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铭实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查出谁是细作,更没有这个权力去逼问同行的任一个势力。
虽然各大势力肯暂时听从江随铭的号令,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去证明,是否是各大势力之中的人出了细作。
即便江随铭想要调查,也要考虑一下会不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反感,若因如此得罪了这些人,肯定会影响这次围歼忍者的行动。
若是说从武林会内部而言,参加此次行动的只有武之魂,而武之魂的忠诚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虽说武之魂的每一位成员的资历不一,但是他们的战绩累累,在血的磨砺后更是凝成了集体的精气神。
人心虽难测,江随铭对自己的部下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不相信别人总要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不是。
在江随铭苦苦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细作时,少林寺的慎思突然来到面前道“江盟主为何眉头紧皱,是有什么事情烦恼吗?”
说罢,慎思脸上不漏痕迹,心里却翻腾不已的望着江随铭。
“恩?”江随铭听到慎思的问话后,从沉思中醒来,按他往常的脾气来讲,被人打扰他的思考,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来者是第一个答应听遣于武林会的人,加上最近的观察来看,他应该是少林寺资历高深的僧人,为人又平和慈祥,下意识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当中少不了一丝感激,一洗阴云,恭谦道“有劳慎思大师关心了,江某十分感激,只是一些小事烦心,还是不打搅大师的清修了。”
看着一脸真诚,语带恭谨的江随铭,慎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道“江盟主莫客气,有事情是该相互帮助的,贫僧不会袖手旁观的。”
“大师严重了,江某不是这个意思。”江随铭见慎思语气带有不满,忙道“是这样的,近日来,江某发觉到我们这一行人中,似乎出了细作”
“哦?”慎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些紧张道“那江盟主可知那人是谁?”
江随铭没有察觉对方的态度转变,苦笑道“江某无能,尚未查到。”
“那需要贫僧助你一臂之力吗?”慎思这才放心下来。
突然。
木川拓从重重竹林走出,大笑道“江伯父无需猜忌,就等侄儿来告诉你吧!”
看到木川拓如此说法,慎思的脸色顿时惨白,江随铭自木川拓出现后,便死死盯着他,并未察觉这一细节,不知不觉中,周围出现了大批东瀛忍者。
“江伯父实在大意,就连自己身边的和尚是细作都看不出来!”木川拓石破天惊道,声音经过内力扩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指责慎思,以及同群的少林僧人。
江随铭周身一震,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的慎思,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但很快心中一横,厉声训斥道“大家冷静,这是对方的离间之计,切莫落入圈套!”
“哈哈哈!”慎思忽然发出凄厉的笑声,一字一句说道“木川拓说的没错,贫僧便是那个出卖大家的细作!”
其实慎思早已看破了一切,早在四年之前他便已经自甘堕落了,慎思自幼出家,十五得到少林寺方丈真传,经书破万卷,佛性是全少林寺最高造诣,可就在四年前,他被奸人所陷害,从此踏上不归路。
若是问起为何江若玉心甘情愿挡在木川拓身前,恐怕还得从江若玉被侮辱一事说起。
当时木川雄图对入主中原一事苦无对策,恰好某天遇到来江城宣扬佛法的慎思,便在半路埋伏慎思,慎思被擒住后,被人逼他服用某药,随即推进一个房间内,卧榻上正是被迷昏的江若玉
从此往后,慎思便被木川雄图控制了。
这件事就连木川拓也不知道,更别说是江家父子了。
也正因如此,木川雄图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露出了马脚,被迫提前计划,只可惜江随铭早有防备,才没让木川雄图得逞。
“抱歉了,各位!”慎思环视周围,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慎思便七孔流血倒在地上,命丧黄泉。
以武林会为首的众人,都被这突起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口头上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对少林寺可是大大的不满。
谁能想到一向待人平和仁慈的准方丈慎思,竟会是东瀛派来的细作?
木川拓这一手玩的可真够漂亮,如此一来,想必已经使得武林中人军心大乱,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果然在此情况下,潜伏在周围的东瀛忍者,一如鬼魅般掠出,一眨眼间便有十几个武林人士倒下。
幸好江随铭迅速反应过来,镇静的吩咐道“大家都冷静点!可别让这些东瀛人有机可趁,武之魂众人听命,进行攻防阵反击!”
