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我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碗盆碰撞声和狗坚强时不时发出的哼哼唧唧声吵醒。
一下觉得身子凉飕飕,摸摸身边,那个温暖的男人不见了,顿时心里空荡荡的。抬开眼皮望向窗外,晨光微露,不知是雾霾遮了云彩还是本就尚早,外面昏暗,屋子里更黑,不知什么时候萧河关掉了灯,我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半,想偷懒再睡睡,可厨房里那个忙碌的男人像块磁石将我拉起来。
穿好衣服悄悄来到厨房门口,我倚在门边幸福的看着他在厨台上捣鼓,他的脚下坐着狗坚强,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像个等待施舍的乞丐,还是最可爱的那种。
搅拌鸡蛋、蒸玉米馒头、热牛奶一切做起来都是那么的娴熟,说他像个奶爸一点也不过分。
“婆娘,过来帮我煎鸡蛋。”
什么?明明背对着我,难道是自己的呼吸声被他听见啦?好敏感的男人!
我轻轻走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是不是感动啦?”他说完才回过头,弯下腰将嘟着的嘴唇伸过来咕哝道,“给我点奖励撒。”
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意思一下,他便满意的收回身体,乖乖的继续干活。
将调好的蛋液递给我,他的目标转移到苹果上。
我就奇啦一边煎蛋一边问:“桥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什么都会做呀?”
他却惊诧于我的称呼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那一脸的甜蜜像投进母亲怀里的婴儿,到叫我脸红了。
在我红得发烫的脸蛋上吧两口他才找个不像理由的理由回答前面的问题:“你没听说过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穷人的孩子我见得多啦,现在都富养着,特别是儿子,有几个能挑大担的?”
“他们是他们,你男人我不同呀,我是绝种好男人,不知道怎么就被你给骗到手了。”
“啊!”搞了半天他好像还心不甘情不愿的。
“占了便宜还卖乖!”
“子归”他转过头认真的说,“你这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啦,以后可别乱放啦,虽然将来的家务活会包在我身上,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这个捣蛋鬼来添乱是吧?”
什么?以后的家务活由他来承包,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太爽啦!我看着焕然一新、整洁有序的厨房,可是,“为什么呢?家务活不都是女人该做的事吗?”
萧河正色道:“那是别人的女人,我萧河的女人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不是保母厨娘。曾经有人教过我,她说现在的女人既要工作又要生孩子养孩子,还要做家务实在是太辛苦啦,她们哪里活得像个人,明明就像台机器,甚至连机器都不如,至少机器不用动脑筋。而她们的男人却以上班累为借口,下班之后像个大爷什么都不做,这对女人来说太不公平,因为国家并没让男人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女人只上三个小时对吧,为什么要让女人承担男人三倍的工作量还要饱受身体上的痛苦?所以她说爱上一个女人一定要把她当成最珍贵的宝物,爱惜她、理解她、包容她。”
他的话让我好感动问道:“说这些话的人太好啦,他是谁呀?”
“一个长辈,以后你会天天和她在一起的。”
“我知道啦,是你爸爸。”
“自作聪明!”
我们哪像热恋中的情侣简直就是一对多年相伴的夫妻,在“摆龙门阵”的同时早餐上桌了。
洗好的苹果被萧河切成了小片,再加上煎蛋、馒头、牛奶,生活至简如此温馨如此,坚强把自己的碗含在嘴里跑过来,像孩子般睁大期盼的狗眼,怎么会少了它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将煎好的鸡蛋喂进我嘴里后,萧河问:“子归,你的户口现在在哪里?”
怎么突然问这事儿,我看着他回道:“我没房子也没有正式的编制,户口和档案都在人才市场放着。”
“这样吗,那我陪你去一趟,去你户口所在地的社区打一份未婚证明。”
“啊,打那个做什么?”我奇怪道。
“当然是结婚了,你以为结婚这么简单,走去就能领个证?”说完了,他又去打开箱子,这次取了一张纸出来,递给我说,“我的已经打好啦,就差你那份了。”
我看看上面的内容,果然是一份未婚证明,落款处还盖着居委会的鲜章。
他动真格的?我心眼小的毛病又犯啦,心里琢磨着,难道他想用一条水晶项链就把我给打发啦?承认,自己的确一无所有,也承认自己的确没有挑选的资格,但是就算是灰姑娘也还盼望做一次新娘吧,我越想越心酸,居然落下酸楚的眼泪。
萧河不明情况反而得意道:“瓜婆娘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感动得不行啦?”
怎么回答?
不行,这事绝不能草率,我推脱说:“萧河最近事太多,我的周刊欠了一大堆稿子,再不做完得被开除了,保险公司那边也差业绩,我的经理天天在催,要不这事咱们缓一缓,等我忙完再说?”
被泼了冷水,萧河虽没有不快但却显得很沮丧,像个姑娘一样撒娇道:“好老婆你就不能开个小差吗?我那么忙为了咱们的事也向单位请假啦!”
“我开小差很多年啦,萧河为了我们的将来易子归决定从今天开始全力以赴的去挣钱,咱们一定要过上有房有车的好日子!”
他盯着我,兴奋过了头吗,额上黄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滴。
不对,他不是兴奋,是难受,脸变成紫红色,嘴唇变成了紫色,眉毛与脸部肌肉一起拉扯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萧河,你怎么啦?”
我抱住他急得欲哭,他用力捂住肚子说:“没事,可能是刚才东西吃得太急肚子胀气,过一会儿就好啦。”
帮他擦脸上的冷汗,明显感觉到他的脸很凉,我害怕道:“你的脸色很难看,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说话间我已站起身。
他倒了杯热水喝下,缓过气后紧拉住我的手让我坐下来然后说:“真的没事,我自己就是医生,这毛病我清楚,就是东西吃得太急肚子胀气了。”
“真的没事?”我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他将我抱进怀里为刚才的样子向我道歉:“子归,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我以后吃东西的时候一定慢一点,不会再让你担心。”
可是,高中时我天天与他一起吃饭也没见过他有这种情况呀?这事就像根刺卡在我的喉咙,怎么也不能安心。
好在一杯温水下去打了两个嗝,他的脸慢慢恢复正常,摸摸看也变暖和了,这什么毛病呀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吃着馒头,想着刚才的事,萧河高大英俊,还是医学博士,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偏偏看上我呢?心里十万个为什么跳出来:有病?有怪癖?有黑史……
绝对不是因为穷,这是我在这十万个为什么里面找到的唯一答案,还自认为非常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