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李知府颤颤巍巍地爬到司晋萧跟前,抓住他的衣摆,“下官糊涂,只要您放过小人一家老小的命,您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人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
顾景闻言一个白眼险些翻到后脑勺去,心想给我家主人当牛做马的人排成队能从京都排到越洲城来,你队都排不上就想当牛做马,真是笑话。
还真把主人当成落难世子了?
“李大人不必,”司晋萧垂下眸子,幽幽道,“这些事只有顾景同我知晓,也无他人可知,大人放心就好。”
“你那些豪宅家产就……归她,”司晋萧指了指一旁的丫头。
苏皖两只眼睛骨碌碌的,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这是我小妹,曾被人当街欺负,”男子一本正经,“回来哭着闹着要我帮她出气。”
苏皖:“……”
她想说她是被这个人冤枉的现在可能没有人会信。
顾景怔成了一根木桩,主人他变了,自从身边有了这个楚家小姐之后,他就变了。
“后来听说欺负小妹的人是您府上的公子,”司晋萧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窝在墙角的李成,“就连被抢去的那对嫁妆也不好要了。”
说罢,男子捻起了桌上茶杯,稍稍用力。
李知府拖着一把老骨头站起来,揪着那败家子的衣领上去就是一顿好揍。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李成被老子打的鼻青脸肿,李知府转身望了望司晋萧,世子的脸色并不好看,还有些愠怒。
“来呀,把这逆子拖出去,狠狠打,”到底是亲生的,李知府不敢下重手,见那大神还不解气,狠了狠心对下人说,“打死才好……”
“慢着,”顾景叫住拖着李成的人,“就在这打。”
于是又一炷香的功夫,李成被打的半身不遂皮开肉绽,司晋萧眉头都没皱一下,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这是有求人家?分明是来拉仇恨的!
李知府急得干瞪眼,眼看着儿子就要被打成残废,愣是不敢吭一声。
“住手!”
苏皖过去拦在李成跟前。
雷打不动的司晋萧不可思议地眯了眯眼,微翘的眼角挂上一抹阴鸷。
“你这是做什么?”
“兄长,如果你是单纯为了给妹妹出气的话,就停手吧,”女子满眼真切,双手将李成护住,“你看,玉佩他都给我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司晋萧并不是在为她出气,而是在敲打李知府,至于他为何如此,多半是方才他口中说的有求于李知府的那件事。
苏皖不想做炮灰,更不想做棋子。
李成虽可气,但还不至于该死,如果再不停手,真可能会被打死。
打死人家的亲儿子,再命令要挟人家办事,司晋萧还真做得出来。
她将方才李知府奉上的两只玉佩高高拿起给司晋萧看,“放过他吧,再打就死了,求求你!”
不是苏皖不厌恶李成,而是她实在是不想这人是因为得罪了自己被打死,睡觉冤魂来索命可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司晋萧怒意愈深,“不是你要我……”
“我现在不要了,”女子朗声,“我现在要你放过他,饶了他吧,兄长!”
“住手!”男子怒视着对面的‘妹妹’,轻喝道,“都出去!”
李知府终于扶着椅子重新跪了起来,“谢世子,谢世子!”
“谢谢小姐,多谢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李知府明知道这女子不是司晋萧的妹妹,却还是一直给他磕头,这边磕完那边磕。
至此,这场热闹才堪堪停当,苏皖同其他众人都被赶了出来。
屋子里只有司晋萧顾景与李知府三人。
一个时辰后三人出了李府的门,顾景早就安排好了马车侯在门外。
主仆三人驾车往城头破落小院的方向。
顾景驾着车,车内只有苏皖与司晋萧。司晋萧一路上闭目养神,饶是这样,却还是掩盖不了他冷冰霜的一张脸。
明明快到六月,苏皖莫名觉得冷的慌,周遭空气也变得冷冽。
是她下了他的面子,挑战了他的权威。
顾景将两人送到小院之后,司晋萧又吩咐了他一些事,说明天午时准时回京。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没避着苏皖,她心道这样也好,悄悄回京也好,起码没有延误系统给她的限期。
翌日辰时,苏皖正在给瞒瞒包扎清理伤口,李知府带着一个仆役找了过来。
他几次三番想要给苏皖跪下,都被苏皖拦住。
“这是昨夜答应给小姐您的,”李知府指了指仆役上的锦盒,“房契地契还有各种商铺银庄,都归您做主。”
“不不不……”苏皖推却,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和这些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她注定是要跟着司晋萧了,能不能感化他还两说,哪里有功夫来理财。这白花花的银子可不能因没人打理而糟践了。
那她可要心疼死。
两人你来我去推搡半天,一个不要一个硬塞。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接过锦盒,扔到苏皖怀中。
“有劳大人。”
司晋萧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就施施然进屋,李知府也离开了。
苏皖抱着锦盒不知是何滋味,像是天上掉了馅饼砸到她头上,还没咬一口呢就有人说那是别人用血汗换来的,是用来活命的,那不属于她。
忽然想到什么,她从锦盒中拿过一张商铺的房契,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