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咳了一声,绷着张俊脸道:“不客气。”
秦渔眠奇怪地看了少年一眼,嘴角微抿出条好看的弧度,随即转身就打算离开。
“程子,走吧。”邱高迢兴致缺缺地往车上爬,“我现在饿得都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叶寒程看着秦渔眠,眼神里透着不舍,他没理会邱高迢,反而看了眼小姑娘离开的方向,明知故问:“你家就住在这里吗?”
毕竟对方帮了他们,秦渔眠不好对恩人爱搭不理,于是顿住脚,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叶寒程听着车内的邱高迢嚷着饿的声音,忽然眼睛一亮:“我和我朋友还没吃午饭,能够去你家吃顿午饭吗?”
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有些唐突,叶寒程又连忙补上一句:“我们可以付钱。”
原本还觉得少年是不是有毛病的秦显听到这句话,偷偷用手肘戳了两下旁边的秦渔眠。
白送上来的赚钱机会啊。
秦渔眠转过头,对上少年灼灼的目光,默了片刻,而后颔首道:“可以。”
叶寒程眼里的光顿时更亮了,立即迈步跟上了秦渔眠。
被遗忘在车内的邱高迢:“……”
名副其实的见色忘友。
发小都跟着人家走了,没道理他一个人回酒店,邱高迢只能也跟上去。
“程子,怎么回事?看上人家小姑娘了?”邱高迢勾着发小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道。
叶寒程拿开他的手,他老婆还在呢,少跟他动手动脚。
少年思忖了几秒,回答邱高迢的问题道:“她长得很好看。”
邱高迢斜睨了眼前面的小姑娘,表示赞同地点头:“确实挺漂亮的。”
叶寒程微抬了下线条流利的下颌,他老婆,能不漂亮吗?
他第一次见他老婆的时候,一米六五的身高,只比现在长高了几厘米,乖乖巧巧地坐在包厢里,听见开门的动静才抬起一双又大又圆的杏核眼……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栋只有五层的居民楼,秦家住在第三层。
这种老式的居民楼并没有电梯,只有步梯。
秦渔眠和秦显走在前面,爬到第二层楼的时候,看到一个腿脚不便的中老年男人正踩在梯子上换楼梯间的灯泡。
秦显见状,忙开口道:“赵叔,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下来。”
赵叔低下头,见是秦家的小孙子,调侃地笑道:“又被你姐给逮回来了?”
秦显撇嘴:“什么逮回来?是我自己回来的。”
秦渔眠帮忙扶着梯子:“赵叔,你腿脚不方便,换灯泡这种事以后就留给秦显做。”
赵叔一边下梯子,一边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赵叔还不至于残废到连个灯泡都换不了。”
说完,见到秦渔眠身后的两个衣着不凡的少年,粗糙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这两位是……?”
秦显率先抢答道:“是我朋友。”
赵叔眼神狐疑,秦显的那些朋友都是一群狐朋狗友,可面前这两人不管是穿着还是气度都不像是他们这种小县城里出来的。
更像是大城市里来的。
赵叔突然板起脸,训道:“秦小显,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秦显大喊冤枉,一边哄着赵叔进秦家对面的门,一边伸手在背后搞小动作,催促叶寒程他们快跟他姐进屋。
叶寒程:“……”
他是真没想到他小舅子年少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
秦渔眠开门进了屋:“家里小,随便坐。”
秦家确实小,总共才70多个平米,只有两个卧室,秦渔眠和秦爷爷各一间,秦显睡沙发。
但秦渔眠勤快,所以房子里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也没什么怪味,空气中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是秦爷爷种在窗台上的盆栽。
叶寒程环顾了眼四周,没想到他老婆七年前竟然就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他和秦渔眠结婚后,他哥送了他们一套三层的大别墅作为新婚礼物,房产证上写的还是他老婆的名字。
叶寒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从小到大收到的礼物不是车子就是房子,甚至他妈妈和继父为了弥补他,还在他十八岁那天送了他一个私人小岛。
他和秦渔眠的蜜月就是在这个小岛上度过的。
腰间系着围裙的秦渔眠从厨房里走出来:“家里只有鸡蛋和一把青菜,给你们煮个面条可以吗?”
老婆亲手给他做饭,叶寒程哪敢挑三拣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最喜欢吃面条。”
邱高迢举手:“我请求多加点面条。”
秦渔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于是又转身进了厨房。
叶寒程的目光这才从小姑娘被围裙带子勒出的纤细腰肢移开,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邱高迢见发小的视线一直黏在人家小姑娘身上,问了一句:“程子,你不会是真喜欢她吧?”
他们是过来玩的,不可能长待,叶寒程就算是喜欢人家,也不能把人带走啊。
叶寒程:这是他老婆,他能不喜欢吗?
不过……
他七年前的老婆好像和他印象中的老婆有些不一样。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肤白貌美,但是和他结婚的老婆又娇又软,他回家晚了,也不跟他吵,却会用一双盈满水光的眼睛看着他,软声软气地罚他睡沙发。
然后叶寒程每次都会被他老婆的眼泪攻势打败,恍恍惚惚地抱着小薄被子去睡沙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都在想醒来后一定要把他老婆哄高兴。
作为个男人,怎么能让老婆哭呢?
然而现在才十七岁的老婆……
叶寒程的余光瞥到门口放着的那根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棍子。
年少时期的小娇妻好像有点野啊。
秦渔眠很快煮好了两碗青菜鸡蛋面端出来。
给邱高迢的那碗明显份量要足一些。
邱高迢是真的饿了,拿起筷子便吸溜了一大口面条。
秦渔眠上初中后就开始跟街坊邻居们学做饭,厨艺虽比不上那些顶级厨师,但味道却挺不错的。
叶寒程一边吃面,一边偷瞄秦渔眠的手。
果然在她手掌里看到了些许薄茧。
秦渔眠是学美术的,叶寒程觉得他老婆的手只适合拿画笔,所以从不允许她进厨房,以至于秦渔眠的那双手被养得又白又嫩,摸起来软乎乎的。
可现在他老婆的手指上竟然长了薄茧,显然是长年做活磨出来的。
叶寒程不禁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