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柴火灶一般都修在屋子居中的地方,既便于堆放柴火也便于炒菜做饭,可是萧河家的灶炕居然有一半建在墙上。
这种怪异的做法一下勾起我的兴趣,定要过去瞧个仔细。
整个火灶用砖头砌成,成“”字型,墙面为横,沿展到屋内部分为坚。
墙面上有一个特大的灶炕,比普通的至少大了两倍,炕内正燃着熊熊大火,柴块在炽热的烈焰中噼啪炸响。从墙面沿展出来架于屋内的部分有两口灶炕,虽然都比墙上那口小了太多,但它们之间又有大小之别。大的那口在端头,上面架着铁锅,小的那口在中间,上面放着砂锅。
还有一点也与别人家不同,别人的灶上立着烟囱,而这里的灶上也有一个用砖头砌成的四四方方的管道,不过它却不像是烟囱,因为上面嵌入了水管,到像是个水箱。砂锅和铁锅边上都装有水龙头,洗刷炖煮用的水一拧就来甚是方便,竟是连城里都未曾见过这样的设计。
“看什么呢,小丫头。”
我正弯着腰观察灶内的情况,萧河的脸贴了过来,并鬓而望。
“你家这是什么灶,怎么修得那么奇怪?”我问他。
萧河搂过我洋洋得意道:“看不懂吧?看不懂就要多问,比如说问你身边这位大设计师。”
“别卖关子,快说。”我捏捏他的鼻子娇嗔。
他指着横竖相接的地方道:“你没发现几个灶炕是连通的吗?”梅朵也饶有兴趣的把头贴过来听他卖弄。
我们仔细一瞧,还真是,三口灶相连的部分在隔墙上都开了洞,的确是连通的。
我站直腰指着中间的管道问:“你们这个是烟囱吗?”
“是呀。”他回道。
“可是,烟囱上面怎么会有水管呢?”
“嘿嘿,老婆大人真聪明,一下就发现关键问题了,告诉你吧,整个灶房以至整栋房子的奥秘都在这里。”
“什么奥秘?”我和梅朵同声问道。
萧河咳嗽一声嘚瑟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一进家门就特别暖和?”
我们俩点点头。
“其实要做到这点并不难,连通器原理学过没有?电烤炉的工作原理懂不懂?”
这个好像对进过大学的我们来说不是个事儿吧。
我俩又点点头。
“光懂有什么用,你得学会利用。交点学费让我慢慢告诉你们。”
“滚”我踩他一脚。
“易子归你给我等着,等你过门后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
梅朵哈哈道:“报复心这么强,还没过门就想着家暴了?”
“我不是指这个,小朋友不懂,一边去。”他假愠道。
“别耍嘴皮子,快说。”我催促,预感到这个秘密一揭开,房子里的很多怪事就能说通了。
萧河开始耐心讲解:“在我们房子后面有一个山丘,你们也看到了。那顶上有一口鱼塘,一口水井,都是我家的。”
“这好像跟你家的灶没关系吧?”我提醒他。
“关系可大啦,你们看到的烟囱其实不光是烟囱,与它并排相联的还有水箱,看到那面墙没有?”萧河指着有灶炕的那面。
我点点头说:“早发现了。”
“那面墙上也有一个大烟囱,还有一个大水箱,并在一起组成了墙身的结构。你们从外面看到的是砖头,其实里面包着的是不锈钢管道和塑料水管,前者用来导热装水,后者用来将热水输往各个房间。”
我突然醒悟:“啊,怪不得我说半夜怎么听到哗哗的流水声。”
“没吓着你吧?”萧河心疼的把我往他身边靠了靠。
“没吓着才怪,也不早说。”这次我可是真怒,一晚上没睡好觉,心里够窝火的。
“对不起子归。”
道了歉他继续讲解:“这两个水箱组成连通器,热水在里面循环流动途经各个房间,就起到了地暖一样的保温作用。这只是最基本的原理,为了方便我还在细节上进行了大量加工,有许多机关可以灵活操作。比如昨晚给你们泡澡用的药水,就是经那个管道直接流出去的,省时省力。”
他指着家里的铁锅,我才发现居然是定制的,锅底还有个滑板,灶台外壁有一个开关。他演示着怎么把锅里的水放掉。
“萧大发明家,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梅朵那样儿恨不得自己能嫁给他。
“这就佩服啦?”萧河不屑道。
“你们就没想过晚上才是冷的时候,谁会半夜起来烧火热水呀“
“对呀,光白天烧好像没用。”梅朵不解道。
“我这套系统是柴火与电两用。白天煮饭时使用柴火加热,到了晚上在温控器的控制下,只要没达到设定温度电能系统就会自动运行,一直到温度上升起来才会停止。”
我和梅朵惊得目瞪口呆,同是农村长大的穷娃,谁成想还能造出这么个奇葩天才。
“走,我们再去看看其它地方。”
我拉上梅朵开始去往其它房间,萧河同他家的三只猎犬一同跟了来。
看来看去再没什么惊奇的东西出现。不但不惊奇还越看越失落,因为其它的房间除了我们住的那间有一张新床之外,别的房间里都是旧床老帐,灰面陈墙,凸显着大大的一个贬义词穷酸!
回到楼下时阿姨在地坝喊:“萧河去地里砍点菜回来。”
萧河听见妈妈的话,到屋檐下取了个背筐对我们说:“走,我带你们去外面瞧瞧。”
三人一起绕到房子右侧,满眼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那股爽心爽肺的清香又扑鼻而来。
细看竹子下端,顿时开心得手舞足蹈。
“兰花!”我惊呼。
花艳朵朵,身柔枝枝,异香阵阵,竹下羞羞。
与兰花相依相伴的是水仙,虽然花已开败,但却叶茂茎壮,想必初春时节也是独占鳌头的。
竹林兰丛之中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直达萧河口中的鱼塘和水井,还有一片长势正旺的菜地。
鱼塘不大,估摸着只有几亩,水井在鱼塘的左下方,里面的水到是很清澈,幽幽然如碧玉一般。
我站在井口向鱼塘的另一边眺望,就在离塘坎不远的地方有两座大坟,坟上和四周长满万年青,万年青下面密布着兰草和水仙。走过去入鼻的又是那股醉人的清香。
“亲,这是我爷爷和奶奶的豪宅,来个评价晒。”萧河学着我的口气戏谑。
我盯着他愕然不知所措。
他双手捧住我的肩膀郑重道:“子归,你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一无所有吗?”
我摇摇头。
“几年前我的爷爷和奶奶先后得了癌症,为了给他们治病我们一家人到处借钱,贷款。这些年我都在做一件事,就是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