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煞冷笑道:“我说过做人光明磊落,但不代表言而有信。”冯天玉一脸无奈,想不到对方竟是个无赖之徒。
凶煞恶狠狠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吧!”便要出手向冯天玉击去。冯天玉急忙叫住。“你还有什么话说!”凶煞有些不耐烦。
“看来你选择了凶煞,违抗我的命令。”
“贾爷见谅,日后必誓死效忠。”
贾一方心里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看你二人跟随我多年,便将玉笛给你有何不可。”
他将手中玉笛递给恶煞。
恶煞急上前出手去接,才碰到玉笛,贾一方忽然起身出手,一掌击在恶煞胸口。
恶煞竟是料想不到,结实挨了贾一方一掌,身子飞出三丈外,便一动不动。贾一方冷笑道:“跟我作对便是死。”
这一变故,众人一脸难以置信。
凶煞见状,不顾冯天玉抵在他脖子上的刀,翻过身子,向恶煞爬去,纵然他的喉咙被匕首切开了一道口子,血留不止。
冯天玉竟想不到凶煞竟然不顾生命,也要爬到恶煞身边,躺在恶煞怀里,一动不动。
沈星辰去扶起冯天玉。而冯天玉仍看着死在一起的黑风双煞一动不动。“想不到黑风双煞如此重情重义。”
冯天玉感慨。沈星辰也叹气道:“他们夫妻二人几十年的感情,谁能体会到。”
冯天玉大吃一惊:“你说黑风双煞是夫妻?”
沈星辰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为他们两个是男的?”
冯天玉苦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断背呢。”
沈星辰无奈:“亏你想得出来。”
两人正说话,忽的贾一方道:“你们几个想好怎么死?”
他们竟然忘了还有最大的敌人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冯天玉道:“他就交给你了。”沈星辰放下冯天玉,走近贾一方:“只怕最后死的人是你。”
贾一方笑道:“就凭你?”
“还有我们。”琴书画三女子忽的出现在沈星辰身后。
贾一方道:“琴姑娘,只要你们将冯天玉和沈星辰杀了,我不但既往不咎,还佣金依旧。”琴女子道:“可惜我们不想再为你这个毫无情义的人效命。”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动手吧。”沈星辰和琴书画三女子,齐地出手,攻向贾一方。
月亮羞涩的躲进云彩,怯怯的不敢出来星星也睡过了头,迟迟的没有醒来。无月无星的夜,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这片人迹罕至的深山峡谷。黑,黑得恐怖静,静得离奇。
按理说,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是一定不会有人来的,但天下的有些事情偏偏出乎人们的意料。突然间,谷口出现了六处闪亮的火光,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看到六处火光是六个火把,六个火把在六个人手中,这六个人居然还带着铁锹、锄头、锤子之类的东西。他们这是来干什么?
忽听其中一人道:“妈的,晦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有去九宫山,又不是肉包子打狗,怎么会有去无回呢?”
另一人道:“管它的呢,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咱们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就可以好好快活一阵子了。老六,到时候你就可以整天呆在万花楼里陪你的梨花妹妹了。”万花楼应该是家妓院,梨花妹妹想必是个妓女。
老六道:“那是当然,食色性也。”这居然成了一个嫖客逛妓院的充分理由。
为首的老大怒道:“没出息!”
又一人道:“老大,这里果真就是有去九宫山吗?”
火把照耀下,老大从怀里拿出地图仔细的看了看,道:“不错,按照地图所指,这里确实就是有去九宫山了。”
想着即将到手的大笔银子,六个人都人血沸腾起来。谷内怪石嶙峋,荆刺丛生,已经看不到究竟有没有路,想必这地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人来过了,六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前进。来到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前,众人停下脚步,老大又拿着地图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缓缓道:“这里大约就是帝王墓了。”帝王墓?这里拿来的墓?这里明明连一点墓的影子也没有。
老六又骂骂咧咧的道:“妈的,还帝王呢,死了居然葬在这么个破地方。”
同行一人道:“这还不是怕被人盗墓么。”
另一人道:“只可惜,就算千防万防,终究还是逃避不了我们,哈哈!”原来,这几人竟是盗墓贼。
光秃秃的大石头后边是一块倾斜的小山坡,小山坡后面是笔直而陡峭的山崖。在勘察了一下地形之后,为首的盗墓贼决定从大石头后边的小山坡上开始动手。六人把火把插在旁边的泥土里,卸下身上的工具,挖的挖,撬的撬,齐心协力,忙活起来。
人多力量大,不消盏茶时间,六人就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地道,地道前方,一块平滑的石碑竖立在众人眼前,火把下,依稀可见石碑上刻有:糊涂先生之墓。原来这里果真有一座墓,看来这墓一定是先修建在山崖下的洞穴中,然后再在外边堆一座小山坡将它掩盖起来,这样一来,别人就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座墓室了。可是这六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六仔细的看了看石碑上的字,忽然表现出一阵强烈的失落感,好像感到十分不解的样子,疑惑的道:“东方无我之墓?老大,咱们没有弄错吧?”
