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转本不太想把自己日常探矿采药点分享出来,但见易不折神情严肃,还在自己落魄请了自己一碗羊肉粉,无奈一叹,取过笔,挨个标记地点和时日。
“就这些了,我只能记得个大概。”
易不折瞟了一眼地形图,轻轻吹干笔墨,小心翼翼卷好,收入储物戒中,问道,“你妹妹治病还差多少金?”
“一百两黄金。”
“这样么……”易不折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那五两黄金,放在风中转面前,“我目前只能相助这么多,你六日后傍晚来岳麓水榭寻我,我可以视情况再帮你一些。”
“这!这怎么可以!”被半逼着问出采药点,本来有些不满氤氲胸间的风中转,所有情绪顿时消散,颤声道,“易兄弟快收回去!我与你萍水相逢,吃你一碗粉已是感激不尽,怎好意思收你如此大礼!”
易不折随意从他被污染的灵石灵草中挑了几株低劣的,“我随意拿几株,就当我买了。”
“可这些根本值不了五两黄金啊!”
“别废话,还想不想救你妹妹,想救就拿着!”
风中转犹豫好一会儿,还是将五金收入怀中,深深鞠躬,感激涕零道,“多谢易兄弟大恩大德,我代舍妹在此谢过了!”
易不折见小白狐在怀中打盹,起身捧手道,“我跟家师都累了,要回去休息,告辞。”
“恩公请!”
易不折付了账,一甩袖,飘然而去。
风中转朝着易不折远去的背影躬身一拜,收拾好东西,沿坡而下,向着小巷深处行去,浑然不察易不折以高超轻功折返回来,悄悄跟在他身后。
风中转得了易不折赠的五金,路过一家轻纱丝巾铺,脚步停下,面露迟疑,在门口逡巡很久,还是走了进去,挑了好一阵,选中一个最便宜的丝巾,开心塞入怀中。
之后,他依次去糕点铺,包子铺,水果铺和药铺,买了满满当当的东西,兴高采烈向镇岳城西南谷地的穷人居住区赶去。
提着大包小包,风中转在一座破落木屋前停下,门口一通张罗,一脸笑意拿着糕点包子和丝巾走入木屋。
易不折躲在阴影处,听到里面有一虚弱女声,她咳嗽连连,一通责怪道,“哥,你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我有口药,有块饼就够了……”
“飞沙,我今日遇到一个好人,他怜我兄妹受穷病之苦,请我吃了羊肉粉,加肉加蛋的那种,还赠了我五两金!”
“真……真的?”
“我见你好久没吃到你最喜欢的杏仁糕和肉包,所以买了些,还给你带了条丝巾,喜欢么?”
“哥!你就会乱花钱,咳咳……不理你了!”
“哈哈,给你放这里了,我去煎药!”
阴影中,易不折轻叹,“不容易,且看老哥能不能带你单车变宝马。”
易不折消失在阴影中,出了穷人区,便向城中繁华街区行去。
他并不是直接朝着水榭方向,却是朝着一家书铺,在里面仔细挑捡一番,买了两张地图和几本关于浊气和灵矿的资料书,这才返回水榭。
回到房间,关上门窗,易不折将白狐放在软床上,把房间中心的桌子搬开,将地图和资料书放在地上摊平。
第一张地图是风中转所标记的地形图,第二张是北岳国全境各大灵矿分布图,第三张是北岳国山风流动图。
取出草纸和笔墨,易不折趴在地上,秉烛写写画画,好像在计算什么。
一夜一过,易不折顶着黑眼圈,伸了个大大懒腰起身,俯视着一夜的计算结果。
“情报分析完毕,该顺风浪一波了。”
易不折将床上扑枕头玩的小白狐揽起,放在肩头轻抚,柔声说道,“师父,你教过我两个法则。”
“一是万法皆从等价交换。”
“二是做人须有侠义之心。”
“从漫长的岁月,我领悟一个道理。”
易不折紧紧握拳,振臂高呼。
“行侠仗义!是要花钱的啊!”
打开窗户,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易不折望向窗外朝霞,一指苍天,昂扬道,“所以我决定,坑富济贫,当这世间第一的侠义奸商!”
小白狐见他义气云天,备受感染,站在肩头,如狮子王一般,昂扬长呼,“嗷呜!”
……
和小白狐吃过早饭,清早赶到交易所,只见交易所紧闭尚未开门,各地行商在交易所四周的茶摊正品着茶,天南地北一通海侃,等着交易所开门。
人太多茶摊生意太好,易不折便跟一个五十来岁的拉碴胡子行商大叔拼了一桌,喝茶品糕,有的没的瞎聊。
正在这时,只听见坡道尽头传来马车之声,隐隐间甚至能听到风铃作响。
那些行商一听到这风铃,脸色大变,原本喧闹的茶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行商压低着头,默默喝茶。
易不折好奇望过去,却见一锦绣马车汹涌而来,车檐四角挂了铃铛,车尾还竖了个金色绣旗,纹着“天下商会”四字。
马车正对着交易所大门停稳,赶车奴仆从储物戒中取出红毡地毯,从马车门一直铺到交易所门口。铺完地毯,奴仆小跑至马车门口边,双膝跪下,趴着身子。
车门打开,一个折扇的白衣青年,一脚踩在奴仆背上下车,再一脚踩到红毯落地站定。
他手摇折扇,睥睨着众行商,一脸轻蔑嚣张之相,大摇大摆向交易所大门行去。
那青年走至交易所大门前,那交易所两侧的守卫相视一眼,无奈一叹,将交易所大门推开,有气无力道,“有请艾公子。”
艾公子轻哼一声,折扇啪的一收,敲了敲守卫的脑袋,“行了,赶紧开张,买卖做完我还要回去玩十八房小妾!”
被敲的那个守卫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另一个守卫有气无力朗声道,“开张大吉!”
交易所大门完全打开,与往日行商抢着进去不同,今日没有几个人愿意先进去。
“喂!你们还做不做买卖了!”艾公子瞟了一眼身后众行商,大喝道。
几个跟他对上视线的行商苦涩一笑,颇为勉强的绕过马车进交易所。
其他行商嘀咕几句,这才不情不愿的纷纷走入。
易不折默默观察着众人的异常举动,凑过头问向一旁的行商大叔,“这人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天下商会的行商艾题墨咯,此人是个世家子,为人霸道嚣张,仗着自家母亲的威名到处作威作福,各种压价强买强卖,有他在,做生意肯定亏本。”
“母亲?”
“天下商会会长秦落花,是我们行商最怕的女人。她丈夫死后,接手了天下商会,以一人之力发展成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商会。”行商大叔哆嗦道,“她可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行商,得罪了她,我们行商恐怕这辈子也别想赚到钱了。”
易不折撇撇嘴起身,“寡妇门前是非多,惹不起,我就赚一点点小钱,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