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胡哥哥，会不会有危险啊？”ana紧紧贴在我身后，胆怯紧张地轻声问我。

下午听完八云说了一半的话后，我们都很在意。她说她把欧阳佳佳送回家了，证明欧阳佳佳并没有被她处以极刑，至少活着被放回来了。看来奇幻能力交换屋的售后服务部门，都不会干杀人的事……

不过我们也都考虑过这个结果的。不管选谁来处理投诉，都不会要了欧阳佳佳的命。那么……就看谁对欧阳佳佳的处罚力度最大了。八云到底对欧阳佳佳做了什么处罚呢？这是我们在意和好奇的。

所以，现在晚上九点半，我抱着桐生，和ana来到了儿童医院对面梧桐树街道的欧阳佳佳家门口，想要一探究竟，欧阳佳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你不是嫌日子无聊吗？现在给你来点儿刺激的，你又害怕了，真是难伺候啊……没事，跟紧我就好。”我吐槽着ana，让她别离开我身后。

已经十一月上旬，还有三天就立冬了，夜里的温度挺低，人们吃完晚饭大多数也都回家了，在外面溜达的人很少，一切都静悄悄的。

我们靠近了欧阳佳佳家的一楼小院外，透过铁栅栏的缝隙悄悄往里面看。院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但并没有看到血腥味儿的源头在哪。

“呆子，是狗的血。”桐生提醒我。

狗的血，是欧阳佳佳家院子里的看门犬被杀了吗？怪不得我们都如此靠近了，院内竟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照以前，那只叫小八的德国牧羊犬就直接扑到铁栅栏上来疯狂吠叫了。

“胡哥哥，铁门没锁，我们可以直接进去。”ana在铁栅栏大门那边拉开插销对我说。

“喂！叫你不要离开我身旁，你怎么回事！”这个ana，嘴上说担心害怕，可行为完全看不出来嘛，我连忙跑过去把她拉到身后，训斥着她。

我推开铁栅栏的大门，走进院子里。这老小区楼外一丝照明也没有，只靠屋内隔着窗户射出来的微光和梧桐树街道的路灯的些许亮光来照明，昏暗不堪。

“那条死狗在宠物屋里。”桐生指着院子里的木质宠物屋对我说。

我开启眼睛的夜视模式，往宠物屋看去。是一条血肉模糊的罗威纳犬，身上的肉缺一块少一块的，脖子向后翻折过去，应该是断了。看起来像是被折断脖子后，被割肉分食了。

我正埋头往宠物屋里看时，桐生惊呼一声：“小心！”尔后从我怀里一跃而起，腾至空中，张嘴咬住一只夜鹰，衔在嘴里落地，将其咬死甩在一旁，吐了吐嘴里的鸟毛。“呸！有偷袭啊，快释放气！”

我还怕释放气会暴露我们目标，所以才偷偷摸摸地靠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听从桐生的，释放气铺展包裹在欧阳佳佳家的整个院子里。

不过，偷袭者就一只夜鹰，也太少了吧……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听到从屋内传出欧阳佳佳愤怒不已的狂喊声，从院子的外围传来动物细碎的低鸣浅叫声，躁动不安，危机四伏。

我能感觉得到院子外已聚集了不少猫犬鼠鸟，它们冲进我的防御范围内，立刻变迟钝晕厥，原地打转，迷失方向了。

“你们所有人……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欧阳佳佳的咆哮声依旧，但始终不见她现身从屋内出来。

ana紧紧贴在我身后躲着，发出微微的颤抖。现在又知道害怕了，真是的。

“胡哥哥，我们到底来这儿干嘛？是来确认欧阳佳佳死没死的话，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们赶紧撤吧……”ana惶恐不安地拽着我的衣服说着，“……这下可好，什么奇幻能力交换屋会收拾她，现在她完好无损地放出来了，她要收拾我们了！”ana埋怨个不停，言下之意是后悔当初参与我们投诉欧阳佳佳的行动了，现在惹火烧身。

“下个月就满十八岁了，成熟一点好吧，动不动就胆怯后悔埋怨的，怎么做侦探啊。”我拉着她的手，让她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

