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折喘着气,冷笑连连,“喂,刚才他要杀我,你们不出手,现在我赢了,你们才出手?”
一名校尉正色说道,“他若杀了你,已成既定结果,我们便擒拿他。但从结果上来看,你用魔功取他金丹是事实,罪责在你,请跟我走一趟吧!”
“哈?”易不折如同看迂腐傻子那般看着说话的校尉,“你们镇抚司校尉,都是这么呆头呆脑的么?我非要被他杀了,我才无罪?”
“我们只是绝对守序中立,按照规则办事。”校尉平淡说道,“你跟我们走,有罪与否,我们自会收集多方意见和证据对你进行裁定,若是无罪或不干预,我们会放你自由。”
想要提起一口灵气而不得,虚弱万分的易不折嘿嘿直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易不折才不会那么傻!”
逆运内息,催动体内噬灵夺气诀,易不折“啪”的一声捏碎羊老金丹,将一名金丹期的元灵之气不计后果吸入体内。
只见他周身冒出无数黑气,恰若黑炎,却散发出无比阴寒的劲力。
“你疯了吗!”校尉脸色大变,“你这样乱来气海会废掉的!”
“我不在乎!”感受着体内横冲直撞的异种灵气,易不折玩命将这股肆虐之气以噬灵夺气之法吸入丹田气海,可这量实在过大,精纯程度比那杂乱的土灵石更为恐怖。
感受着体内愈加严重伤势,易不折心一横,袖中又抽出一张斗战胜符,正要甩下,却感觉一股柔和之力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
易不折大骇,侧头一看,当看清那人面容的一刹那,体内气劲一荡,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
昏迷之中,易不折只感觉全身阴寒灵气四溢奔腾,不断摧残着身体奇经八脉,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伤势不住加重。
万分痛苦之中,只感觉一股菩提玉露般的温和劲力,在他体内各处玄关元窍,构出一扇扇佛光普渡之门,所有阴寒灵气流过此门,霸道之气便消解大半,转为一股清凉之意,助他温润筋骨,修复体内破破烂烂经脉。
体内清凉灵气循经各脉,随着任督周天汇入气海,将浑浊漆黑的灵气,染出一股清亮的墨意。
可这灵气量实在太过巨大,柔化之后依然超过承受范围,随着清凉灵气越注越多,易不折只感觉周身经脉越来越胀,憋得十分难受。
不知多久,那股菩提玉露般的温和劲力似乎发现了异状,稍作思考,竟化作无数温和掌力,向他四肢百骸不住揉按,在各处关窍和血脉搓出蓬松孔隙,顿时那股多余的清凉灵气如同找到宣泄的出口那般,向着孔隙不住填充而去。
温和劲力见这揉搓有效,将灵气不断按压渗入筋骨,腾出孔隙继续吸收多余清凉灵气,再次按压渗入,如此反复,直至将爆体的灵气尽数按入筋肉百骸,让易不折的气海保持一个微妙满胀量,如同一满杯水,因为水面张力鼓出一个弧度。
这种玄妙的状态保持了一会儿,冥冥中,一股破壁之感缓缓生出,原本狭小的气海乾坤,周边生出许多裂缝。
裂缝越来越多,听得“滋啦”一声,气海乾坤轰然扩张,如同满溢的水杯,倒入一个更大的杯子中,水面重回低点。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舒爽到极致的飘飘欲仙之感,席卷全身上下,体力,精力,感知,气血,几乎是一瞬间向上提高一大阶。
舒爽逐渐消退,困意随之消散,易不折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漆黑牢房,空气中有股闷湿霉味儿,三盏煤油灯嵌在墙上摇不休曳,四周黑岩密不透风,底下垫了床棉花垫,手脚都被黑链锁了。
挣扎起身,正好瞧见晕厥前最后看到的那个熟悉面容,正盘膝坐在身前,温和微笑望着自己。
易不折叹了口气,“啊……镇抚司的高马尾帅哥,嗯……我名字有点忘了,你叫谁来着?”
薛凌一脸落寞叹道,“薛凌。”
“对对对!薛凌!薛指挥!”
薛凌面带责备说道,“我用造化生机手辛苦救你,还助你突破至筑基初期,你好歹记下我的名字啊……”
“造化生机手?”易不折低头一望,脸色大红,赶紧捂住胸口夹住大腿,“喂喂喂!干嘛把我扒光还拿锁链把我锁住,臭流氓啊你!”
薛凌抖腿托着腮说道,“我这造化生机手,便是得在筋肉筋骨上按摩方有作用,不然怎么救你?”
“原来如此……”易不折低头望了一眼好兄弟,尴尬一笑,“薛指挥,你跟我聊我当然很开心,但你能不能给我点东西遮遮,我一个大男人什么也没穿还被你锁着,总感觉让我脊骨生寒,你……该不会有什么奇怪癖好吧?”
“哦!抱歉抱歉,聊忘了!”薛凌一脸不好意思,赶紧从储物戒中唤出一大块毛毯,“你先盖盖。”
偎在毛毯中,易不折羞耻之心总算稍安。恢复冷静后,易不折感受一下周身痊愈的伤势,实力也突破至筑基初期,大奇道,“我晕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镇抚司本想带你回去有些事情商量,结果你会错意乱吸金丹搞得伤上加上伤,生命岌岌可危,幸好我的来及时,把你经脉封住带回来治疗。”
易不折不解,“吸个金丹至于这么严重吗?”
薛凌冷哼一声,“魔道化练金丹也不是像你这般一股脑儿全往气海里乱塞的,凡事循序渐进不懂么?即便是八荒噬灵功,也是先吸纳体内,再根据进度化解融合,你这样乱搞只会让气海污染,差点爆体而亡。”
易不折倒吸凉气,结结巴巴问道,“那……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薛凌嘴角微扬,自得一笑,“还是得靠本指挥使机智,先在你各处关窍开梵天门净化灵气,再用造化生机手不断按摩,助你打开筋肉关窍,把你多余的灵气统统注入进去,只留下刚好让你能够正常突破至筑基初期的灵气量。”
说完,薛凌双手叉胸训斥道,“以后你别再这么乱来了知道没!”
如同被训斥的熊孩子那般,易不折唯唯诺诺点头,“是是是,大哥你说的对……多谢大哥救我狗命……”
易不折向来是知恩图报,见薛凌对自己有救命之恩,顿时好感大增,比了比手中锁链,讪笑道,“薛大哥,你既然救我,咱们兄弟俩有事好商量。我当时只是出于自保,才吸了他金丹,在场人都可以作证,是他先要杀我的,要不是我战法高超,我现在就对穿胸了!”
“我知道,我已经听下面的人汇报了。”薛凌拍着膝盖站起身,从一旁椅子上拿起记录簿和笔,端坐翘起二郎腿,神情变成审讯官的严肃,“既然你都恢复了,咱们来好好谈谈,我先问你,你那功法到底是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