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静渊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颇有些有些生气地说:“嘿,这江湖中人还真没说错,楚狂澜虽然热情豪爽,堪称为一代豪侠,只可惜虎父犬子,后继无人呐。”
安宁见李静渊望着他,一副你快接话的样子,就也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看着李静渊:“哦?楚狂澜很有名吗?”
李静渊一口茶喷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安宁:“江小哥,楚狂澜你都不知道?你哪个村出来的?”
“在下一直在山里读书,最近才出来看看。”安宁充满歉意的笑笑,像是有些羞涩。
“原来如此,那老夫就好好给你说说。”李静渊喝了一口茶,更为得意了。
“说到楚狂澜,就不得不提诸子百家中的杂家,诸子百家你可知道?”
“儒墨道法,兵农医杂,阴阳纵横,名家小说?”
“看来你真是山里来的,那是先秦时候的事了。
现在是儒家、道家、法家、兵家、墨家、阴阳家、杂家七个流派。
儒家荀圣彻底贯彻孔圣‘有教无类’的学说,在天下十三州府皆建学宫,学宫前则建书山,登上书山九阶之人皆可为学宫祭酒的入室弟子。
只要是没有流派的弟子,皆可入书山读书。
由此,儒家逐渐成为天下第一家,以‘兼容并包,有教无类’著称,纵横、名家、小说家、医家也因此合并入儒家。
现在大乾文武百官,大部分都是儒家门生,当代儒家首席就是咱们大乾的丞相。
其次则是法家,法家不同于儒家的是,法家多为寒门子弟而儒家则是多世家子弟,因此法家在朝中比儒家更依赖于皇帝,也因此更得皇帝信任,咱们大乾的大司寇就是法家的当代法主。
至于墨家则是和农家合并,掌大乾的天工院,墨家首席是咱们大乾的工部尚书,主要研究一些战争利器和农耕用具,来护卫大乾的国境,以防妖族入侵。
道家和阴阳家流派数不胜数,也比较神秘,因此不好说,老夫的白云观便是道家中的一流派。
至于兵家,兵家之主就是当今圣上,老夫不敢妄言。
接下来就是咱们要说的杂家,杂家之主现为礼部尚书,主要管咱们大乾与周围人族国家和各个妖国的外交。因此,杂家多商人和豪侠。
至于楚狂澜,则是吕尚书的关门弟子,杂家中的翘楚人物。短短几十年,便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厮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商人、大豪侠。
只可惜常年在外,生了儿子疏于管教,大儿子整日花天酒地,无心经商。
二儿子你刚才也看到了,说话能气死个人,指望楚轩继承家业,怕是也难咯。”
那么长的一段话,说的李静渊口干舌燥,他拿起杯子,一口气将茶水灌下,满意的吐了口气。
安宁思忖了片刻,来到这个世界,他确实还没有仔细的了解过这个世界。
哎,该先去青州城的书山看一看的。
安宁暗自心想。
李静渊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还待再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李静渊。
李静渊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谁啊?”
“小人奉老爷之命,前来为二位客人送上饭食。”一个男声回答道。
李静渊转怒为喜,兴冲冲地跑去开门:“早说啊,饿死老夫了。”
说着,李静渊打开门,从小厮手里接过餐盘,关上了门。
李静渊将餐盘放到了桌子上,安宁看了一下,餐盘里面是一壶酒,一份清炒时蔬,一只烧鸡和一碟酱牛肉。
李静渊迫不及待的举起了筷子,但是看了一眼安宁,老脸一红,轻咳一声,继而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倒了一杯酒,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安宁说道:“行走江湖,自然要谨慎为先。
小哥,你刚从山里出来,不知道江湖险恶,老夫来帮你试探一下。”
说着,李静渊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木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根根银光闪烁的银针,李静渊从中仔细挑了一根,在油灯的火焰中燎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对着酒菜刺了下去。
李静渊对着火苗仔细观看了一下,银针光洁如新。
“来吧,没有毒,现在可以吃了。”李静渊得意的朝着安宁挤了挤眼睛。
说着,李静渊美滋滋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安宁心里虽然安稳了一些,但是,还是趁着李静渊喝酒的功夫,悄悄将壶中日月覆盖在了整个客船上。
一道金光从安宁的袖底悄悄融入进了整艘客船。
安宁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李静渊示意了一下,紧接着一饮而尽。
正在两人边聊边吃菜的时候,李静渊呆滞了一下,骂道:“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说完,李静渊就脑袋径直朝着木桌砸去。
安宁心道不妙,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人,化成了自己的模样,然后跑到了角落里,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安宁感觉周围天黑了。
……
经过很久的黑暗,安宁好像掉进了黑漆漆的水潭,接着又从水底掉了回来。
安宁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重影渐渐重合,还是那个房间角落,安宁坐了起来,手掌扶住太阳穴。
以后可不能再托大了,看来自己虽然已经朝着天道进化,但是防毒不一定防药啊。
安宁利用壶中日月隐身,如同一阵清风般穿到了屋外,朝着甲板看去。
只见,客船上最大的桅杆地下绑着一圈昏迷不醒的人,大部分都是蓬头垢面,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带着粗大的脚链和手链,看起来像是囚徒。
只有正中间,安宁和李静渊两个人绑在桅杆下,显得有些违和。
安宁还好,如同睡着了一般,倚靠在桅杆上,头低低地垂了下来。
李静渊就不再有仙风道骨的模样了,而是大张着嘴巴,舌头伸了出来,哈喇子如同丝线一般,垂到了他的白色锦服上,从锦服上又滑落了下来,流到了甲板上,聚积成了小小的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