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我办事不对”,轻声叹了口气,温芷宜看看裴照,又看向裴岸,“事先没有弄清楚,就给小岸把婚事都定下来了,后来还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连带着......”
“妈”,开口,裴照瞳孔收紧,身下的拳头攥紧着,紧抿在一起的薄唇显得有些隐忍,“我吃饱了”,他说。
身后的凳子“吱呀~”一声,拉出很长的动静。
裴照起了身,就要往外面走。
“你站住!”
温芷宜叫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您放心”,声音缓缓落寞,细密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方,投下来小片阴影,“我只是回公司一趟”,裴照苦笑着,心里阵阵酸涩,“下午还有个会议。”
“每次我一提到江宛歌的事情,你都是这一副样子,裴照我告诉你,你跟她没有可能了!”
“......”
“你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你哥呢?当断不断,这么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低着头,裴岸淡定地吃着自己的,胃口很好的样子。
裴临川脸色寒着,不太想说什么的样子。
“妈...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门打开,外面明明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散着薄薄的光,只是风有些冷,把这些暖意都吹散了。
裴照攥了攥手指,僵硬的骨节发冷,泛着惨白色。
身后,温芷宜气得全身微微发抖,但是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想起和江宛歌的谈话,她既然答应了,那她就暂时选择相信她,反正日后还有很长时间,要是江宛歌反悔的话,她也不介意再去当一次恶人。
慢慢眯起来的眼眸看着前方那道消失的身影,温芷宜又给坐了回去,很快恢复了面上的神色。
“来来来,难得你回来一次,尝尝味道变了没有?”,给裴岸夹着菜,温芷宜说笑着。
“...谢谢妈”,脸上挂着笑,裴岸轻声说。
...
从未有过的疯狂,表盘上的转速不断飙升,裴照目光发紧发冷,两手很是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抛弃所有,只带着她,一起逃离这个地方。
“吱——”
车轮与地面摩擦,冒着不少的火花出来,迸溅在地面上,留下一路的火星儿点。
与之相近不到3厘米的位置,是一个告示牌,前面在施工,道路被堵住了。
一直胡乱跳动着的心也随着着声刹车静寂了下来。
一人一车,就这么停在了那里。
晚上六点钟,声夜会所,B304。
司愿着急热场,但是江宛歌还在外面,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下,南知恒和云执没事,就被司愿抓来了。
路违开车,三个人倒是聊得很投机。
“小恒恒,你跟着阿花多久了?”
小恒恒,是司愿给南知恒起得小名,她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给所有认识的人起一个爱称。
但是路违除外,具体原因,是嫌弃她起得名字很烂。
南知恒倒是无所谓,“三年了吧”,他回想着。
“三年......”,司愿想了下,又看向云执,“阿云呢?”
“咳咳”,被这个特殊的称呼给叫得有些不适,云执掩唇轻轻咳嗽了声,“我...跟恒哥一样,也是三年。”
“哦。”
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了,是江寒的,他这个人酷爱车,家里的车库更是塞满了各式的限量版车型。
“嗨~”
少年初长成,大概就是此刻。
从前浪荡的公子哥,现在已经剃着板寸,剑眉星眸,透着更多的阳刚之气。
司愿和路违都差点没有认出来他。
江寒上前,看着几个人,“怎么,被老子帅到了?”
他嘿嘿地笑着,司愿一脚蹬了过去,“滚!”
毫不留情的一脚,不过还是被江寒给躲开了。
他扭头看向南知恒和云执,毫不客气地打量一番开口:“这就是宛宛身边的那两个小朋友?”
被人叫“小朋友”,还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南知恒火爆的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哼声,“我看你也比我大不到哪去,别一副老太横秋的样子!”
“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嘛~”,还是笑笑,在部队有不少这样的“刺头”,但是都被他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因此,江寒也从来没有把南知恒看在眼里,“在我这里啊,小一分一秒,那也是小,懂了吗,小子?”
南知恒想反驳,但是又听着这话很耳熟,想起来当时他调侃裴照“老男人”的时候,他...应该也是他现在的心情吧。
但是说到了裴照,南知恒仔细看了四周一圈,别说他人了,就连人影儿都没有看到。
这完全不应该啊......
这不是老男人的做事风格。
按照道理来说,他都把消息告诉了裴照,他喜欢江宛歌,肯定是要来的呀......
难道是路上堵车了?
想着,南知恒只说了声自己要上厕所,就赶紧走了进去。
厕所隔间,南知恒给裴照打着电话,但是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越是这样,南知恒心里就有点焦虑起来了,他眉头紧锁着。
五分钟后,他从厕所里面出来,正好碰到进来的江寒,两人打了个照面。
他向来知道分寸,懂得进退,江寒一看就是他打不过的人,所以,他选择怂一点。
最起码不会挨打。
江宛歌是最后到的,踩着最后一秒钟,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了。
各种混乱的灯光瞬间打到江宛歌身上,投下一圈圈光晕。
“哎呀,我们的大明星终于舍得来了!”
刚一进来,江宛歌身子就不知道被谁拉了过去,很快与一群人坐在了一起,有点挤的样子。
司愿率先推过来一杯酒水,“阿花,你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江宛歌:“......”
垂眸,看着递到嘴边的酒杯沿儿,江宛歌笑笑,轻勾起来的嘴角带着几分散漫,“你也太看得起我吧?”
说归说,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仰着头,一口灌了下去。
辛辣的味道一遍一遍地刺激着口腔,喉咙,胃部,好像全部都烧了起来。
杯口对着地面倒了倒,江宛歌晃着杯身,示意所有人——她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