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玉此时昏迷不醒,他被关在一间铁牢中,四肢被捆上了碗口粗的铁链。
在铁牢外,有三个人在看着他,一个是成须鹤,一个是孔四贞,再一个是清军征南将军孔有德。
孔有德道:“道长便是被这个少年所伤?”
成须鹤道:“没错。”
孔有德道:“我不信,道长几十年的功夫,怎么会败在这个少年手上。”
孔四贞道:“道长说的千真万确,我当时也在场。”
孔有德道:“若是那样,倒是难得一见,正好最近有几个自称江湖绝顶高手的人来投,我让那些高手与他比斗,试试他的武功,若是死在那些高手手下也罢,若是活下来我倒有意让他为我所用。”
他三人转身离开。
他们刚走不久,冯天玉便醒了过来。
看了看所在的牢房,心中疑惑。
“这是哪里?”
他发现手脚被铁链所缚,用力拉扯,但是铁链甚是坚硬,任他使出全身内力,也扯不断那粗壮的铁链。
“你不必费劲,那是玄铁所铸,除非神兵利器,不然难以弄断他。”
忽然觉得有冷风拂面,冯天玉打了个寒颤。此时正是六月飞火天气,哪里来的冷风,而且此时自己在密室中,如何会有刺骨寒风袭面而来。
但是很快他便能感觉到,冷风是从一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
冯天玉看着突然站在牢外的男子,只见他身穿一身雪白的衣服,头发雪白,鞋子雪白,眉毛雪白,面色雪白无血色,就连一双眼珠子也是白色。
看得寒意十足,冯天玉从未见过这么白的人,眼前的人不但白,还散发着寒气,令人心底发寒。
那个白发男子走进牢房。
冯天玉问道:“你是什么人?”
“北寒霜。”那全身雪白的男子冷冷道。
北寒雪?怪不得方才有寒风铺面,冯天玉知道,这叫北寒雪的男子一定是练了某种至寒的武功,是以身上散发着寒气。
冯天玉戏谑道:“你叫北寒雪,怪不得我感觉你好像刚从冰窟里出来似的。”
北寒雪面色不改,一言不发,满是冷意。
冯天玉问道:“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在清军南昌大营。”
清军营里!冯天玉暗暗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北寒雪,冯天玉问:“你是满清朝廷的人?”
“是。”
“那你一定是江湖绝顶高手。”
北寒雪冰冷惨白的面容显露一丝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道:“因为能炼成冰蚕功的人,武功必定高深莫测,如此好手必是是绝顶高手,不然满清朝廷也不会招你入他们麾下。”
北寒雪冷笑道:“小子,你很聪明,怪不得我们将军舍不得杀你,成须鹤也不舍得杀你了。”
冯天玉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来杀我的?”
北寒雪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冯天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是个爱才之人,他欣赏你的,所以派我来试你的武功,若是赢了你便杀了你,若是输了你那就不杀你。”
这岂不是废话,若是输了只怕想杀也没本事杀。
冯天玉笑道:“不知我现在若是归顺你家将军,他会给我安排个什么官?”
北寒雪道:“若是赢了我可以做一等护卫。”
冯天玉道:“可我想做你家将军的位置。”
北寒雪一听,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可笑,做将军,你也配。”
冯天玉道:“没办法,现在我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以后还要做武林盟主,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吃香的喝辣的,号令数十个武林正派,要是到你们这连将军都当不上,我还不如去当武林盟主,那多威风。”
北寒雪冷笑道:“你若是不答应归顺将军,可知道只有一条路可走。”
冯天玉道:“好啊,我现在正好无路可走,还请北兄指明明路。”
北寒雪道:“那便是死路。”
“你要杀了我?”
“没错。”
“你们将军既然欣赏我,又真的要狠下手杀我?”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是很欣赏你,但他也说过,你将是朝廷心腹大患,若不答应归顺大清朝廷,便杀了你。”
冯天玉叹气道:“看来你们将军不是很欣赏我。”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可是给了你机会。”
冯天玉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委屈归顺大清朝廷好了。”
北寒雪道:“那也不行。”
冯天玉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是说你家将军想招降我?”
北寒雪道:“话是没错,不过你要打败我。”
冯天玉道:“为什么?你不是来让我归顺大清朝廷,我现在答应你便是,何必再交手。”
北寒雪冷笑道:“我是来劝说你归顺大清朝廷,那是我在传达将军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意思。”
冯天玉奇道:“那你是何意思?”
