孩子面前站定,一把揪住他的后颈将其拎到眼前,手中祭出华光珠并释放着熊熊业火靠近代瞳,冷声胁迫道:“他们人呢?”
“叔叔!叔叔!你别伤害我!好烫!我难受!你快放了我!漂亮姐姐他们在山洞里!我听话!我、我带你去找他们!”代瞳随着华光珠所释放业火的靠近变得恐惧焦躁,忙向马鸣宇示好。
“说,怎么走?”男人并没有放下代瞳让其带路的打算,他一手拎着代瞳,举步买进山洞。
“一直往前走到底,然后左转看见光就到了。”代瞳哆嗦着又补充道:“叔叔!我求求您了!别让我进去了,里面有好多恶鬼!我害怕!”
“恶鬼!哼!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现在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马鸣宇根本不相信代瞳的鬼话,恶狠狠地说道。
孩子闻言再也不敢吱声,随着二人越发靠近洞内,马鸣宇就能感觉到手中的代瞳颤抖的越厉害,刚想出声训斥就听见代瞳喊道:“叔叔!小心!”
嗡嗡嗡——一阵密集的虫鸣声响起,借着微弱的光亮马鸣宇只觉一团黑影向自己袭来,他下意识的放开代瞳,伸手去挡,就觉手上背上一阵皮开肉绽、密密麻麻的痛感,他急忙大喝一声:“焚净!”
华光珠听令极速变大,化成一颗光球照亮整个山洞,随即释放出灰紫色业火围绕着马鸣宇周身开始焚烧那些作祟的螳螂、蚂蚱等节肢动物群。
而一旁被一把扔开的代瞳此时却倒在地上放声尖叫,他嚎啕大哭道:“啊!别咬我!别咬我!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们的!我错了!我只是太孤单了!求求你们了!别咬我!”
马鸣宇见状冷声喝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几步上前,召回华光珠操控着珠子向在地上打滚的代瞳袭去,那些撕咬着代瞳的虫子遇见光焰自动的四散开来,马鸣宇刚想抓起代瞳就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传来。
他扭头定睛一看,就见身后数只形态怪异的魔犬正龇牙咧嘴的向自己步步逼近,数十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泛着血红的光芒,看着眼前紧咬不放的犬鬼们,马鸣宇冷笑一声,双手在胸前掐诀喝道:“山河永动!八极!”
落魂钟刚化形,又有几道黑影快速闪过,一记记锋利的鬼爪划破男人的双手,深可见骨,‘落魂’二字还未出口,马鸣宇就因为疼痛不自觉的收手,以至落魂钟虚浮在空中不曾落下。
喵嗷——几声凄厉刺耳的猫叫随之响起,等看清攻击自己的是何鬼怪后,马鸣宇一脚踢开死咬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恶犬,踏入落魂钟的保护圈中,翻出番天印开始一手一个拍落四处弹射随时准备偷袭自己的猫怪和犬鬼。
此时,原本蜷缩在角落抱着双膝低低抽泣的代瞳却又开始尖声惊叫:“放开我!放开我!爸爸!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了!叔叔!救我!”
就见一名身穿老式藏青色T恤、灰色西裤、破旧大头皮鞋的男人,一手拽着代瞳的头发,一手捏着婴臂粗的木棍,拖着他往洞外的方向走去,凌乱的头发遮住了男人的脸,辨不清样貌,只在碎发散落的间隙能看见男人眼中闪着狠厉的光。
随着他的暴力拉扯代瞳被拖坐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男人见状操起棍子就开始打他,代瞳倒在地上痛不欲生,再也不敢反抗,似乎打出气了,男人上前给了他两脚,又再次拽着他的头发往外走。
马鸣宇见状,再也无心恋战喊出‘落魂’二字,将纠缠着自己的那群猫鬼狗怪震散,反手一枚番天印向男人的背后拍去。
嘭——一声,随着番天印的落下,那施暴的男人瞬间四散成萤光闪闪的粉末,就见无数蓝蝶在粉末下席卷而来。
马鸣宇再次引出华光珠的业火,任由火焰蔓延至整个山洞焚烧着洞内的所有邪物,他来到倒地不起的代瞳身前,一把拎起昏迷不醒的孩子,长臂一夹,带着他走出了山洞。
眼前的景象瞬间全变了,又是木屋。
马鸣宇再次来到木屋前,他一脚踢开木屋的大门,就见餐厅里的众人几乎都被大门忽然炸开的声响给吓了一跳。
“老大!你终于来了!”熊赛激动的扑上前去,还未摸到男人的衣角,就见马鸣宇将臂弯的东西向自己抛来。
“哎呦!”熊赛上下其手的接住来物,定睛一看手里的东西是浑身是伤的代瞳,他忙小声喊道:“代、代瞳!这是怎么了?老、老大不会是你干的吧?”