要说现在撤也可以，但我还想确认一下，欧阳佳佳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我的气包裹在四周，虽说能起到暂时的安全保护作用，但若四周的动物数量过多，进攻时间过长，比消耗的话，我是受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的。可我能清晰感觉到，四周冲击我防御边界的动物数量并不算多，也没有持续不断地激增，这攻势与在屋内咆哮如雷的欧阳佳佳的态度并不一致，让我费解。

喵嗷呜！喝！

桐生突然怒斥一声，迎着一旁窜过来的黑影冲了过去。动作之迅速，让人猝不及防。我定睛捕捉它的去向，发现它冲向的那团黑影是芭娜娜，它俩冲撞到一起，抱着撕咬起来。

三两下功夫，桐生把芭娜娜踩在了脚下，凶巴巴地瞪着它说：“哼，上次若不是你与吉娃娃和法斗一块儿偷袭本喵，本喵会输给你？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本喵的厉害！”说完，抡起爪子往芭娜娜的脸上抓去。

芭娜娜蜷缩起身体，后腿拼命踢蹬着桐生的肚子，柔韧性极好地扭转过身体，让桐生的爪子落在自己的头顶上，然后背身用后腿一蹬，这简直是在模仿鹿踢腿的动作，后腿重重踢在桐生的脸上，弹跳开来，落在不远处。

“可恶，还有点能耐嘛！”桐生恨恨地骂到，想要继续扑上去与芭娜娜再战一番。

“桐生，先回来。”我打断了它的复仇好战心，将它唤回来。它发出几声叱喝声，留有不爽，但仍旧听话地跳回了我怀里。

芭娜娜丝毫不惊慌，慢慢地转过身来，镇定自若地抬头仰视着我们，“你们快走吧！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胡永一。”那语气，好像对我很了解般笃定，没有一点害怕。

“我知道你是欧阳佳佳的媒介，效忠于她。可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不会害怕遭报应吗？”跟一只猫谈报应，我也是醉了。我只是想从它的应对及回答中观察些端倪而已。

“报应？你不觉得跟一只猫说这个很可笑吗？”果然，芭娜娜的回复和我想的一样，充满吐槽。

“你让欧阳佳佳出来！”我用洪亮的声音喊到，除了想震慑芭娜娜外，也想让屋内的欧阳佳佳听到。

“胡永一，我知道此刻与你们对战我毫无胜算，不过，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芭娜娜舔着前爪有条不紊地说：“不妨告诉你，佳佳老师现在行动不便，她的义肢被丢在上次的那家医院了。我们联系院方，让他们把当成失物收起来的义肢准备好，派阿莲娜过去取回来。所以说，你们再不走，阿莲娜就要回来了。”

这看似警告，又像是通知的话，更让我不明所以了。

桐生喵呜了一声，解除了在我的气里迷失方向的流浪猫的控制，准备向它们询问询问情报。

突然从高大的梧桐树上闪出一个硕大的身影，我看清楚了，是阿莲娜。它嘴里叼着欧阳佳佳的义肢，往院子里一甩，空出嘴来，随即立刻又咬住桐生正询问的那只流浪猫，封喉毙命，血溅一地。

“杀了他们！把他们都杀了！”欧阳佳佳的怒吼声又从屋内传出来，像是在对阿莲娜发号施令。

“佳佳老师刚回来！你们就上门找事！我灭了你们！”不同于芭娜娜的淡然自若，阿莲娜见到了我们，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嚷着要杀了我们，径直扑向我们。

桐生立刻操控了刚才进入院子里的流浪猫，齐刷刷向阿莲娜冲了过去，挡在我们前面，与阿莲娜战斗。实际上，那些流浪猫只是作为肉盾帮我们拖延逃跑的时间罢了。

“快跑，呆子！别发愣了！”桐生跳进我怀里，嚷着让我离开这儿。

我反应过来，拉起ana的手，迅速拉开铁栅栏的大门，逃离了欧阳佳佳家。

一面释放气，避免被欧阳佳佳操控的动物偷袭，一面迅速逃离梧桐树街道跑到宽阔的大路上去。拦了辆出租车，驶离此地。

“怎么这样！完蛋了，完蛋了！这该怎么办？”回去的路上，ana焦虑不安地一直碎碎念着，看来她被欧阳佳佳仍安然无恙给吓坏了，“她说要杀了我们，要把我们都杀了！包括我在内，和我没关系啊，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我无语地看着她，她和柳真真没法比。她不过是比柳真有钱有资源一些，搜查情报确实是个好手，但胆识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你别紧张，ana，我会保护你的。”除了这么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让她安心的了。

