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慕江林后,慕攸宁跟着眼前的嬷嬷到了太后的寿康宫。
侯嬷嬷带着慕攸宁走进内室,冲里恭敬的禀报道:“太后,璟王妃来了。”
伴随着一声撩帘子的响声,太后那张冷冽的脸庞出现在了慕攸宁的眼前。
“攸宁给太后请安。”
“不必多礼。”太后把慕攸宁扶了起来,一脸心疼的说道:“攸宁,宛竹故去的早,这么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攸宁不苦,都已经过去了。”
许是从小不亲的缘故,再加上她并不是原主,面对太后的关心,慕攸宁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触。
太后轻抚着慕攸宁的脸颊,感叹道:“唉,我们攸宁长的这般好看,真是便宜璟王了。”
见太后话锋突转,慕攸宁一时也猜不明白太后的心思,只是淡淡的笑着。
太后继续说道:“你与璟王的婚约我没能及时回来阻止,竟白搭了我夏家的血脉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残疾王爷。”
瞅着太后眼里的愠怒,慕攸宁竟然想到夜修璟在宴会上和她说的话:长期接触到权利的人,难免会迷失本心。
慕攸宁低下眼眸,掩盖住眼里的情绪,笑道:“攸宁倒是觉得不管嫁的怎么样,只要过的顺心就好。”
太后满是不赞同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今的夏家除了哀家便只剩下你了,且那夜修璟身患腿疾,如何能传宗接代,难不成我夏家的血脉要断在这不成。”
“子嗣一事,攸宁觉得顺应天意便好。”
她和夜修璟按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契约婚姻,各求所需,子嗣什么的,八竿子也打不着一边。
太后一脸苦口婆心的劝道:“那是你还小,不明白子嗣有多么重要,攸宁,你和哀家说实话,你当真对那璟王有感情不成?”
想到二人在宴会上的举动,太后心下便十分怀疑。
感觉太后的话里藏有深意,慕攸宁模棱两可的回答道:“攸宁既以嫁给璟王,便应守好璟王妃的职责。”
见慕攸宁没有给出她满意的答复,太后不由得胯下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听劝,璟王妃可不是一个好身份,这事你便听哀家的,哀家自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大致猜到了太后的心思,可她并不想与太后合作,便委婉的拒绝道:“王爷安排了人在宫外接我,太后您刚刚回京,攸宁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太后仍不放弃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夏家若想恢复昔日的荣光,可全在你的身上了,哀家与你更是同在一条船上。”
“攸宁回去自会考虑,攸宁便先告退。”
不想在从太后这里浪费时间,慕攸宁行了一礼直接退了出去。
直到慕攸宁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太后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慕攸宁,不愧是夏宛竹的女儿,骨头硬的很。”
一旁的侯嬷嬷见状,上前给太后轻按着太阳穴,劝道:“奴婢倒是觉得,太后您逼璟王妃逼的太紧了,璟王妃一时可能无法接受罢了。”
太后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说道:“眼瞅着科举大会就要放榜了,哀家已经给慕攸宁物色好了人选,如何能不急,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断是接受不了嫁过人的慕攸宁,可那无权无势的状元郎可就不一定了。”
“只要哀家许给他前途,他还不会任由哀家摆布,当初的慕江林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一想到慕江林,侯嬷嬷也忍不住骂道:“慕江林那个白眼狼,可真是白搭了太后您对他的栽培,若是没有太后,他现在岂会如此风光。”
太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阴沉:“若不是因为迟家的变故,哀家也不会为了明哲保身而弃了夏家,这才导致哀家这个太后,空有太后之名,背后却没有什么权势。”
“本以为可以把慕攸宁许配出去,拉拢权贵,可没想到慕江林如此沉不住气,竟然把慕攸宁嫁了出去。所以这次的人选,哀家必须要好好挑选。”
“那璟王妃那边?”
太后挥开了侯嬷嬷给她按摩的手,满是冷意的说道:“慕攸宁听话最好,要是不听话,就别怪哀家让她走夏宛竹的老路了。”
另一边,在出了太后的寝宫后,慕攸宁并没有着急出宫,而是按照以前的记忆找到了璟王太妃所在的留仙宫。
刚一到宫门口,便见纳兰倩雪身边的心腹嬷嬷走了过来:“璟王妃快些进去吧,太妃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慕攸宁略为惊讶的应道:“有劳嬷嬷带路了。”
一进寝宫,便见纳兰倩雪已经泡好了茶在等着她。
“儿臣给母后请安。”
纳兰倩雪挥退了一旁的侍女,指着面前的座位,说道:“坐吧。”
慕攸宁座了下来,犹豫的问道:“母后是早猜到儿臣会来拜访吗?”
纳兰倩雪轻笑着看向慕攸宁,像是早有预料的说道:“你既然已经见过了太后。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见纳兰倩雪如此直白,慕攸宁也略有些惊讶,也不在卖关子:“母后可是与我娘亲有交情?”
似是陷入到了回忆当中,纳兰倩雪眼底满是温柔:“我们俩就像那相吸相斥的磁石一般,出阁前比个不停,出阁后反而吸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进宫来看我,都会带上我最喜欢的玫瑰糕,我们会互相分享彼此的琐事,从前相斥的两块磁石,到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就连你和璟儿的婚事也像天注定的那般,我还曾和宛竹开过玩笑,若是她怀的那胎是个女儿,便给我当儿媳妇,如今倒是阴差阳错的实现了。”
见纳兰倩雪透露出来的情绪不像有假,慕攸宁便直接问道:“那我娘故去的前天晚上,可曾进宫见过母后?”
提起这件事,纳兰倩雪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事我也一直心存疑虑,明明那天晚上还好好的,可第二天便收到了宛竹亡故的消息。”
见慕攸宁沉默不语,纳兰倩雪叹息道:“我知道你可能怀疑我,毕竟在外人眼里看来,我们俩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慕攸宁看了看纳兰倩雪,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心里确实对纳兰倩雪存有疑虑。
纳兰倩雪无奈的提醒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要提醒你,一定要当心着太后,在得知宛竹亡去的消息,我曾在宫里打听过,可那晚宛竹从我这宫中离去后,竟无一人得知她去了哪里。”
“能把消息封的这样死的,除了那时的先皇,便只有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