闻言众人忙上前围观,几位女性看着遍体鳞伤的孩子一阵不忍。
此时屋内听见声响的秋娥也跑了出来,看到代瞳伤痕累累的模样急急喊道:“瞳瞳!你这是怎么了?晖哥!晖哥!你快来看看啊!”
她边喊边从熊赛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代瞳,抱着他往儿童房跑去。
林晖闻声赶来,看着孩子满身是伤的模样又急忙回身去拿医药箱。
“怎么回事?”程彻看着忙前忙后的两人开口问道。
“他引我去山洞,被洞内的虫怪袭击,我出手阻挡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对他拳打脚踢,想带走他,被我抢了回来。”马鸣宇简短的解释道,眼睛却始终盯着围裙下同样一身老式藏青色T恤、灰色西裤的代林晖。
众人闻言内心的疑惑更多了,可马鸣宇却并未多做解释,他看着眼前忙活着连围裙都来不及摘的男人,看着男人一手提着药箱,明明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山洞里的暴戾之气,就见他另外一只手却始终插在围裙口袋里,而那只口袋此刻鼓成一团。
听完马鸣宇的解释,秋娥夫妇二人也顾不上别的,只好先请几人先去餐厅用餐,等确认代瞳无碍再向几位赔罪。
众人闻言如获大赦快速的离开儿童房,在餐桌前围坐下来,小声商议起对策来。
“就目前我们各自的经历能得出的几个结论:一、这个业镜幻象里面不止一个代瞳,也不止一个垠甲村。二、我们都是因为在做某件事的时候打动了代瞳,才被他引导着重聚的,所以只有被打动的代瞳才是可以被信任的。三、根据老大的经历,直接杀是杀不出这业镜的。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钟琉欣结合众人的经历,总结道。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只有程彻身旁一直不曾开口的荼鎛斯看着葵姝说了五个字:“等梦境重现。”
话音刚落,熊赛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既然咱现在硬闯也闯不出去,那不如就享受当下,开饭吧!”熊赛率先拿起碗筷埋头苦干起来,边扫荡着边哼哼道:“味道真不错!代瞳他爸手艺真棒!”
其他几人却干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干饭,也不是不饿,从中午荼鎛斯送的那顿玉米饼后,几人就再无进食,在这业镜幻象中不同程度的转悠大半天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更不知外面年岁几何。
葵姝看着熊赛狼吞虎咽的模样真想立刻加入干饭小分队的阵营,可是一想到三年前在极乐见到甄时幻化的‘美食’后,刚想举起筷子的手又乖乖的落下。
整个餐厅里就只能听到熊赛一人胡吃海塞的声响,葵姝狂咽着口水,低头把玩着食指上的玄戒试图转移注意力,刚转到第二圈就见戒指开始闪动。
此时,餐厅外也传来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随之而起的便是代瞳的呼喊声:“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葵姝心中一惊:来了!
她示意众人起身跟上前去,就见代瞳已经穿好凉鞋踩着木制的老旧楼梯向二楼走去。
咚咚咚!踩踏木板的声音响起。
葵姝咽了咽口水再次跟了上去,跟着代瞳来到了二楼的走廊上,他又对着走廊尽头的方向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嗯~大家都去哪里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他又气又愤语带哭腔的说道。
他转过身子,准备离开二楼,就在他经过二楼楼梯口那个上锁的储物间时,屋内忽然响起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就在葵姝以为一切都会和自己梦境中发生的一样发展时,就见代瞳来到自己的身前,伸出一只小手紧紧握住她的,满面泪水的看着自己,张着嘴无声恳求道:姐姐!救救李异哥哥!救救爸爸妈妈!我不想看见他们再痛苦下去了!求求你,救救他们!