“保护我……胡哥哥会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陪着我吗？”ana不依不饶地说，此刻谨慎已没什么用，她只剩慌乱。“杀了她，胡哥哥把她杀了吧？杀了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话说得轻巧，我可不想因为欧阳佳佳让自己变成杀人犯。况且，我根本杀不了她啊，哪像ana说的那么轻巧容易。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杀了欧阳佳佳，我们就不用费那么大功夫了。

我被杨帆的死刺激得失去理智，冲动行事那次，总的来说是败给欧阳佳佳的。而我暴走失控那次，按理说应该能干掉她，但又因中断暴走恢复正常而晕厥，中止了对欧阳佳佳的攻击，不了了之。

选择投诉她，让奇幻能力交换屋来处置她，可说是我能想到的万全之策。没想到，处置的结果竟然是……没有任何结果嘛……她被完好无损地送回家，还可以操控动物来袭击我们，和被带走之前没什么两样啊！难不成他们给欧阳佳佳的处置仅仅是去除奇幻能力交换屋类目负责人的资格而已吗？

……

“如果只是去除奇幻能力交换屋的资格而已，那你们可就更加难办了。”糊糊听了我们的陈述后，凝神沉思着说。

“是啊！没了奇幻能力交换屋对她进行原则性的限制，她杀人就可以更无所顾忌了！”我懂糊糊的意思，也感到有些难办。

“这可怎么办？现在她岂不是想杀谁就可以杀谁了？！”ana哭丧着脸插着话说到。

ana跟着我一块儿回了家，她害怕得不敢回自己的公寓。如她刚才所说的，恐怕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地跟着我，直至处理完欧阳佳佳的事为止吧……真让人头疼。

和未成年少女共处一室，虽然我对她毫无歹心，但总觉得孤男寡女的还是不太好。

糊糊听不懂ana在说什么，只觉得她很吵，耳朵贴紧了脑袋往后折了折。继续对我说：“不过，本王从刚才你们的描述中，发觉到了些问题呢……”

“什么问题？我也觉得有不和谐的地方，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我连忙响应着糊糊，求它答疑解惑。

“欧阳佳佳没了义肢，只是行动不方便而已，并不会影响她操控动物的能力。可你却说感觉到她屋外围攻你们的动物数量并不算多，而且攻势都不算猛烈。一开始你没有释放气试图潜入她家，如果她召唤了不止一只夜鹰对你进行鸟击偷袭的话，桐生一张嘴两只爪子，根本应付不来，可她被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没错，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对方有手下留情之嫌，难怪隐隐有种不和谐之感。

“莫非……她还是受到了些皮肉之苦？现在很虚弱，以致于不能完全施展能力？还是说，她的能力被削弱了？”我摸不着头脑地思忖着，“可是，她对芭娜娜和阿莲娜的使唤仍是游刃有余……”

“提到芭娜娜和阿莲娜，本王也觉得有些蹊跷之处。”糊糊继续发表它的看法，“欧阳佳佳在屋内嚷着要杀了你，芭娜娜出来了却让你们快离开，而阿莲娜回来之后则是先攻击了桐生刚消除控制的流浪猫……怎么说呢，就觉得有些不合情理……她们仨，好像都是在做着互不相干的事呢！”

“互不相干？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糊糊的意思是，芭娜娜和阿莲娜并没有被欧阳佳佳操控，保有自主意识。”桐生解读着糊糊的意思，对我说：“还有，本喵刚刚还隐约感觉到，刚才围攻我们的那些动物，它们身上受到的操控之力并非来自欧阳佳佳，好像是芭娜娜在操控着它们。”

“这就能解释为何胡永一感觉到对方的操控之力相较于以前减弱了不少。媒介之力和欧阳佳佳本尊的实力，还是差距很大的。”糊糊说着。

“是芭娜娜在操控动物袭击我们？那阿莲娜也是它在操控？”我感到讶异。

“不，本王说了，它们仨都在按自己的原本意识在行事，没有任何一方受到任何一方的牵制或控制。”

