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启生物科学研究院”这是任真工作的地方。
实验室里染色液在她手中的椎形瓶里震荡,忘我而冷静的工作状态任谁都想不到她刚经历过一次破心碎胆的惊吓和一场乏味至极的询问。
在她身边有两名学生,正小心翼翼的将她从苍屋山上取回的样本放进培养基里。
染好色的样本被任真夹于两层玻璃片中置于显微镜下,中间夹着的紫色液体渐渐漫开。她在瞳孔上放入内置的高倍放大镜后凑近显微镜的镜头。
下面的生物组织被迅速放大,她不断调整显微镜的镜头以便看得更清晰些。
“还以为是她们的设备问题,怎么会这样?”任真紧锁双眉。
桌上的手机铃声不停的响却没有引起她的一丝注意。
两名学生望着聚精会神的教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难了几十秒恼人的铃声终于停了,可停了两三秒又再次响起,个头稍矮的那位终是控制不住将它抓过来,拍拍任真的肩膀。
“任教授您的电话。”
她的动作很轻微却吓得全神贯注的教授跳起来。
任真惊得双肩颤抖怒骂道:“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在我做化验的时候别来打扰我,别来打扰我,不长记性的蠢猪!”
手机还在响,那名学生却是低下头闪动着泪花躲到一边。
火大的人憋了口气进肚里眼睛才转移到手机上,一闭一睁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洁,有事吗?”打来电话的原来是旅洁。
那边的人显得很紧张问道:“真儿,你现在忙吗?”
“我很忙,有什么事你先说吧。”
“真儿你有双胞胎姐妹吗?”
旅洁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女尸一运回局里叶青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工作了,毫无疑问让我吃惊的紫黄色头发同样成为了她和旅洁的焦点。首先就对它的成份进行了化验,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具尸体的头发居然与任真的头发的基因成份完全一致,这下所有人都懵了,不仅是懵,还慌了神了。特别是旅洁刚刚才因任瑶的假信息让任真跟这个案子撇清关系,现在又把她给扯了进来。
旅洁的问题让任真觉得幼稚可笑,眼睛又是一闭一睁反问她:“我有没有双胞胎姐妹你会不知道吗?”
从她的语气中旅洁听出一种异样的味道担心地问:“真儿你还好吧?你今天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没有没有”任真立马变脸,灿烂的笑着说话的方式也变得很欢快“这些天太多事又受了惊吓有些疲倦而已。”
听她变了声旅洁放心了许多又问她刚才的问题:“真儿我说真的,你好好回想一下你的父母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你的身世?”
任真一门心思还在那些样本上,旅洁啰嗦太久,她心烦意乱了,催道:“洁,有什么话你直说,我真的很忙。”
她不配合旅洁显得很是为难,案情又不能随便透露,她又不得不重复前面的话。
当再被问及时任真直接堵了她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我妈。”
接着就将手机给挂断了。
握紧手机,一些说不清的感觉阴霾般向旅洁袭来。
“她的性格怎么越来越怪戾了?”
这句话刚好入了过来接开水的叶青的耳朵。
“旅姐你说谁越来越怪戾了?”
旅洁回过神笑了笑。
“没有,一个朋友,最近太忙可能情绪不大好,你和小乐跟我一起回趟水凹镇。”
“中午都过了,你们那里的豆腐鱼特别好吃,要不咱们多饿一会儿,现在就走,去那里吃午饭?”
叶青两眼闪着金光。
“行,该带上什么知道不?”
