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一个当娘的,看着女儿承受这些委屈,哪里能随意就算了。
之前的处理是站在了作为林府主母的位置上做出的安排,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亦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林飞飞。
“飞飞做事实在是不妥当,当初在清水巷的事情,母亲和将军都是知晓的,想着她在外头不易,都没有计较,可眼下却是不能够再放纵了!”
“依儿媳看,首先得请人来教导飞飞规矩,另外罚她每日抄写一卷经书,这两个月也就别随意出门了。”
这看起来不算是多重的惩罚了。
林涛对林飞飞有愧疚,虽觉得她不对,却也不愿意狠罚她,毕竟她娘曾经救过他。
而林家的老太太对林飞飞更是十分疼爱,自是不会同意过于处罚她的。
这样的处罚可以说是从轻了,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的意见,甚至有些觉得太轻了,不过也就这么定下了。
林涛倒是对女儿林晓穗和钟氏有了愧疚,等出了老太太的房,拉着钟氏的手:“夫人,委屈你和晓穗了!”
钟氏笑着道:“将军哪里的话,飞飞也是要喊妾身一句母亲的,她也是姓林,以后出门也是要打着林家的招牌,妾身自是将其当做女儿来看的。”
“只是飞飞年纪小,又在外头自由自在惯了,这……到时候嬷嬷来教导规矩,怕是吃些许的苦头就要说妾身虐待她了。”
说完,钟氏一副委屈又大度的样子,“至于说晓穗,她是姐姐,自是不会和妹妹计较的,那石炳兴也不是个好的,不嫁过去也是好。”
听钟氏这般说话,林涛大为感动,“夫人,飞飞还请你费心教导了,后宅的事情,皆有夫人做主,飞飞想来会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的。
飞飞这边,为夫会处理的。”
林涛到底是男子,而老夫人虽然对林飞飞宠爱,却也不可能事事都去关注,她年纪大了,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更何况宴会的事情,老夫人已经算是强压了一次钟氏,结果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钟氏在处罚林飞飞的时候又主动退了一步,也就不好再插手。
而这,就给了钟氏可以操作的余地。
钟氏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似得到了夫君的支持,是多么的高兴。
等林涛走后,钟氏又交代了要去河间王府的林守业几句,就立即就让人去唤了林晓穗到房间中。
林晓穗听了钟氏说的对林飞飞的处罚之后,当即就皱眉,“娘,就这么就算了?”
不过就是学规矩,抄写经书不得出门,而且才两个月,这两个月刚好够她躲在家中躲避那些闲言碎语的,这算得上多少惩罚。
钟氏冷冷一笑,拍拍她的手,“你着什么急啊!”
旁边钟氏的心腹嬷嬷笑着道:“我的大小姐哎,这学规矩和学规矩那是大不相同的。
再者,这抄写经书,若是寻常写的字体,也不过是稍微费些功夫,可若是换成那蝇头小楷,日日一卷经书……”嬷嬷没有再说下去。
林晓穗明白了。
蝇头小楷日日抄写一卷经书,两个月下来,林晓穗就算是运气好,眼睛不出问题,那必然也是要受一番大罪的。
不过,“那教导规矩呢?”
钟氏端着茶盏,轻轻的用盖子拂了拂,“你明日便备礼前往定北侯府,请郡主帮忙找两个宫里经年的老嬷嬷来。”
她家女儿和昭阳郡主关系不一般,而且郡主和别人不一样,最是维护自己人,不会觉得麻烦,只会高兴女儿去找她帮忙。
有时候适当的请人帮忙,也是一个拉近双方关系的好办法。
她放下茶盏,“既然要学规矩,自然是要好好学的,宫里几十年的老嬷嬷,最是会教人了!”
是折磨人吧!
林晓穗心领神会了,连连点头。
钟氏这个人,那是秉承着别人对自己一分真心,就要十分的还回去,可若是被一分亏待,自会反击。
就像是林涛,他自己还不觉得,以为妻子当真那么大度,却是忽略了,以往钟氏是唤他夫君的,自从他几次三番顾着林飞飞,甚至不惜责怪她和林晓穗之后,就变了。
以前他是她的夫君,现在,他仅仅是这林府的将军而已。
“郡主待你是真心,晓穗,你要记得,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记得往日郡主对你的好!”
“那是自然,娘!我记得上次舅舅送来几匹红色的蜀锦,你让人找出来我要送给郡主,郡主穿红色最好看了!”那花纹好看极了。
容颜不缺蜀锦,但心意却是不一样。
钟氏心中叹了口气,京中许多人都说昭阳郡主跋扈,过于张扬,可在她看来,这些人中绝大部分,不过是羡慕罢了。
羡慕,却又没有办法那般鲜活的活着。
容颜回到家中,容二哥已经在等着,也不意外她这么快就回到家中。
容颜坐下来,不高兴的道:“林将军在爹手底下的时候挺聪明的啊,怎么回到京城不过几年,脑子都坏掉了。”
林飞飞那种家伙,要不是有他在背后撑腰,敢那么算计?
“我和你说,二哥,那林飞飞,就和白幼琳一样,装模作样的,看得人想揍她。”
“还有那个石炳兴,下次碰到河间王我要问问他,石炳兴脑子是不是被驴蹄子给撅了。”
关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容谨已经知晓,“石炳兴确实不成样子,他要是痛改前非还有可能坐上世子之位,若不然,只怕河间王府的世子人选要换人了!”
世间不乏宠妾灭妻之人,但是家中爵位,若有嫡长子在的情况下,很少有越过嫡长子传给其他儿子的。
容颜冷哼一声,“世子之位,他做梦!”
“二哥,把我的刀还给我吧!”她讨好道。
容二哥笑眯眯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不行!”
来京城的时候就是担心她的脾气暴,一言不合,不小心抽刀砍人,才将其刀收起来。
就今天,要不是刀没在身上,只怕石炳兴见血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