北寒雪道:“听说你打败了成须鹤,我不信,想和你较量一番。”
冯天玉道:“所以你要与我较量一番?”
北寒雪道:“没错,听成须鹤说你是东方无我的徒弟,我想找东方无我比武,但是找不到他,便与他的徒弟较量也好。”
“难道你也想打败我师父争天下第一高手不成?”
“没错。”
冯天玉笑道:“可惜我师父已不在人世,你想抢我师父天下第一名号,还得打败我才行。”
“那你就接招。”北寒雪大喝一声右手击出,拍向冯天玉。
冯天玉只觉有寒气扑面而来,急出掌相迎,只听啪的声响,北寒雪被震退丈远。
“《达摩心经》果然厉害,江湖上能接我一掌的人屈指可数。”
“你的冰蚕功也不赖。”
北寒雪冷笑道:“识货,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冯天玉亦笑道:“你也有眼光,我也很喜欢你哩。”
北寒雪道:“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看掌。”
说着,“刷刷”击出数掌,攻向冯天玉。虽然方才接住了北寒雪阴寒的一掌,冯天玉不禁觉得他手似乎被冻住一般,此时手仍有些麻木。眼下北寒雪出掌击来,自然是不敢再出手硬接,身子闪动,避开北寒雪的进攻。
冯天玉身法矫健,连避开北寒雪的攻击,还不时向他做鬼脸。
北寒雪见冯天玉手脚被铁链束缚,自己仍伤不着,心里暗暗吃惊,但见他老是躲避,心里知道冯天玉不敢与他对掌。
发觉这一点,北寒雪心中大喜,便毫无顾忌出手击向冯天玉。
面对北寒雪连绵不断的攻势,冯天玉顿时觉得有些吃力,心里知道若继续如此下去,定然会被北寒雪伤到。
但是北寒雪的手冰冷彻骨,令人难以接近,却如何是好。
他出手愈来愈来,冯天玉虽然身法灵活矫健,但是手脚毕竟被链子束缚,躲闪越来越吃力。
“要是链子是把剑就好了。”冯天玉心里感慨。
链子?他眼睛一亮,身子后退,背靠着墙,避开了北寒雪的掌击。
虽然击不中冯天玉,北寒雪看到他背靠着墙,已无退路,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双手连出,击向冯天玉。
冯天玉面上带笑,手心抓着长链,见北寒雪攻来,手一抖,手中链子飞出,击向他的面门。
冯天玉这一出手,出其不意,北寒雪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后退,只听链子破风声在耳门刮过,北寒雪艰险避开,但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道:“好险。”
冯天玉将链子收在手心里,脸上笑道:“来,我们继续。”
看着他手中链子,北寒雪咽了咽口水,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眼下不敢再靠近。
冯天玉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说要杀我,现在怎么退到一丈外,不敢靠近我?”
北寒雪默不作声。
冯天玉笑道:“你还想和我师父较量哩,胆小如鼠,我看你还是改名叫北寒鼠好了。”
“气死我也!”北寒雪虽然身体冰凉,但是也难以压抑心中升腾的怒火,只听他怒喝道:“我要杀了你。”
身子一动,迫向冯天玉,连连出掌。冯天玉等候多时,右手中链子击出,套住了北寒雪击向胸口的双手。链子牢牢捆住了双手,北寒雪心里暗道不好,想收回手,但是链子似乎打了死结,任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铁链的束缚。
冯天玉趁此机会,左手链子甩出,不偏正巧,套在北寒雪脖子上,双手一扯,将他拉近身前,脚再踢出,把北寒雪踢翻在地。
“滋味如何?”冯天玉笑看着被踢翻在地上北寒雪。
但见北寒雪忍住疼痛,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不说话。
冯天玉道:“只要你求饶,我便放了你。”
“哼。”
冯天玉笑道:“还嘴硬,看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本帅哥言出必行,说话算话。”
北寒雪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败在你手,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说完,闭上眼睛,似乎等死。
冯天玉听后,暗暗佩服,心想:“此人虽是满清朝廷鹰犬,倒是一条好汉,杀了可惜。”
手一晃,将套在北寒雪脖子与手上的的链子收回。
见身上链子褪去,北寒雪心奇,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冯天玉。
冯天玉道:“你不必感到奇怪,我不过嫌杀你脏了我的手。”
北寒雪冷笑道:“那你以为你现在放了我,我便会感激你,就算我输了,你可知道我之后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与你较量。”
冯天玉道:“好像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任你们宰割似的,你们若不服,尽管动手好了,我奉陪到底。”
北寒雪犹豫了一会儿,并未动手。
冯天玉道:“怎么?不是不服气,现在怎么不敢动手?”