“我有些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最主要想知道的是，这意味着什么。

“或许如你所说，欧阳佳佳受了重伤，虚弱不堪，难以负荷与你的角力，又不想暴露现在自己是这样的状况，害怕被你们趁虚而入，所以才让芭娜娜和阿莲娜出手，想瞒天过海，驱赶走你们，以达到静养的目的。休养生息，保存实力，来日再战。”糊糊分析着。

“唬我们？！那我们岂不是错失了解决她的好机会！不行！不能给她恢复过来，东山再起的机会！”我恍然大悟，起身欲再前往欧阳佳佳家收拾她。

“慢着，这只是本王的推测！未经证实的推测好嘛！你怎么虎头虎脑的，愚蠢！”糊糊骂着我，让我坐下，“也有可能是她故意为之而设的圈套呢？等着请君入瓮让你自投罗网也说不定！要知道，现在她可不惧怕投诉什么的了，只剩颗复仇的心。你认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在对抗你的同时，一心二用地想着去寻找处理蓝林琳吗？她现在只会一心一意地谋划如何找你们复仇，你是首当其冲的。”

我被糊糊点醒，好像是它说的这么回事。以前欧阳佳佳对我，都是小打小闹，没怎么认真。就算到了最后投诉作战时，她认真与我对抗了，但却也没尽全力，因为她分散了她的能力去四处搜寻蓝林琳，无形中对她的实力还是多少存在影响和削弱的。

现在的她，没有奇幻能力交换屋的约束，修养调整好自己以后，全力以赴来对付我的话，我还能全身而退吗？

“那就更不能坐以待毙等她完全恢复了！”我被糊糊完全带入了紧张慌乱的气氛中，觉得欧阳佳佳卷土重来之时，定会血流漂杵。一定要扼杀！扼杀她想要复仇的行动。

“本王劝你还是悠着点，莫冲动……”糊糊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还是查清楚奇幻能力交换屋到底给了欧阳佳佳什么处罚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话虽如此，可我上哪儿查去啊！”今天下午我本就想向八云问个清楚的，毕竟是她处置的欧阳佳佳，她最清楚不过了。可她却因入驻宠物人生类目的名额被人捷足先登而着急去忙活她的事去了，所以我才自行前往欧阳佳佳的住处去打探一番的啊……结果空手而归，只带回家个胆小怕事的ana，叨叨个没完，头都要炸了！

“你可以问问奇幻能力交换屋的大嘴巴啊！”糊糊露出诡秘的一笑。

“花刈萤或是郑幻然？”我恍然大悟。对哦，可以问问她俩。自从迟啸不再申请入驻奇幻能力交换屋以后，她们便再也没出现过，最后一次见花刈萤是模拟投诉那次吧……不对，应该是预约绮丽梦境的那次。

我就说吧，回归正常生活，我是不会想到奇幻能力交换屋，包括里面的人。现在想起她们，确确实实是正常的生活即将又要被打破了的缘故。

我听从糊糊的建议，打开手机，从奇幻能力交换屋的小程序里点开服务类目，郑幻然和花刈萤分属的类目是镜中世界空间旅行和绮丽梦境。找谁呢？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找郑幻然吧，怎么说也是日常所见的本尊，要更熟悉一点。想想梦境中的那个古代装扮的花刈萤，总有些阴邪感，令人不舒服。

可我点击了镜中世界空间旅行的图标进入类目页面后，却弹出了“非法操作”的提示，无法购买服务，也无法与该类目下的负责人进行对话交谈，像死机了一般。

但我返回主页面时又是一切正常的，奇怪，怎么回事呢？

我也从来没使用过奇幻能力交换屋的小程序，除了上次跟花刈萤约好的购买她的服务外，好像就没有了。我的操作有问题吗？

还是问问比我有经验的ana吧，兴许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ana，这是怎么了？”我说着，把手机递过去给她看。

“嗯。什么？”ana接过手机看了看，一脸了解的表情，“这是被禁止使用此类目服务了啊。”ana把手机还给我说，“这真是他们家最奇葩的规定了，没有之一！好像是各类目之间有顾客选择的排他性，选择了某些类目，系统就会自行将你的号列入禁止使用该类目的排他类目名单中。这么看来，你是之前购买过这个镜中世界空间旅行的排他类目的服务了呗，所以才被镜中世界这个类目给列入禁止使用的名单了。”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确实有够奇葩的，这是什么破规定，简直是放大各类目之间的矛盾嘛！

