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灿洗了把脸，随意的爬了爬头发，从卫生间里出来，瞅瞅身上的背心，琢磨如果他穿这身去公司，刘建国大概率会因为血压飙升而早逝。

打开衣柜，找了件宽松的白衬衫和长裤穿上，晃晃悠悠的出门。宿舍距离公司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路。

星华的总部就在文化产业园里，城郊刚建成没几年的一个园区，因为有政策优惠支持，附近又有好几个新建成的小区，配套比较齐全，很多文化传媒类的公司都搬过来了。

曹灿刚进公司大楼，就见跟他同宿舍的樊帆正站在一楼大厅里东张西望，看他终于来了，脸上的表情高兴得都快哭了：“灿哥，灿哥，这边！”

曹灿晃过去，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小孩儿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刘……刘哥让我叫你过来，说要是叫不过来，就扣我两百块钱。”

啧，好可怕的威胁！

曹灿感同身受，他们做练习生的，公司包吃包住，但没有工资，就一个月一千块的生活补贴。就这一千块钱，还被公司以各种名义扣来扣去的，大多数人每个月最多能到手两三百块，可不就视补贴如生命了么！

“行了，走吧。”

“哎，灿哥你真好，灿哥你辛苦了，灿哥……”

樊帆喜出望外，好听话不要钱的往外冒，曹灿烦不胜烦：“闭嘴。”

樊帆立即比了一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立时安静了。

过去电梯那边，电梯的楼层数字显示还在地下停车场，樊帆殷勤的按了电梯，两人一起等着电梯到来，等了一会儿，电梯终于来了，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两个女的，一个带着墨镜，穿着裙子，一个一身西服，还没看清楚长相，电梯门竟然开始关上了！

“等等！”

曹灿下意识的挡了下电梯门，抬脚进去，顺手把呆呆站着的樊帆一把捞过来，扯着他衣领拉进电梯，朝站在门边的西服女人微笑，说了一句：“请帮忙按四楼，谢谢。”

西服女人没动，也没说话，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瞪着曹灿和樊帆，樊帆已经躲曹灿身后去了，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他正浑身颤抖，不止，语气也开始颤抖了：“王……王姐好，徐夏姐好。”

戴墨镜的女人点了点头，弯了弯红唇，开口：“你好。”

曹灿不认识人，跟着笑了笑，感觉墨镜女人看了他一眼，但没在意，而是看向西服女人，她一直没动，也没帮着按键，曹灿只能自己伸手：“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西服女人依旧没动。

难道遇到个聋子？！

曹灿都开始怀疑了，戴墨镜的女人轻轻咳嗽一声，伸手帮他按下四楼，西服女人这才动了动身子，眼睛像把剑似的盯着曹灿，开口：“你是哪个经纪人带的？上下尊卑知不知道？见人不知道打招呼？”

神他妈的上下尊卑！

曹灿奇怪的看她一眼，道：“我又不认识你，刚才不是礼貌的微笑点头了吗？作为陌生人，这样的礼节还不够？还有，我记得咱国家解放建国都快一百年了吧，姐姐怎么还在封建社会呢？新社会，新时代，思想要跟上。”

“噗嗤~”

“咳咳咳咳！”

短促的笑声是墨镜女人发出来的，咳嗽声则是樊帆发出来的，咳得非常剧烈，让人很怀疑他是不是要把肺咳出来。

西服女人看曹灿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作为一个出现在娱乐公司的人，他居然说不认识她，这骗鬼都没人信！

曹灿却很坦然，他确实不认识西服女人，也不认识戴墨镜的那个，这个平行世界，除了社会风俗民情、历史进程等都差不多之外，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没进行到明星，一个月，刚把近期的大事件、人物、社会环境变化等弄明白，目前正在研究法律，明星、明星经纪人等，还真不认识。

“谢谢，麻烦让一让，我们到了。”

说完，动作巧妙的从西服女人旁边过去，还记得顺手拎走瑟瑟发抖的樊帆，这小屁孩儿大概是被吓到了，呼吸都忘了。

“行了，行了，人都上去了，至于这么怂吗？”

曹灿拍拍他后背心，让他呼吸出来。樊帆一脸被吓坏的表情，看傻蛋一样的看曹灿：“灿哥，你完了！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吗？”

“谁？”

曹灿疑惑。

“王平，咱星华的三大金牌经纪人之一，别说我们，就是刘哥在她面前，那也是大声都不敢出一声的。”

“哦。”

曹灿平淡的应了一声，樊帆倒吸一口气：“哦就完了？你……你就不怕她发话封杀你？哥，你还想出道吗？”

曹灿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相比起所谓的金牌经纪，他更关心别的：“另外那个戴墨镜的是谁？长得怪顺眼的。”

虽然看不清眼睛什么样儿，但是，那眉毛，那嘴巴，那鼻子，那气质，哪儿哪儿都长在他的审美爱好上，看着是真顺眼。

樊帆倒吸一口气，吸得都快背过气去了：“哥，那是徐夏！徐夏你都不认识吗？你……你还是娱乐圈的人吗？”

曹灿淡然：“不是，还没出道。”

樊帆简直不敢置信：“徐夏啊，歌手出道，刚凭借电影处女作拿了金花电影节大奖的新晋影后，王平手下目前最当红的艺人！你都不认识？”

这么有名？难怪刚才那个西服女人一副“老子就是拽”的架势。不过，徐夏有这么一个经纪人，真能在娱乐圈走远？曹灿持保留意见，但不影响他看美女。

曹灿摸出手机正要搜索一下那个叫徐夏的长啥样，刘建国已经从办公室探头出来：“你俩儿站门口说啥呢？曹灿你还不快滚进来！”

樊帆吐吐舌头，胆大包天的赶紧推曹灿：“哥，快去吧，刘哥等你呢！我先走了，还要去练舞！”

然后，小兔崽子一溜烟儿跑了，都没走电梯，自己窜到楼梯口爬楼梯，要知道，公司的舞蹈室，那可在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