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用听风一剑第二重碎逼退三个黑魁徒,冯天玉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长吁了口气。
默默念了一遍习性经,总算抚平了方才浮躁的心绪,修心养性,心如止水!
嗡
风恒剑上奔流着淡淡蓝光的听风流,冯天玉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之剑,剑体急速流淌的听风流在发出咆哮!
这一刻,他真的成为了夸日骥期望中的中兴之子,因为此刻的冯天玉已经身聚当年夸听风一剑听风的气势了。
就连眼前一向死寂如斯的三名黑魁徒,在此时此刻都感觉到惧怕。
他们为何连小胡子马如的指示都不管不顾,死死追着冯天玉跑,原因不正是因为冯天玉身上有着跟夸听风一样的听风流吗!
正是这种仇恨和畏惧的矛盾,才让他们变得如此癫狂,他们是残存吞贼除秽二魄的黑魁徒。
冯天玉没有压抑正在咆哮的听风流,跟往常一样,万法不改我招数,一剑递出!
这一次,冯天玉要将方才积攒的压抑,用手中之剑通通斩断。
唯有一剑,誓斩阎罗!可?定?誓斩吧。
呱
随着一声凄厉的鬼嚎,冯天玉已经成功的斩下一名黑魁徒的手臂,与此同时的是,他终于看见了。
黑魁徒断臂处,发出滋滋声的黑色烟雾。
泣泣泣。
不知何故,在一名黑魁徒断臂后,他们开始变得莫名紧张起来,不过总算是没忘了,他们的目的是杀死眼前那个流淌着听风流的人。
这时,刚才那张破破烂烂的大黑袍,突然就来到了那名断臂的黑魁徒身边,脸上犹如黑洞般的布罩中,闪耀着一双血红的眸光。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冯天玉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名断臂的黑魁徒,竟然将飘在空中残破的大黑袍吸入面罩之中。
紧接着,另外的两名黑魁徒像是主动赴死一般,直接窜入那张只有一双血红眸光的面罩之中。
泣。
泣泣。
泣泣泣。
君不见地上有断臂,如今在冯天玉眼前,只有一个一丈二高的黑魁徒,身形之壮硕,就连当初在竹林看到的黑胄玄甲兵都比不上!
丈二高的黑魁徒一边发出奇怪的鬼泣声,一边慢慢地走向冯天玉,而他手中的暗红鬼爪,也不断的再次生长。
咚!
在离冯天玉还有三步之时,那名黑魁徒停下来了,手中的鬼爪也变成三尺长。
冯天玉吸了一口凉气,可没曾想,就是这一呼吸之间,威猛十足的黑魁徒已经挥出他那掌修长的鬼爪。
以万钧之力,挥舞出熊掌一般的重击!
噼噼
冯天玉完全不假思索,福至心灵,听风一剑第二重碎,立马在风恒剑上施展开来。
哐的一声,冯天玉双手举着剑,硬生生的扛住了黑魁徒的迅猛一击。
可是,这仅仅是开始。
一击未能得手,那名黑魁徒再次挥舞另一边的暗红鬼爪,势如猛虎出山。
冯天玉冷冷地咬着牙,经脉流动的内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剑挑万钧!
嘭
身形壮硕的黑魁徒竟然被一剑揪翻在地,就连冯天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强横的蛮力。
可是时间并不容许他多加思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冯天玉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听风一剑第三重,灭!”
嗤
嗤!嗤!嗤!
一股近乎狂暴的听风流疾速的在风恒剑上奔流,刹那之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混乱。
地上的烟尘不由自主地开始旋转起来,以冯天玉为中心,浑浊的气流将一人一魁徒,重重包围。
一丝血流从冯天玉的嘴角缓缓流出。
“杀!”
湛蓝的长剑,刺穿欲想挥舞过来的鬼爪,并一点一点深入已经站起来的黑魁徒的大黑袍之中。
狂暴的听风流,随着风恒剑刺出的方向,将前方的一切,全部化为齑粉!