“呵！你以为我是有多无聊？”ana撇撇嘴笑到，“我无聊到奇幻能力交换屋的服务都想试玩一下，可是才不过玩了三个类目，其他的全都给我禁止使用了。换号都不行，你说他们有多奇葩，多智能！”

“呃……”好吧，是有够无聊的，也得有钱才能想玩就玩啊，“那你玩过这个吗？”

“镜中世界？没有。我就购买过宠物人生，操控人心和后悔药这三个类目的服务。”ana回答我，带着疑惑问我，“胡哥哥要用这个服务做什么？是要来对付欧阳佳佳吗？”

“嗯……”我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这个类目的负责人，售后服务部门的八云究竟对欧阳佳佳做了什么样的处罚……罢了，既然被禁止使用了，我就问另一个类目的负责人吧……”真是奇怪，郑幻然和花刈萤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设置类目顾客排他呢，搞不懂！

我点开绮丽梦境的图片，进入类目页面。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正好是在价格相对便宜的“黑夜梦”时间，我便预约了明天零点整的“黑夜梦”服务。

“绮丽梦境？”ana凑过头来在我身后望着手机屏幕，“这个好玩吗？带我玩啊，胡哥哥！我买不了这个服务呢！”

“别闹，我是去办正经事，不是去玩的。”我点击确认，准备付款。

“带我玩嘛！才一千块一小时那么便宜，我给你五千块，你快带我玩啦！”ana扯着我的胳膊撒娇卖萌，非要与我同去绮丽梦境畅游一番。

“……”

“带我去嘛！你办你的事，我自己玩自己的，不打扰你！”ana继续撒娇，憋着嗲嗲的娃娃音，摇晃着身体，扭啊扭的。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受不了她的撒娇，妥协答应了她。真是撒娇女人最好命。不过，能因此缓解一下她害怕紧张的心情，也挺好。

我取消付款，返回购买页面，选择了两个人体验该服务，时间不变，联系方式和地址也不变，确认，跳转页面去付钱……！付款成功！

次日零点，梦里见！祝您生活愉快！购买服务成功后，弹出了个对话框提示我们入梦体验服务的时间。

“喂，还有半小时，你睡得着吗？睡不着可就进入不了这个服务体验哦！”我用肘顶了顶ana说到。

“没问题，我睡眠质量很好的，你现在让我躺下，我五分钟不到就能睡着！”

“那好，晚安吧！待会儿梦里见！”

“嘻嘻，胡哥哥这话说得好暧昧！”

我和ana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就各自上床，赶紧闭目养神去了。

可能是晚上在欧阳佳佳家那儿释放气的缘故，我有些许的疲累，躺下没多久就意识模糊，头脑发昏起来，渐渐进入了……

“喂！胡哥哥，怎么办，我睡不着啊！”结果ana啪啪打脸，什么五分钟不到就能睡着。我被她吵醒，昏昏沉沉地看了看手表，都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快到预约的时间了，真要命，这时候把我吵醒。

“呃……那能怎么办，我家又没有安眠药……”我打着哈欠说着，保持着迷糊状态，我觉得我现在还能够秒睡，只要她别再吵我的话。

“快想想办法啊！胡哥哥，要不你把我给打晕吧！来，揍我脑袋！”ana拉扯着我摇晃着，提出这匪夷所思的要求。这下，我完全被她吵醒了……

我俩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彼此，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咱俩这是在熬鹰吗？看再久也不困……”

“你说你睡不着干嘛把我闹醒！本来浪费一千块，现在浪费两千块！”

嗒嗒嗒

嗯？这是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了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我家没有会发出秒针转动声的钟表啊。

四周飘来阴风阵阵，可我明明关着窗户……好诡异，是已经进入梦境了吗？我和ana愣住不动，感受着房间里静谧肃杀的氛围，不知到底我们此刻身在现实还是梦境。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

闹钟声连续不断地响起，吓了我们一大跳，惊悚得抱在一起。

“哼哼哼……”若隐若现地飘来女人幽怨的哼唧声，“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胡哥哥，我怕……”ana紧紧贴着我说。

“别怕，是花刈萤要来了。”我对这段葬花吟的唱词有印象，是花刈萤唤醒梦境的开场白。

突然，地板上冒出一团黑影，那黑影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饿狼，直直扑向我俩，将我俩吞进了它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