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天生异瞳，长相邪异凛然，气场玩世不恭，非常有标志性。

所以随行百官都能够瞬间辨别出来。

这就是始皇帝的十八世子。

绝无虚假。

“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可以交待，绝不敢有半分隐瞒，还望父皇对儿臣从轻发落。”

【胡亥】一出现直接就表明了态度，他愿意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始皇帝在惊疑过后，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世间奇术很多，其中易容术他也是听说过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能够易容的这么像，就跟胡亥真的死而复生了一样。

比如白起那般……

事实。

战国时期的阴阳家，确实略通易容之术，只不过无故改头换面乃是对先祖长辈的大不敬。

因此易容术遭到了诸子百家的抵制，连带着整个阴阳家都被唾弃成了小道。

另外。

在大秦律法中，剃须斩发，皆是被纳入了刑法之中。

有人宁愿砍头也不愿意削发，是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易容术确实极难得到推崇和发展。

而李斯学自儒家的稷下学宫，师承荀夫子，发扬传承的则是法家之道。

对于阴阳家，李斯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屑一顾，甚至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一茬。

所以。

这位大秦的丞相，对于【胡亥】的身份，没有半分怀疑。

此刻，他甚至手脚发凉，通体生寒，嘴唇怯懦，眼神微微有些绝望……

怎么办？

看胡亥这架势，明显就是要把他拖下水啊！

若是现在被胡亥当场指认……

那他刚刚就是欺君罔，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别说朝堂百官，恐怕整个天下都无人替他说半句好话。

甚至连后世都得唾骂他李斯为相不忠，辜负始皇之托付，乃千古之佞臣也！

想到这里！

李斯真是整个身躯都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身为大秦丞相，百家名仕，法家学说的发扬继承之人，他绝不能落个佞臣的万世骂名！

绝不能！

“十八世子，你要交待什么？为何要让始皇对你从轻发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斯做出决断之后，便摆出了一脸茫然的架势。

反正只要没有实证。

他便抵死不认！

昨夜的几句空口白话，何以为凭？

“李斯你当着我的面，还有什么可装的？”

【胡亥】抬手直指大秦丞相道：“父皇，李斯昨夜明明说了要跟赵高一起，帮助我矫诏篡位，甚至是赐死大哥和将蒙恬！”

话音未落！

李斯连忙反驳道：“陛下，微臣以身家性命起誓，十八世子对于微臣的指责实在是子虚乌有，荒谬无比！”

“什么荒谬什么乌有，你还跟我保证过，一定会拥立我的，说是绝不食言！”

【胡亥】顿了顿，继续据理力争的道：“还有什么我即将为君，你等微臣，断然不敢有半分废礼僭越！”

李斯脸色唰白的道：“世子，你休要污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丞相亲口说过的话，为何跟放屁一样？连承认都不敢！”

【胡亥】说话的风格就是如同稚子一般，仿若童言无忌。

事实。

【胡亥】所言之一切，确实是李斯亲口所说的话。

所以。

李斯现在才会表现出些许惶恐。

这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惶恐。

编造的谎言当众被拆穿，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

尤其是在始皇帝如炬的目光逼视下，哪怕李斯的心理准备再好，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微表情，以及心跳。

至此。

高台的始皇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曾经极为依仗的丞相，在他病重之后不仅矫诏谋逆，在他醒来之后竟然还敢一错再错，妄图欺君！

“……”

始皇帝仰望苍天，他真是对李斯太失望了。

一旁。

孺子帝自然也注意了始皇的表情。

他要的就是由始皇自己推论出事情结果。

因为他的确没有真正的凭据证实李斯谋逆。

不过……

他既然能够把昨夜李斯跟胡亥的谈话再现，就说明他想给李斯按个罪名，绝对轻而易举。

这时！

“十八世子，我乃大秦丞相，朝廷重臣，你空口白话就要指认本相谋逆？”

李斯怒不可遏的道：“你拿得出凭证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