看着他一脸悲伤的痛苦模样,葵姝一把将其拖进怀中用力抱了抱,又快速放开他,将其藏于身后,悄声的示意马鸣宇等人做好攻击和防御的准备。
她低头拂过手腕上的骨链,随即一根一米长的骨棒出现在她手中,棒身通体荧白通透,只有头部闪着一亮一暗两抹红色。
葵姝紧了紧手中的圭骨椎,扭头向众人点了点头,抡起手中的骨棒砸向二楼储物间的窗户,手中的圭骨椎应声变成了一条细长骨鞭。
啪——哗啦啦一声脆响划过,众人看向屋内。
就见两只半人高的怪虫正扭头看着众人,那近三十公分长的口器正穿过怪物身前两个陶瓮中奄奄一息的男女的耳朵,在不断吮吸着。
见到来人,那只雄性怪虫率先拔出口器,怪叫着扑腾着六只足快速爬行,向众人袭来,它的左前足上还挂着一条围裙。
马鸣宇见状一马当先站在众人身前准备开战,就见怪虫泛着暗红的腹部震颤两下发出一阵刺耳的怪叫,它纵身一跃,整个虫躯在空中旋转一周,一对巨翅自它坚硬的背脊中央打开,伴着无数莹亮的粉末扑面而来。
几人见状纷纷低头躲避,站在正中间的马鸣宇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长满倒刺的虫爪一勾,整个人被一道大力带着撞开了阳台的木质围栏抛向空中。
待众人回过神来,就见夜空中一只翅展近三米宽的蓝色巨型多尾凤蝶在不断煽动翅膀上下翻飞着。
而此时的马鸣宇则任由凤蝶足上的倒刺刺破掌心,牢牢抓住蝶足随着它的摆动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身形。
几人见状急忙向楼下空地跑去,身后储物间的雌蝶似乎状态不佳,它拖动着比雄蝶庞大许多的身躯四处扒拉着东西,往众人逃走的方向追赶,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等众人逃出屋外,原本漂亮至极的木屋已经被雌蝶糟蹋的只剩一半了,楼梯所在的一侧已经全部坍塌,雌蝶的头部好不容易钻出废墟,那微微露出的半截暗红色腹部却仍旧挪不动半分,雌蝶被陷在废墟中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要蚕卵了!”钟琉欣出声提醒道。
“怎么办?怎么办?”熊赛见状大声嚷嚷道。
空中在与雄蝶厮杀的马鸣宇境况也不太好,失去平衡的他无法准确的祭出自己的法器。
“老大!爬上去!爬到它的身上攻击他的眼睛或者腹部,那两个地方最软!”熊赛在底下指挥道。
闻言,马鸣宇镇定下来稳住身形,刚想往上爬,那雄蝶似乎知道他的意图,双翅一震,巨蝶胸前的黄毛便如钢针般爆射开来。
众人见状忙向另一侧还完好的建筑躲去,马鸣宇则松开雄蝶的足,大喝华光珠引出业火焚烧向自己方向射来的毒刺,身体却一个后空翻,狠狠砸在院中的灌木丛中。
他快速自灌木丛中起身,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就地站定开始操控着业火追击雄蝶。
雄蝶眼见着追击不成,只好放弃攻击,试图往雌蝶的方向落去,可马鸣宇并没有要放过它的意思,在雌蝶的周遭布下数圈业火,又朝空中的雄蝶不断飞射火焰,势要击杀之。
熊熊业火燃烧,两只怪蝶的惨叫此起彼伏的响彻夜空。
就在此时,葵姝却发现一直被藏于身后的代瞳有些不对劲,她紧紧抓着代瞳的肩膀惊叫出声:“瞳瞳!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身前的代瞳此时浑身散发着荧光,身体各处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他痛哭着解释道:“葵姝姐姐!杀了我,你们就能出去了!这些小世界都是李异哥哥用他的心头血造的,他在不断创造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来治愈童年。我是他所创造的最完美的代瞳,也是打开业镜的钥匙,你们只有杀了我才能出去。你快杀了我,救救李异哥哥,刚刚他将业镜碎片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决心就以我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中,一直做着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噩梦。要是你们不快点出去就他,他一死,业镜中的这个小世界就永远关闭了。而你们也将被永远困在里面,每日和他一样过着重复的生活,直到这枚业镜被毁。所以,求求你了!杀了我吧!”
说着,代瞳伸手握住葵姝拿着圭骨椎的手便往自己胸口扎去。
“不!不可以!”葵姝忙收回手,将骨鞭变回手链缚于手腕,她紧紧抱住越发破碎的代瞳拒绝道。
其余几人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旁被围困的双蝶和马鸣宇也在不断抗争,葵姝也陷入了艰难抉择。
就在此时,一直在空中徘徊不前的雄蝶忽然鼓动了几下腹部,数口黄绿色的黏液自它口中喷出,落在雌蝶周遭的火焰上,业火居然被扑灭了,雄蝶抓住时机飞向雌蝶,拼尽全力用双翼紧紧护住雌蝶不受外界的一点伤害。
雌蝶探出触须搭在雄蝶身上,似乎感受到雄蝶的气息越发薄弱,便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渐渐地两只怪蝶再也没有声息。
而被扑灭的焦地随之冒出阵阵白烟和腐蚀的酸臭气,那阵味道随风飘向众人所在的下风口,又消散在夜色中。
马鸣宇停下手中的攻击,来到几人身前,刚想伸手拉过被葵姝紧抱着的代瞳,就见那孩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锋利的镜片,架在葵姝脖子上。
众人俱惊,满是警惕的看着来到葵姝身后的代瞳,而此时的葵姝也因为先前的心软,憋屈的半蹲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白痴,都给你们机会了!让你杀个废物都不会!非要等我出来,将你们一个一个一网打尽才开心,还破坏了我这么多心血!很好玩吗?你说说,我该怎么陪你们玩才好呢?”上一秒,还在舍身相救的代瞳声音忽然变成了成年男人阴沉的语气,他盯着众人丧心病狂道。
“李异!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些都是假象!你别再自己骗自己了!”被镜片划破脖颈的葵姝定了定神开口道。
“我知道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不管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但是,你想想代瞳,你创造的最完美的代瞳,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可是还有他!他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他就是你,你自己心底也是如此期许的吧!所以还请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活下去!好吗!”
