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吓的小白打了个哆嗦,瞬间跑到安宁肩膀处,将身子藏到安宁背后,只露出个小脑袋看着门口。
安宁轻轻抓起小白,放入怀中,笑骂一句:“小白,你这个胆子,怎么做我的护法神?”
小白有些不服气,在安宁怀中做了个叉腰的手势,来显示自己也是很厉害的,然后就又缩到了安宁的怀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向门口。
安宁有些忍俊不禁,跑去开门。
“仙人,这是为您准备的吃食。”
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站在门外,却不是上次那个了。
小厮见安宁看来,对着安宁讨好的笑了笑,却不敢长时间注视安宁。
“好,端进来吧。”安宁说。
“是。”
说完,小厮略微弓着身子,进了屋子,将托盘上的饭菜放在桌上,还顺手帮安宁点上了油灯,又收起托盘,对着安宁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间。
安宁看了一眼,是一壶酒,一碟酱牛肉,一碟烧鸡和几碟时蔬糕点,样式精致,看起来没少费心思。
安宁倒了一杯酒,慢条斯理的享用起来。
小白也从安宁的怀中跳到了桌子上,看到安宁喝酒吃肉,它也凑过去,只可惜一摸小脸,并没有嘴巴,又颓然的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看的安宁乐不可支。
此后一段时间,除了小厮定时送饭和收拾餐具,其他人也没有再来打扰安宁,安宁也正好落得清闲自在,没有出门,而是在屋子里调教小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这次外面却不是小厮的声音,而是楚轩:“仙人,灵州城到了。”
安宁打开门,只见楚轩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看见安宁,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楚轩对安宁的感情有些复杂,说恨他,但他救了一整船的人,说不恨,但对自己的父亲见死不救。
尽管楚轩知道,这种事情确实是他们的错,但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交织在其中,索性在船上这些时间,能不见就不见,惹不起咱躲得起。
可是,这船马上就要到灵州城了,作为主人,楚轩不得不出面告诉安宁。
安宁侧过身来,楚轩进入房间,将托盘小心的放在桌子上。
安宁瞟了一眼,这次的饭食比以往的更加精致。
“我家在灵州城颇有些薄面,仙人若是有不方便的事,楚家愿意代劳,以报仙人大恩。”楚轩说道。
“不去灵州城,送我去洞庭吧。”安宁思索了片刻,对着楚轩说道。
楚轩微微错愕,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我这就去外面准备,不过,小人家里还需要整理一番,小人就不陪仙人去洞庭了。”
“好,你且自去。”
楚轩对着安宁行了一礼:“还请仙人稍待片刻,午时过后,即刻开船。”
说着,楚轩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放在桌子上:“这是楚家商会的腰牌,仙人若是需要打探消息或买卖物品,可凭此牌到任意一家楚家商铺。”
“好的,多谢。”安宁说道。
楚轩拱了拱手:“仙人客气了。”
说完,楚轩便退出了房间,安宁关上门。
小白的脑袋从被子上露了出来,欢天喜地的飞到了安宁的肩膀之上,亲呢的蹭了蹭安宁。
安宁点了点小白的小脑袋,坐下来开始享用饭菜。
本来他还想着去灵州城好好的看一看,但江神临死前所说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神不宁,索性直接前往洞庭。
正好,洞庭与前世安宁所在国家的某一个地方相似,安宁还没有去过,正好借此机会,前去游玩。
而且这个世界是有妖怪,也有妖国的,想要人道大兴,这些妖国也是安宁的潜在对手,他们的阴谋诡计,必须要破坏掉。
“啪嗒。”一声打断了安宁的思考,安宁向下看去,杯中酒液摇晃,小白坐在一边晃着脑袋,若是在头上加一圈金星,像极了游戏中被晕眩控制的样子。
安宁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客船停泊在灵州城码头,吕真人、李静渊和楚云豹相继和安宁告别,进入了灵州城。
就连水手们,也新换了一批。
……
天色已黑,月明星稀,客船上点着灯笼,缓缓驶向洞庭。
安宁觉得今天格外的困倦,也没有跟小白多加玩闹,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安宁好像变成了卫星一样的东西,高高的悬挂在天上,监察着此方天地。
他看到狼头人身的将军正在指挥群狼与一群牛头士兵开展大战,战场血肉横飞,双方打红了眼睛,有的干脆显出原形,用锋利的爪牙和尖利的角相互撕扯起来。
安宁再向远处看去,一座山开凿而成的宫殿内,头戴黄金王冠的狮子正在和穿着儒袍的虎头人激烈的辩论着什么。
再向其他地方看去,奇形怪状的妖物们,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巡逻,还有的在载歌载舞。
安宁开头看着挺新鲜的,但是不久之后,就看腻了,于是又看向了这方天地中间的地方。
中间约莫就是大乾了,大乾大部分地方都已经陷入黑暗,只有几处亮着明亮的光点。
安宁好奇看去,其中一处拉近后却是个夜市。
鳞次栉比的宫殿上挂满了亮澄澄的灯笼,将街上照的亮如白昼,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小孩子手里拿着糖葫芦,在捏面人的小摊前排起了长队,秀丽的女子也成群结队,小姐和丫鬟一起游逛在繁华的大街上,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飘着酒香的酒楼也热闹非凡,书生、侠客、平民、世家子都汇聚一堂,喝酒吃肉。
只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个书生,却在一个人喝酒。
安宁仔细打量书生,书生年纪不大,约莫有二十岁,鼻似山脊,唇似俊峰,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向上扬起,面容很是俊朗。
身上穿着一件青色儒袍,儒袍虽然整洁干净,却补丁连着补丁,显然是家中不甚富裕的样子。
桌子上只有一盘花生米,一个酒坛,书生倒了一杯酒,酒液浑浊不清,也不是什么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