日上中天。
陈家。
原本四大家族的家主在会客厅小心翼翼谈论着黑魁徒的事情,结果下人突然来通报,说家里的少爷们在茶楼昏迷了。
闻讯,四个家主立即跳了起来,连忙赶到西域七怪休息的房间里。
“宽兄,这几个孩子到底怎样了?”一副书生模样的陈宾令满脸急切的询问道。
仁手宽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奇怪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因为急火攻心而导致的晕阙,可是偏偏还没醒过来呢?”
林贾同样伸手过去替昏迷在地毯上的西域七怪一一号脉,一轮无果,看着脸上淤青的林承武,他输了一丝内力进去,继续诊脉。
片刻,看着周围的众人一脸紧张的模样,林贾向旁边的几家护院总管问道“你们刚才出去中心街解决青狱帮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些大黑袍?”
陈家的护院总管闻声回答道“回林老爷的话,卑职方才听从陈少爷的吩咐处理事情,只发现青狱帮的三当家马如,并未看见大黑袍。”
闻言,林贾没有继续发问,而是低着头静静思索着什么。
卡斯密着急地说道“哎呀,林兄你到底察觉了什么,快说啊,这种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吧。”
林贾抬头望了周围一圈,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各家护院总管在得到家主颔首后,便退出了房间。
“我怀疑这件事跟黑魁徒无关,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你们还记得,来自拉布草原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闻言,众人悚然一惊。
仁手宽颤声道“他、他们也来了?”
陈宾令强作镇定,最终还是苦笑道“还真没想到布尔挞拉今年竟是个多事之秋,罢了罢了,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谷广这些孩子不会有事的。”
卡斯密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不过,他们这些孩子是怎样开罪了,黑他们的?”
林贾直接道“这些疑问等孩子们醒来再说吧,现在我们是时候来商议一下,该怎样铲除城北的青狱帮!”
咳咳。
冯天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周围的一切渐渐消停,有种风平浪静的错觉,也不管隔不膈应,直接盘膝而坐,默念习性经,开始调息。
良久。
冯天玉吐了一口淤血,有些虚弱地站起来,苦笑道“还是不能太随心所欲,也不知先祖是否也经历过此番折腾。”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冯天玉自言自语道“呸,这群鬼东西,还真未曾想我居然有成为牛鼻子的潜质,无量天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话说灭式一剑还是第一次施展,因反噬所造成的内伤,竟然比前两式受的内伤还要严重,看来还要加把劲把修性提到第九重曰浩然。”
我善养浩然之气,首先什么叫浩然之气,按照孟师的说法: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而冯天玉个人理解,则是所谓的浩然之气,便是至强制胜的,是用宽博的胸襟“养”出来的。
既然都是在“养”气,何不以宽博的胸襟去做仁义之事?
至于道与德,冯天玉还有些懵懂,倘若有朝一日习性经大成,恐怕也并不是因为通透道德。
想着想着,冯天玉觉得有点不对劲,骤然擂掌
蓝儿!
一种慌张的情绪涌上心头,冯天玉暗骂该死,怎么能扔下自家媳妇到处乱跑呢?好端端我跑来这荒山野岭干嘛。
不满的嘟囔一句,冯天玉跺了跺脚,兔起鹘落,走远了。
要是那些化为齑粉的黑魁徒尚存一丝人性,定会大骂麻痹又在秀恩爱。来自作者君发自内心的单身狗控诉!
冯天玉轻功如何,自不消多说,即便方才伤了不轻的内伤,他也全然不当回事,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到了布尔挞拉的住宅区。
他真是有内力任性,还有那朵天山雪莲筑基,便是受伤再严重,他也会很快痊愈,故而,冯天玉对这点小伤还真不屑一顾。
当然停下来的冯天玉有些腿软,那是正常表现死撑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发虚的抹了一把冷汗,冯天玉听得前方一阵喧哗,随便扯了一个过路人问道“哎这位仁兄前面发生啥事了?”