“你闭嘴!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你们都一样,虚情假意的救我、帮助我,背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肮脏龌龊的心思,别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相信你,我已经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代瞳了!我是李异,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生是死我自己说了算!”李异抵着葵姝脖颈的双手更加用力,鲜血顺着他的小手不断往下留着。
“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对我还不错,等我彻底关闭这个小世界,我会让你活得舒服点的。至于你们,尤其是你!毁了我这么多心血,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李异松开抵着葵姝的脖颈的镜片对着在另一侧站着的马鸣宇比划了几下。
葵姝瞅准时机反手就给身后的李异一个后肘击,另一只手挡开李异往后撤的镜片,一低头俯身趴在地上朝众人大喊:“快!救我!”
马鸣宇见状飞奔上前飞起一脚,掀翻还是孩童身形的李异,又一把拖过葵姝让她顺着草地向安全的地方滑去,程彻见状忙冲上前去扶起葵姝。
“你以为你是在哪里?”葵姝刚起身站定,就听见身后再度传来李异阴森的话语。
原本被马鸣宇一脚踹飞的代瞳不见了,突然闪现在葵姝身后的是真正的李异,葵姝只觉后背发毛。
长大的李异再次伸手轻松扼住葵姝的咽喉,厉声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和他们一样都该死!都该死!都给我去死!”
说着,他高高举起右手捏着镜片往葵姝脖颈扎去。
“不要!”站在两人面前的程彻见状忙向前扑去,试图用后脑挡住葵姝的脖颈。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肉体被穿透的声音响起,随着利器划过程彻的眼前,李异的身躯缓缓倒下,他圆睁着双眼看着天边的明月,眼角淌出泪来,哑声笑道:“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让我如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惨白无力的笑声回荡在众人耳边。
而此刻的程彻也是一脸无措地看着葵姝身后一身甲胄的荼鎛斯。
就见他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头顶高高竖起的发冠和一脸严肃的表情,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的散漫温和。荼镈斯宛如一位即将出征的将帅,而他手中握着的镂空长剑,乌黑的剑身环绕着暗紫色的火焰,如同手握幽冥之剑专为收割厉鬼而来。
“你?”
程彻话还未出口,众人只觉脚下一空,失重感袭来,再一睁眼,几人便出现在垠甲村的荷花池中。
这荷花池水位说变就变,白天还不过膝盖,晚上就能淹死人。熊赛猛灌好几口池水用力的向水面游着,内心愤愤道。
就在他即将浮出水面之时,余光忽然瞥见那块熟悉的棕色布片和那团绿毛,出于好奇,熊赛一伸手就将布团一起往水面带。
这不拉不要紧,一拉吓死熊。
就见绿毛下是一颗被水泡的发白的脑袋,绿毛和那人的发丝无缝衔接着,就像从那人头发丝里长出来一般。
也不知人是死是活,熊赛见状嚎叫一声,推开那人就往岸边扑腾。
其余几人也发现了状况,借着月色几人将水里发现的人影一一拖上岸,四大一小,刚好符合已经去世的代茂一家,众人心中有了论断。
出于好奇,熊赛伸手扯断了其中一人脑袋上的绿毛,就见那人忽然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活了过来,于是众人解开其余几人头上的绿毛,万幸五人都还活着,只是不能动弹,急需送医救治。
而众人身后的莲花池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衰败着,9月的时节,只剩一片残荷。
此时葵姝却发现右手的玄戒开始快速闪光,戒心直接映射出了代瞳之前藏身的山洞,就见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山洞里,胸口插着先前威胁着葵姝的镜片,身侧散落着一枚古朴的碎镜,生死未卜。
葵姝见状忙起身喊道:“快去山洞找李异!”
现场留下钟琉欣和熊赛留守,其余几人跟着葵姝飞快向山洞所在的山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