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沐婉清很快收到了昨夜,莫府遭到偷袭的消息。
大门紧闭着,沐婉清担忧的看着这好似平静无比的府邸,犹豫了片刻之后便伸出手去,正要碰触那冰冷的门板,脚下却是弥漫开了一滩水迹。
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出现了那名管家,一见沐婉清,脸上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永吉县主?”
沐婉清当然看见了一旁正在清洗大门的下人:“你们这是”
管家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他们正在打扫府邸呢,县主可是来寻我家大人的?”
与此同时,莫寻芳已经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走了出来,看他面色红润的模样,丝毫不像昨夜发生了什么。
“永吉县主?!”莫寻芳面上惊喜:“今日怎的这么早来我府上做客?里边请里边请!”
然而,沐婉清却是注意到了他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得意语气。
迈进大门,沐婉清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四周,只见下人们十分自然的打扫着庭院,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异样。
“来人,奉茶!”
不等莫寻芳坐下来,沐婉清已经停下了脚步。
那突然安静的女子,让莫寻芳一愣,随后对上沐婉清审视的目光,他才讪讪的笑了笑:“咳咳,本大人已经说了,想要打本大人的主意,还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一个眼神,沐婉清便看见一名下人安静的退到了一边的回廊里。
“昨夜的烟花,是莫大人放的?”
莫府与振兴侯府原本就相邻,难免会听见他们的动静。
“昨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自然是要庆祝一下。”
话音刚落,方才那名下人突然慌张的奔了进来:“大人,不好了,那些,那些人”
莫寻芳清秀的眉头一皱,逃走了?不可能吧,他对自己的机关可是很有信心的。
很快,沐婉清便跟着这名男子来到了一处院落里。
地面上有一处大坑,被铁皮所覆盖,上面还加了一把大锁。
沐婉清有些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个看起来像是地牢的地方,还真是有莫寻芳的行事风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莫寻芳往前一站,几名下人合力才把那铁门打开,里头,几名浑身被捆绑住,血迹斑斑的黑衣人已经七窍流血断了气。
沐婉清脸色一变,莫寻芳慌忙转过身来:“永吉县主,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毒死他们!”
沐婉清当然知道这不是他做的,楚贺天的死士一旦被抓住了,定会服毒自尽。
“我本想活捉他们好好折磨,没想到真是让他们死得太便宜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这个莫寻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胆:“昨日,可有活口逃脱?”
莫寻芳摇了摇头,那表情好像在说,怎么可能。
楚贺天派出来的死士居然在莫府里全军覆没,这说明了什么?沐婉清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知道,莫寻芳究竟手中有什么王牌,竟是可以和这群死士对抗。
因为太子的暗影已经告诉她,昨日,派出来保护莫寻芳的人可是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再想想今日那些打扫的下人,看来昨日这里应该经历了一场混战,多亏了莫寻芳还能睡得如此香甜。
不过沐婉清却在担心,楚贺天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莫寻芳无疑是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楚贺天能忍得下这口气吗?
宫殿之中。
湖上的小筑里,俊美的帝王手边一盏香茶,眼前是一池冰冷的湖水,随风飘荡的帷幔仿佛阻隔了时间。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
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划着杯沿,冷酷的薄唇微微扬起,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自己派出去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已经全部断气了,否则怎么可能让自己等这么久。
区区一名工匠,就能让他的死士全军覆没?看来齐国太子真的藏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莫寻芳吗?看来自己,可以留他一条性命,看看他到底还能带给自己多少乐趣。
太子寝殿中。
“殿下,太子妃求见。”书房之外,响起了公公的声音。
啪的一声,欧阳旭手中的书籍已然掉落在地。
好不容易才能让自己暂时忘记发生的一切,而现在,凌月的出现无疑是唤醒了他的记忆,欧阳旭眼中划过一抹冰冷,沉淀下来之后便开了口:“让她进来。”
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欧阳旭抬起眼来,就看见了凌月那张憔悴的面容。
那女子好似受到了折磨一般,很快便扑倒在欧阳旭的脚边:“殿下,凌月可否请求殿下,让永吉县主进宫为凌月看病?”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说话的时候也有气无力,看这模样不像是装的。
不由得想起杜青的话:“哦?你病了?”
凌月眼眶一红,低下头来掩饰着眼中的闪烁:“不知是不是体内的毒发生了变化,还望殿下能让永吉县主为凌月诊断。”
欧阳旭很难控制自己不怀疑眼前的这名女子,他深吸了口气:“前几日,你可有来过本殿下的房间?”
凌月心中咯噔一声,她知道欧阳旭说的是哪一日,强压下那心虚的表情,疑惑的抬起头来:“凌月近日来都呆在自己的寝殿内,不曾去过殿下的屋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欧阳旭眼中一冷,随后轻哼一声:“当真没有?”
凌月知道,太子一定会怀疑到她的身上,而她今日前来,除了想让沐婉清进宫为她把脉,还有另一个目的:“莫非,是使者做了什么?”
“使者?”
“凌月上一次见到使者,听他说最近好像在筹划什么事情,没有想到殿下可是发生了何事?”她的意思,若欧阳旭身上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就是一直藏在宫中的楚国使者所为。
换句话说,也是楚皇示意的。
凌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注意着欧阳旭的脸色,见他眼中尽是狂风暴雨,就知道他已然相信了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