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老奴那几日确实有事回了趟家,不过因为挂记着夫人,那晚便提前回来了。”
慕攸宁不解的质疑道:“什么叫挂记着夫人?”
李管事语气满是惆怅的回答道:“老奴的孙子早前确实是生了病,那时老奴还不是管事,哪有什么钱去找大夫,谁曾想这件事被宛竹夫人知道了。”
“宛竹夫人自小和夏御医学习医术,经老奴一描述便知道老奴那孙子得了什么病,于是便给了老奴开了药方和些许银钱。”
“也幸亏有了夫人,老奴那刚出生的小孙子才及时的救了回来,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大小姐你那时还小,夫人出事的前几天,老爷便把你送去了学院。”
慕攸宁听闻,垂下了眼眸,看来当时的慕江林是有意隔开慕攸宁和夏宛竹,这也是为什么,原主对夏宛竹离世的那几天,记忆却是空白的原因。
看着慕攸宁沉下去的神情,李管事继续讲道:“大小姐您不在夫人身边,而老爷对夫人态度几乎全府皆知,尤其是在大小姐走后,老爷没少殴打夫人,或把夫人关在佛堂。”
“到底夫人对老奴有恩惠,老奴怕夫人没人照顾,没人送饭,便提前了两天回去,本是不想惊动任何人,趁着半夜回去偷偷看看夫人,谁曾想在府外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慕攸宁又一次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老奴回去后,本想溜到侧门进去,可恰好看见丞相府外停了一辆马车,出于好奇便躲在不远处看了看。”
“老奴先是看到丞相大人鬼鬼祟祟的下了马车,随后便有一个嬷嬷指挥着两个人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人。”
“借着月光,老奴看着那躺着的人衣服上染了大半了血迹,老奴当时大气都不敢喘,刚想悄悄离开,便见那躺着的人因为被移动露出了面容。”
“只那一眼,老奴便被吓瘫在了地上,因为老奴居然看到宛竹夫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人搬动。”
李管事没敢表达的太直接,但慕攸宁大概推测出来,那时的夏宛竹怕是已经惨遭了毒手。
慕攸宁强忍住心里的愤怒,冷静的问道:“除了慕江林,你还看到了其他人吗?”
李管事摇了摇头,说道:“都是生面孔,不像是丞相府的下人,不过老奴虽然没看清那个嬷嬷的脸,但看见了她手腕上有一块青红色的圆形胎记。”
慕攸宁心下思虑了一番:结合着前几天从璟王太妃那得到的消息,夏宛竹的死因很有可能是慕江林联合着宫里的人一起设计的。
至于是谁,慕攸宁虽心有怀疑,但还需要印证。
怕慕攸宁怨恨自己,李管事哀求道:“老奴心里有愧啊,当年夫人对老奴有恩,但老奴却怕事不敢说出来,自从夫人去世后,老奴便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还请大小姐开恩,放了老奴那孙子吧。”
慕攸宁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管事的话,只是冷声提醒道:“李管事还是小心的好,既然我能查到你的住处,就代表别人也能查到。”
语罢,慕攸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在原地因愧疚,失声痛哭的李管事。
从丞相府离开后,慕攸宁便直接回了璟王府,情绪复杂的梳理着自己得到的消息。
直到晚上传来那熟悉的萧声,慕攸宁才打起精神,找到约定的歪脖子树。
夜千尘如同往常一样从府外翻进来,见慕攸宁情绪不佳,便担心的问道:“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因为不想让夜千尘担忧,慕攸宁便笑着回道:“没事,就是昨夜没休息好。”
夜千尘轻揉了揉慕攸宁的脑袋,笑道:“我此次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父和逍遥伯伯打算动身来京城了。”
慕攸宁惊讶的问道:“师父和师娘要来了?是京城有需要医治的病人吗?”
夜千尘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应皇上需求,最近京城要举办一场医术大赛,所给的奖励也十分丰厚。”
“第一名和第二名可以直接入太医院,但第一名可以伴御驾跟御医学习,第三名虽然没有如此殊荣,但却可以获得十分珍贵的药材,百应草。”
慕攸宁恍然大悟道:“百应草?这个百应草是有三十年的年限吗?”
说起药王谷内的关系,夜千尘先入了药王谷,拜了陌逍遥的妻子,顾月清为师。
而慕攸宁则拜了陌逍遥为师,因为陌逍遥的怪脾气,除了慕攸宁和顾月清,陌逍遥对黎璃和夜千尘都没什么好脸色。
在慕攸宁刚入谷的时候,就知道顾月清中了一种很棘手的毒药,哪怕是神医陌逍遥也一直没找到解毒的方法。
就算是夜修璟的腿疾,在那种毒素面前也都是小巫见大巫。所以自入了药王谷后,慕攸宁便和陌逍遥一起研究解毒的办法。
也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了几年的尝试,她们也摸索出了一点门路,但始终缺一份药材,就是百应草,准确的说,是缺有足够年份的百应草。
夜千尘有些可惜的说道:“虽没有三十年限,但对外传言说是有二八年限。”
“有总比没有强,不过,师父此次前来是打算参加比赛吗?”
若是陌逍遥来参加比赛,岂不是过于招摇。
夜千尘把手里的信件递给了慕攸宁:“这也是逍遥伯伯传信给你的内容,逍遥伯伯希望你能混进去拿到百应草。”
慕攸宁读完信件,心下盘算着:为了师娘,看来她得会一会这个医术大赛了。
同样议论这件事,还有在书房的夜修璟和段柏曦。
只听夜修璟严肃的问道:“在没找到你丢失的东西前,你真打算先和段博文碰一碰?”
段柏曦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坐以待毙,这次的医术大赛对我而言是一次良机。”
“再说,混进太医院,也方便我帮你调查先帝当年的死因,毕竟夏寒被抄斩的过于蹊跷,段博文上任的又过于恰好。”
夜修璟听闻,也不在相劝,嘱咐道:“万事小心,听说段博文的儿子也参加了此次大赛,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段柏曦眼眸发红,狠狠的说道:“反正早晚都是要见面的,至于段博文,大仇不报,我不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