听到命令,武之魂成员立马分散开来,并形成一个个阵眼,由上空往下看的话,可以看到绿林里呈八卦星罗之势。
此阵共有八个阵眼,每一处阵眼皆有武艺拔尖的武之魂站守,相对于忍者们的包围式攻击,八卦星罗阵就如八个锋锐的利齿,势不可挡!
一番久战之下,竟能与人数众多的东瀛忍者形成拉锯之势,各大门派和各大分支的武林人士见状,立即加入战斗,展开勇猛地反击。
一来二往,东瀛忍者们竟有些力不从心。
木川拓见情况不好,武士刀一扬,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可江随铭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丝毫不敢怠慢,随着一声长啸,提起乌金长刀就劈向木川拓。
咣!
一声巨响响起,木川拓闷吼一声,蹭蹭退了数步,旋即举刀砍刃,一道白光瞬间发射,直扑江随铭。
面对这种刀芒外放攻击,江随铭自是不可能硬接,身形一晃,便避开了锋芒。
噗噗。
江随铭身后立即倒下了两人,一名武之魂一名东瀛忍者。
可眨眼间,木川拓便贴身上来,并甩出一记横踢。
咚的一声,江随铭一个不留神被踢飞出去。
咔咔!
数根竹子应声断裂,江随铭凭借反弹之劲,一跃冲向木川拓。
木川拓料敌之先,手中的武士刀迎上乌金长刀。
当的一声,两人的内力随着刀锋的交织,虎啸龙吟。
同时,两人身形一错,同时出掌。
噗噗,两人皆被逼退。
一阵血气翻腾,几乎同时,两人吐了一口鲜血。
江随铭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长进的不少,结果也不过尔尔罢了!”
“这无所谓,小侄虽不才,足以击杀江伯父!”双手同时鼓起内劲,木川拓再次主动发起进攻,手中的武士刀因而发出嗡鸣声。
江随铭不怒反笑道“就瞧你有无此等本事了!”说罢,一身内力激荡,硬是用乌金长刀扛下了对方的全力一击。
砰!
东瀛武士刀应声碎裂,木川拓身形一缓,江随铭便如影随形,顺势出刀!
“咿呀!”木川拓痛吟一声,不知不觉中左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这老家伙可真够狠辣!忍着剧痛,木川拓意欲往后撤退,然而并没有想到的是,竟有一人悄无声息的将他拦截下来!
木川拓定眼一看,一身白布素衣,长剑负背,眼熟之程度不禁令他一愣。
没错,此人正是不久前在竹林,厮杀了十几名忍者的神秘年轻人!
木川拓冷汗直冒,心中惊骇不已,一时之间竟忘记了继续逃走。
然,就在此刻,锵地一声
鲜红的热血,随着剑吟声溅洒一地。
冯天玉手起剑落,手中已经提住木川拓的头颅,他长啸一声,朗声道“快住手东瀛异族,尔等的首领已经死在吾手中!”
刷刷。
周围一众东瀛忍者把目光齐聚白衣少年身上,一看木川拓的头颅仍有鲜血滴落,不禁纷纷怒吼,停止了与武林人士的厮杀,团团包围住冯天玉。
冯天玉看着这些面目狰狞、满眼血光的东瀛忍者,内心无动于衷,十分清楚,倘若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已被千刀万剐。
故而,冯天玉微眯着眼,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就如疾射而出的风刃,单单这一眼横扫,就使得原本杀气腾腾的东瀛忍者如临大敌。
一时间,仿佛整个场面都被冯天玉掌控一般,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惊慌与无助,甚至心惊胆战!