那路人一愣,上下瞄了一眼冯天玉,脸色苍白,一副被掏空的模样,犹豫了一下鬼祟道“兄弟,需要买补药不?”
说着,悄悄掏出一瓶刻有十全大补丹的瓷瓶。
冯天玉登时就不会说了,抱了抱拳,也不管背后一个劲向他推销的仁兄,干脆使出游踪步溜进了人群之中。
一如当初在江城遇见西域七怪
许多年以后,冯天玉有时会想,倘若当初不那么爱凑热闹,他这一生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人生并没有那么多倘若,无论哪个朝代。
“快放开本姑少爷!”一声娇喝像是在怒斥着谁。
唔。
冯天玉有些无奈,这叫什么事?都说了,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住手!”
话虽如此,冯天玉并不打算袖手旁观,直接出言训斥。
几个衣着不一的汉子手下一顿,接着大骂道“哪来的野小子,青狱帮办事,老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那人便觉一阵劲风扑来,顿时腾云驾雾,砰地一声被横踢出去。
剩下的几个青狱帮众还在错愕,结果随着数声闷响,也如断线般的风筝,啪声落地。
“在下不才,揍得就是你们这些青狱帮的!”
害得我一上午没看到咱家媳妇,不都是因为你们这群青狱的人渣,哼!
冯天玉都不带正眼看一下晕死在地的青狱帮众,目光停留在旁边一名面目清秀,身穿男装,却披头散发的“男子”。
感觉到周围的喧哗声越来越紊乱,冯天玉只犹豫了一下,便拦腰将那名“男子”抱起。
“男子”被抱起的一瞬间,娇躯一僵,随即便感觉到两人离开了地面,游走在一栋一栋的屋檐上。
此时被抱在怀里的“男子”却暂时忘记了紧张,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年轻男子。
方才他冷酷的样子,好英俊呀?异样的情绪慢慢爬在她娇柔的芳心。
似乎察觉到这道炙热的目光,冯天玉脚下微微一顿,强忍着心里的仓皇,淡淡说道“这位姑娘,事发突然,请原谅在下的唐突,等下定会向你赔罪。”
然而,在怀抱里的那名姑娘,却觉得明显有些色厉内荏的冯天玉语气好温柔,一阵火热熟透了她小巧的耳垂,娇憨的回道“我知道了。”
冯天玉鼻腔里充斥怀中女子散发的淡淡幽香,心神不由为之一荡,原本棱角分明的苍白脸庞好似恢复了一丝血色。
以连冯天玉都不自知镇静为何物的语气解释道“姑娘请放心,一到中心街在下就会放下姑娘。”
可此刻没有人会在意冯天玉话里的毛病,连空气中都飘着温馨旖旎的气息。
感觉到小蛮腰滚烫的温度和身旁陌生男子的气息,陈佩君下意识把螓首靠在冯天玉的胸膛,雪藕般的柔荑不由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这,就,很,过分了呀。
迷糊的冯天玉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也不管这里是哪,连忙跳下屋檐,停住了身形,想悄悄将怀里的姑娘放了下来。
可是那名姑娘却是有些迷瞪,肤若凝脂的皓腕仍是挂在冯天玉的脖子上。
冯天玉不敢出言提醒,只好微微弓着腰,慢慢放下怀里的女子,并迅速收回揽住蛮腰的双手。
然。那名姑娘,仍是轻轻地扶着冯天玉并不宽厚的肩上。
在外人看来,十足的小姑娘向心爱的男子撒娇,娇蛮得不依不挠。
只见她眸含秋水,清波流盼,乌黑如泉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柔软的双肩,几缕凌乱的发丝在秀靥如花的脸上摇曳。
不施粉黛的颜貌便白腻如脂,唇绛轻抿,如含朱丹,粉腻的芙蓉花香轻轻盘旋着彼此之间,恍惚而缥缈。
虽然眼前的女子衣着男装,但是并不妨碍她娇翠欲滴,万种风情。
冯天玉暗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毕竟还是第一次如此相近的接触一位饱含西域风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