老大道:“既然在地图所指的地方找到了墓室,那就不管它是不是东方无我,且先挖看看再说。”
石碑之后,果然另有天地,一道石门挡在众人面前,石门左边刻有:“回头是岸”,右边刻有:“擅入者死”。老六看着这两行字,不屑一顾的道:“人都死了,还玩这些鬼把戏,以为老子这么经不起吓么?”
老大提醒道:“凡是小心为妙,切不可粗心大意。”
撬、撞、锤、砸,一系列办法用尽,那石门依然纹丝不动,固若金汤,仿佛它已和整座山崖融入一体。老大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沮丧的道:“这样的牢不可破,难道让我们就此功亏一篑了么?”
老六琢磨着道:“莫非此处设有机关?”老大拍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也为自己的慢人一步感到有些羞愧难当,好像这个问题本该他这个当老大的人应该事先想到的。但是,他毕竟是这几人的老大,老大自然不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他大度的赞同道:“极有可能,大家找找看。”
于是,六个人便在石门外仔细的寻找机关所在。也不知道老六到底触碰到了什么地方,突听“咻”的一声,接着他便大叫着蹦起来,叫声凄厉而痛楚,众人扭头看着他,只见老六的左肩上插着一支袖箭,鲜血已染红了一大块衣服。老六立刻封住左肩的穴道,咬着牙,忍着痛,拔出袖箭,怒道:“妈的,痛死老子了!”一脚朝着石门踢去,石门没动,他反而又弄伤了自己的脚。
已有了前车之鉴,这下众人当然更加的小心翼翼,可是仔细的找寻一遍之后,依然一无所获。老大睁大眼睛看着“回头是岸,擅入者死”这八个大字,好像恨不得把它们咬碎了吞下肚子里去。但他忽然发现最后这个“死”字,凹陷得不是那么自然,伸手一摸,那石门竟然吱的一声打开了……
步入石门,里面是一个比较宽阔的洞,洞内的设置精美绝伦,想必达官贵人的府邸也不过如此,但是,这并没有吸引众人的目光,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竟齐刷刷的望着洞内一口上好的棺材。是的,是棺材,这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像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棺材一样,难道在他们眼里,棺材比其它东西还要好看么?
棺材是死人的住所,不管躺在里面的这人在生前是怎样的呼风唤雨、威震八方,但是在死后,他也只是一个人躺在这里,忍受着每个人都有忍受的寂寞。也许,他已寂寞了许多年,但是,他还将继续寂寞下去。如果你也曾深刻的感受到寂寞,你就会明白寂寞是多么可怕的恶魔,无论在生前,还是在死后,仿佛它根本没有尽头。
盗墓的经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在看到这口棺材的时候,六个人都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只是,再强烈的紧张也抵挡不了贪婪的。众人打开棺材,脸上紧张的表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若狂。他们欣喜的当然不是棺材里的那堆白骨,而是白骨旁边无数的珠宝。他们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里一盒子。
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老六看着手中盒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像看穿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见财起意,利益熏心,贪婪的道:“妈的,想必这就是东方无我毕生的武功心得。
老大点点头道。
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箱子,箱子上着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并将它放进了袋子里面。
“这下我们六人也能像冯天玉一样成为武林第一高手。”
“没错,他是一个人练,我们是六个人,自然是比他们厉害。”
背着盒子,六人打着火把,喜笑颜开的步出洞来。夜空中,火把下,忽然闪现了几道剑光,六个盗墓贼没有一丝挣扎,或者说他们根本来不及挣扎一下,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临死前那一刻的痛苦,就倒在了地上,有去九宫山果真是有去无回,六个人都是一剑致命,他们死不瞑目,却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石门上明明有这样的提示,是他们自己置若罔闻,这又能怨谁?
掉落在地上还没有熄灭的火把像临死的人一样有气无力的闪着光,微弱的火光照在死去的六个盗墓贼身上,同时也照在旁边一个黑衣夜行人的身上,如此黑暗的夜,如此微弱的光,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是隐约可见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他就像是黑夜里的幽灵一样,忽然就出现,忽然就杀了几个人。他到底是谁?难道会是墓室的守护者么?
黑衣人拾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像风一样掠出有去九宫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不是神,却几乎已被神化他,也不是天下第一,却比天下第一的名气还大。在很多人眼里,他是大英雄,大豪杰。曾经应用抗清,直到南明灭亡,大多抗清义士死去,他的名字就叫冯天玉。
冯天玉就是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他积极、乐观、坚强、勇敢,敢于怀疑,敢于挑战。也正是因为他从小就不相信命运,所以他现在还活着,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一个孤儿的命运本来就是凄惨而痛苦的,有过凄惨经历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痛苦是多么深重的创伤,对于自己身上的创伤,冯天玉从来也不去提及它们,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他也从来不去回忆,他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回忆是没有意义的。”是的,回忆的意义是什么呢?痛苦的回忆只会令自己再一次痛苦。
回忆固然没有意义,但是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也许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活法,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就要看你对生命赋予什么样的色彩,对于冯天玉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冒险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曾经有一个与冯天玉交往过的富人就认真而严肃的问他:“你觉得人这一生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冯天玉道:“活着嘛,当然就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那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接着问道:“那什么事情才叫有意义的事情呢?”
冯天玉的回答干脆而简练,只有两个字,他说:“冒险。”
那人更加的不明白了,惊讶得张大了嘴,疑惑的问道:“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