北寒雪叹气一声,转身走开。
冯天玉笑道:“你怎么走了,难道怕了我不成?”
“我说过,后年还有人等着与你较量,他们自然会有人杀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已离开铁牢,去远。
“不知下一个来与我较量的人会是谁?”
冯天玉盯着牢房外看着。
“下一个与你较量的人是我。”
只听一声长笑,有一红色的影子掠进牢房。
冯天玉心惊,暗道:“好厉害的轻功。”运气在手,凝神戒备。
只见红色影子凝住,一个长发披散的红衣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那男子脸上带着笑,虽然身子未散发寒气,但是他脸上的笑却寒意十足,杀气十足。
此时他正笑看着冯天玉,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很可笑吗?”被红衣男子盯着笑了一会儿,冯天玉忍不住问。
红衣男子笑道:“没有,一点都不可笑。”
冯天玉不解道:“那你现在为何要对着我笑?”
“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北寒雪,成须鹤,还有东方无我。”
“他们有什么好笑的?”冯天玉不禁问道。
“我笑北寒雪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打不过,笑成须鹤竟然将你当做朝廷心腹大患。还有东方无我,竟选出你这么个小孩做弟子,都实在可笑至极,足够我笑一辈子了。”
冯天玉笑道:“我在你眼里既然如此不堪,你现在为何而来?”
那红衣男子笑道:“没办法,将军之命难违,只好跑来杀了你。”
冯天玉道:“杀了我?难道你们将军不打算招降我?”
那红衣男子道:“将军是有此意。”
“那你却为何却要杀我?”
“将军有心招降你?,奈何我想取你项上人头。”
冯天玉不解道:“我与未曾见过一面,为何一见面要取我性命?”
那红衣男子道:“你应该去问你师父。”
冯天玉不解问:“难道你也和我师父有过节?”
“没错。”
冯天玉道:“不知是何不可解怨结?”
那红衣男子道:“想知道,这只怕得你亲自下地狱去问师父才能得到答案。”
“不行,还是你代我去问问好了。”
“哈哈哈”那红衣男子大笑三声道:“只怕没这个可能。”
冯天玉道:“为何?”
那红衣男子道:“因为我现在就要取你项上人头。”说着,手探出,向冯天玉击去。
冯天玉才发现,那红衣男子双手修长,十指有三寸长的利爪。此时向他胸口抓来,爪势犀利,似乎要在冯天玉胸口上挖一块肉。
如此致命一击,他自然不敢轻视,身子侧开,避开了那红衣男子的击来的一爪。
虽然击了个空,岂知那红衣男子击出的手突然一揽,向闪身一旁的冯天玉抓去。本以为避开了那红衣男子一击,岂知他半路变换出手方向,眼看他的利爪便要划到胸口,冯天玉急忙出手,扣住红衣男子的手腕。
那红衣男子手腕被冯天玉抓个正着,手顿住不能动弹,心惊,未想到冯天玉手劲如此之大,另一只手击出,抓向冯天玉的脖子。
冯天玉知道对方爪功精妙,如此下去,只怕会被伤到,扣住红衣男子手腕的手一松,顺势而上,向他肩膀击出一掌。那红衣男子暗道不好,想要后退避开,但是冯天玉出手快极,在红衣男子身上击了一掌,那红衣男子后退数步才停住脚步。
冯天玉笑道:“多谢手下留情。”
那红衣男子此时已笑不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男子。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成须鹤说的没错,你倒是个武功高手,归顺我家将军如何?”
冯天玉奇道:“你方才不是还想杀我,现在却为何这么说?”
那红衣男子道:“我爱怎么想关你何事。”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你想杀我便杀我,不想杀我就不杀我,当我冯天玉是什么人了,我才不会归顺大清,与你为伍。”
那红衣男子道:“与我为伍,你应该感到倍感荣幸才是。”
冯天玉重新打量了眼前红衣男子一眼,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我可是未来的武林盟主,而你不过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
那红衣男子一听,冷笑道:“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气死我了,你也不去找那些武林正派的掌门打听打听我李三笑是如何令他们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