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周明翔与裴依的婚礼点燃了整个围脖与花瓣娱乐组。
不仅有姚萱和唐奕分手后首度聚集,也有曲思思与姚萱大秀塑料姐妹情,甚至于婚礼仪式也引起了诸多讨论,周明翔特地找到了当地部门沟通,获得允准后在婚礼当夜放了价值上百万的世纪烟花,连戚佳亦这等粗糙的性子,都觉得浪漫无比。
看着周明翔对裴依甜蜜喊话,林一遥坐在台下,颇有些意兴阑珊,人人都在戏中,人人都是戏子,整个星光熠熠的会场好似一个众星捧月拱成的戏台,镁光灯聚焦的地方,就是名与利的锋芒所指。
她突然想到了来去匆匆的温媛,绯红的裙摆掀起今夜仅有的肆意,她来时的翩然倩影仅被一两家媒体捕捉,湮没在了众多八卦中,悄无声息。
在新郎新娘宣誓过后,台上还传来了一个颇为劲爆的消息,就是贺氏集团少爷贺廷钧在婚礼现场宣布入股夏氏企业旗下的耀天影视,顺便为自己的亲妹妹贺廷玥造势,宣布贺廷玥正式进入娱乐圈。
吃瓜群众不少带有有钱人滤镜,对待这个自带资本的娱乐圈公主也没多少重话,毕竟细细分析,贺廷玥长相在娱乐圈虽然不算出类拔萃,但在一众试水娱乐圈的富二代中,也算是一骑绝尘了。
林一遥在台下听着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她在网上吃瓜的粉丝们也显得波澜不惊,虽然是同龄,但进的是耀天,瓜分的是申临梦的资源,还轮不到林一遥的粉丝担忧。
林一遥饶有兴致的看着在台上担纲伴娘的申临梦,周明翔当年也出自耀天,还特地邀请了耀天董事长夏赫成担任证婚人,所以看在耀天的面子上,申临梦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一个不咋熟悉的网红当起了伴娘,乍闻此事,也是震惊多于平静,不过旋即用良好的表情管理掩盖了过去。
戚佳亦一听就跟林一遥咬耳朵,“什么啊!真要进娱乐圈演戏?就她那嗓子,以后部部找配音吗?”
林一遥无奈的摇摇头,以她对贺廷玥的了解,无非是玩乐性质罢了,只看到了娱乐圈的浮华,却没看到曝光在镁光灯之下的日子有多难熬。
只怕不出两年,贺廷玥的兴致就该熄灭了,倒时候在安安稳稳的回贺氏,当她的千金大小姐。
其实林一遥还是很羡慕她的,至少她没有娱乐圈还有大把的后路能走,跟贺廷玥相比,自己的试错成本其实很低。
突然眼睛又开始痛了,林一遥眨眨双眼,仰起头,让泪水回流到眼眶中。
伴随着司仪知名主持人宋希的声音与逐渐从乌云中浮现的月亮。
婚礼终于结束了。
回到魔都的家,卸下负担的林一遥拎着酒瓶趿着拖鞋又出了门。
魔都最昂贵的楼盘之一,私密性极强,所以她无需装扮,只是一路轻车简从的,顺着记忆在花园绕了半圈,总算是确定了门户。
又拎起酒瓶喝了一口,壮了壮胆子,敲响了房门。
咔哒一声,门锁很快就开了,杜斐言刚刚脱下西服,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其实他的眉眼轮廓有些深,但锁骨处的那粒扣子轻散开,还是显得清俊的不得了。
杜斐言的家教很好,所以看着林一遥穿着如此随意,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收回来探询的目光。
“有事?”
林一遥晃着酒瓶对他笑笑,“你说,如果刚才我手上也有酒瓶,是不是就一榔头砸在贺廷玥头上了?”
杜斐言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别说废话,我相信你,就算当时有人把枪塞在你的手上,你都不会开枪的。”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那个胆子?”
杜斐言一脸“不然呢?”弄得林一遥更烦躁了。
“你跟贺廷玥还那么熟?”林一遥发觉自己的语气别扭至极,如果现场收音会被导演破口大骂的程度。
“还好,贺廷钧是我大学学长,前段时间大学同学聚会,又重新建立起联系了。”
比起贺廷玥的小打小闹,林一遥更憎恨贺廷钧的老谋深算,当即不快道:“你明知道我跟贺家的恩怨,在我面前还真是不避讳。”
话一出口林一遥就后悔了,她算什么?自己和整个贺氏放在一起比,是个人都知道择善而从,自己这话问的简直是自取其辱。
于是兴致寥寥的摆了摆手,“算了,本来还想去你家喝酒的,但明天还有通告,不叨扰了。”
杜斐言微抿着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喜怒,语气依旧平淡无痕。
“你明天有通告?我怎么不知道?”
林一遥这才想起来杜斐言还在自己团队中呢,自己借口张口就来,没想到这茬。
但她脸皮一向厚,当演员了以后撒谎更是信手拈来,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辩驳。“刚刚临时决定的新戏客串,到了剧组再做造型,也就没通知你们。”
林一遥的商业活动多由杜斐言包揽,所以扯了拍戏来圆谎。
见杜斐言眉眼又微微皱起了,林一遥严谨细致的像是在攻城,杜斐言每一个微乱的表情都是她前进的哨音。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以猝不及防的势头,逼近了他。
她认真的仰视着他的眼睛,两人距离不过几寸,连呼吸都纤毫可闻。
杜斐言下意识地低了低头,正撞入她灵秀动人的杏眼,她的表情极认真,似乎化身放大镜,精雕细琢着自己的每一个表情。
如此古灵精怪的她,好似跟白天冷情冷性的大明星相抽离,又把自己放逐回了艰深却难忘的少女时期。
突然,或许是因为他铜墙铁壁一般的表情。她收回了好奇四溢的目光,犹如战士收刀一样干脆。
“你真的一点儿也听不出重点吗?”
重点是喝酒,杜斐言微一沉吟,在心中补全了这句话。
谁知林一遥失望的笑了笑,声音极低极低,带着点儿梦幻与残忍。
“重点不是喝酒,是你家。”
杜斐言的嘴角简直要抿成一条线了,他清了清嗓子,仍然克制的无以复加。
“你在报复。”
林一遥神色坦荡,“当然。”
“我既然看清楚了,就不会任由你把我当成报复的工具,更何况,你现在是不清醒的,明早酒醒,你只会更后悔。”
“明早会不会后悔有什么要紧,眼下不会后悔就够了。”
杜斐言无奈,他再怎么铜墙铁壁都敌不过林一遥的一片丹心。
见杜斐言一言不发的进了房子,却没有带上门,林一遥嗅到了胜利的信号,忙跟着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