一众武林人士也纷纷停手,与外围的东瀛忍者对峙,余光却不断望向某处中心。
环顾四周,除了八个八卦星罗阵眼自成一个战圈,第九个战圈便是以冯天玉为中心,毕竟他一出场便手刃了木川拓。
双方人数差距悬殊,每一位武林人士几乎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战个不可交加,可以说稍有不慎,便会让己方的三百多号人交代此处。
既然战况一下子停顿下来,武林人氏的注意力,不免会被那名白衣少年吸引。
这时,使出全力仍未将木川拓击杀的江随铭,跟江山流、夸诚一同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夸诚一眼便认出冯天玉,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不禁一阵失神。
江山流察觉到夸诚的恍惚,便询问道“诚叔,您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呵呵。”夸诚没往深处想,解释道“看见那名少年了吗,前些日子曾到府中报名,只不过他并没有加入武林会,此时见着,尤其好奇罢了。”
江随铭听了,略有深意的说道“那名少侠,名叫冯天玉,来自英山镇。”
“哦?”夸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山流来了兴趣,好奇道“此人莫不是与诚叔为本家,我记得诚叔的老家也是英山镇,他该不会是您儿侄一辈的吧?”
看见夸诚仍不作答,江山流疑惑的目光看向江随铭,却见父亲一阵苦笑,轻轻摇摇头。
江山流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心里一阵嘀咕。
“八嘎呀路!少主已死,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将这小杂碎碎尸万段!”不知是谁突然骂了一句,顿时引起东瀛忍者一阵騒动。
下一刻。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忍镖,瞬间飘满冯天玉所在的上空。
冯天玉镇静自若,风恒剑在手中挥洒自如,内力如潮水般涌上剑身。
且听到一声无比刺耳的嗡鸣,嗡
叮咔咔
冯天玉扬剑半躬,一剑挥出,漫天的忍镖应声反弹开来,过百道忍镖似似脱缰野马,纷纷反扑一众东瀛忍者。
霎那之间,忍镖所落地之处,皆是一滩滚烫的热血。
铁器碰撞的喑哑声,与忍者们痛苦的叫吼声中,一根根竹树开始往周围倒下。
一干武林人士避而不及,纷纷利用手中兵器斩断压向己方的竹子,顿时沙尘喧嚣。
半刻,烟尘散去。
以冯天玉为中心,周围遍地皆是东瀛忍者的尸体。
除了在地上寥寥几声痛吟,方才围住冯天玉的一众忍者,竟然被他一招解决了!
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令人作呕的血腥滋味。
见此状况,在场的每一位,打从地底升起透心的寒意
此人到底是谁!
在场众武林人士心中的疑云越积越重,但心底竟有些许庆幸,毕竟是敌非友?
锵
夸诚剑出,再也摁耐不住担忧,数行箭步以后,一跃便来到冯天玉的身旁。
冯天玉自然认得这名为他引见江随铭的管家,下意识低声道“大叔,此处危险,我一人足以应付,还请赶紧回到武林会中人处!”
“哈哈。”夸诚爽朗一笑,道“小屁孩,还认得你诚叔吗?”声音里无比欣慰,想不到这小子竟有如此侠胆。
“呃,小屁孩?”听到熟悉的昵称,冯天玉一愣,随即久违的记忆开始涌上脑门。
良久。
杀!
一阵喊杀声,唤醒了发呆的冯天玉,定神一看。
东瀛忍者和一众武林人士已经开始厮杀起来了,若不是夸诚寸步不离守护,冯天玉早已被悲愤的忍者斩杀。
缓过神的冯天玉暗自心惊,看着跟忍者缠斗的夸诚背影,喃喃道“二叔”
风恒剑出!
嗡
风恒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淡的蓝光,数把武士刀应声断开,蓝色淡光所到之处,血流不止。
凌厉的听风流,使得被风恒剑划伤东瀛忍者痛苦不堪,体内经脉遭遇疯狂的撕扯,发出令人厌恶的叫嚎声。
一眨眼间,几名东瀛忍者的生命,伴随惨叫声,随风消逝。
见状,几乎所有的忍者都被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们不是不知道自身的承受能力,有多不可思议。
然而对方只是一剑,这一剑还没有交接,就让由玄铁铸造的武士刀断开,更可怕的,是让几乎失去痛觉的东瀛忍者感到疼痛。
忍者们那种引以为傲的承受力,最终成为他们绝望的源头,下意识纷纷远离此等可怖之人。
武林人士也是感到万分惊讶,在场之人少说多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有如此犀利的剑法他们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