“这还能不知道?”叶青跳着,蹦出没几步就对着别乐的位置吼“旅姐请客,现在就走。”
“旅姐是不是听者有份?”电脑前那帮忙碌的家伙全伸长脖子打探。
“想得美!”旅洁笑道。
那帮人不依了,有人吼:“领导在哪儿,这里有人要旷工,要想封口,带好吃的回来。”
叶青已带了工具箱出来,看着他说道:“死人要不要吃,心、肝、肺全归你。”
“哇……”
在同事们的一片嬉闹声中三人出了办公室大门。
旅洁不得不再次拨打了任真的电话向她要了她妈妈的电话和在镇上的住址。
任真答应微信给她,可当他们看见那个地址时再一次噤若寒蝉。
微信上明明写着水凹镇状元街28号,小区名叫“爱情岛”。
这个地址虽然与任真的户口所在地不符,但却与她的妈妈又扯上了关系,这事儿算是撞鬼了,没得说赶快出发。
豆腐鱼好吃,人却不好找,旅洁联系上任真的妈妈,她老人家却不在家,说是同几个婆婆到半山腰挖野葱去了。
别乐听后气馁,旅洁反而眼前一亮。
“这样更好,咱们先去走访走访。”
三人装成无业游民在镇上晃荡。
镇中心很小,从东到西不过一公里的路,两边的楼房在现代的钢架结构外面包裹了一层古风的雕花窗木,看上去也有那么点怀旧的味道。
整条街最热闹的地方就是麻将馆,“碰”“糊”之中夹杂着嬉笑怒骂。
这里更是信息汇报中心,站着看的人比打牌的人更多,旅洁带他们一起走进去。
别乐抄起双手不装自下流。
他熟络的凑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妇女身旁。
女人烫一头卷发,艳丽的装束并没掩盖住她消耗半数的岁月,少说也已过四十了,手里夹着的烟被她送进嘴里,猛吸上两口。对家出了张牌,她眼前一亮“糊了”。
嘴里的烟屁股跟着双唇一起嘚瑟,烟灰落到腿上的肉色丝袜上。许是还有些发烫,惊起她扯长袜子不停抖动。
临桌的男人手就伸过来了,一边乱摸一边调戏。
“这腿腿真有肉,不知道干活的力道够不够。”
女人一人将他打开。
“给老娘滚一边去。”
那男人被他一吆喝反而更加来劲,死皮赖脸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味的,要不咱们麻将也别打了,现在找个地方试试?”
再看那男人,估摸着怎么也是五十多岁当爷爷的人了,那副样子让旅洁看了特别恶心。
抬眼看看别乐。
还真是同道中人,小帅哥的脸都快贴到女人的鼻梁上了。
女人仰头就同他碰了个正着。
一看那张俊脸乐了:“唉哟哪儿来的帅哥,今天没上班?”
别乐收回身站好。
“无业游民没有班上。”
“坐到姐姐身边来,姐姐不嫌弃你。”
身子被她拉下,坐下时叶青捂嘴出了门。
别乐回头看了一眼,得意坏笑,接着又对那妇女说道:“我怕靠得太近下场会跟前些日子那个姓唯的一样。”
“你说什么呢?”女人用力推了他一把,劲还真大,别乐一个趔趄。
“那个老东西没钱还装大爷,到处拈花惹草那是他活该。”
没想到一点拨就知道说的是谁,看来还真是个熟人。
“姐姐你都说说看他拈过哪些花惹过哪些草,给兄弟指个门道?”
女人看看手里的牌又坐直身看看他。
“你这小东西我看不过二十多岁吧,他的花不适合你。”
别乐嘿嘿笑道:“我就是长着一张骗人的娃娃脸,其实都四十好几了。而且我口味重,喜欢阅历丰富的。”
女人不相信又好好看了看他。
“哈哈哈哈,吃得好,玩得好不抄闲心不出老。”
女人大笑把他拉过来贴近自己的耳朵。一长串的名字被她当成笑话全抖落出来。
目的达到,找了个理由,别乐逃离了她的魔凳。
叶青站在一棵香樟树下像看怪物一样望着他,一脸鄙视。
“真看不出你还好这口?”
叶青调头要走,别乐过去拉住。
“我都献身了你也不安慰安慰。”
两人别扭着,旅洁满脸堆笑跟过来。
“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叶青过去挽住她问。
“我先说”别乐挡在两个女人面前。
“我也听到些议论”叶青在外面并没闲着,她到旁边的鞭炮店讨了根板凳坐,旁敲侧引得了不少的猛料。
三人同时得出一个结论:任教授的妈妈的确与唯老师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