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渔眠这人,虽然看着乖软,尤其是笑起来的,好像挺人畜无害的,实则面热心冷。
简单来说就是不容易交心。
对于陈思雅递过来的友谊橄榄枝,她没说什么,端起酒杯准备和陈思雅碰杯的时候,手背却在下一秒被叶寒程按住。
叶寒程表情淡淡道:“她也不能喝酒。”
之前他不在,才会让秦渔眠喝了几杯,但现在他就在旁边坐着,怎么可能还会让他老婆碰酒?
“对,体委喝不了太多酒。”乌鱼出来打圆场道,“我来替体委喝。”
有了乌鱼递过来的台阶,陈思雅也不至于骑虎难下,但心情肯定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她瞥了秦渔眠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背影充斥着不满。
秦渔眠对陈思雅的心思毫不在意,将面前的酒杯往旁边推了推。
这时,她手边多了一杯白开水。
是叶寒程刚才去接的。
吃完饭,老郑提议去KTV唱歌,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
陈思雅还说要叫几个姐妹一起过来玩。
耳钉男等人在一旁起哄不已。
秦渔眠本来想回去了,但看大家都在兴头上,也就没有说出这种扫兴的话。
秦渔眠不回去,叶寒程当然也就没走。
一行人便往县城上唯一一家KTV的方向去。
看着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老郑将手臂搭在赵前的肩膀上,用下巴示意道:“什么来头啊?”
赵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瞥了眼走在秦渔眠身边的少年,眉宇间有些烦躁:“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
“这么些年了,你还没告白?”老郑初三的时候就知道了赵前对秦渔眠有意思,但因为怕被秦渔眠拒绝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一直没告白。
初中毕业后,老郑以为赵前会在拍毕业照那天跟秦渔眠表白,但秦渔眠那天怪忙的,赵前没能找到机会。
后来两人阴差阳错高中也是同班,赵前的那些少年情怀再次死灰复燃。
“没有。”说起这个,赵前就郁闷得不行。
“情圣啊。”老郑感叹了一句,“初中毕业后,你们又做了两年的同班同学,就这你也能憋着不表白?”
“你以为我不想吗?”赵前的目光追随着秦渔眠的身影,“但是如果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他就没有想过表白吗?
自然是想过的。
但见到秦渔眠对于别人告白的回应,他那颗躁动的心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还是再等等吧……
到了KTV门口,陈思雅的朋友还没来,大家就站在外面等他们。
叶寒程发现这里距离他住的酒店还挺近的,于是转头问秦渔眠:“体委,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秦渔眠:“?”
她问:“你住在哪儿?”
叶寒程指着对面那条街上的酒店:“那儿。”
秦渔眠顺着叶寒程的手指看过去,不偏不倚地看到从酒店里出来的杜助理。
显然,叶寒程也看到了。
他喊了一声:“杜助理。”
秦渔眠:“……”
路上没什么车,还挺安静的,所以叶寒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西装男人的耳朵里。
同时也吸引了老郑等人的注意力。
见到叶寒程,杜助理立即走了过来。
“二少,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间,二少不应该是在学校上晚自习吗?
“和朋友出来玩。”叶寒程双手抄在校服兜里,长身如玉,“你呢?这么晚,要去哪儿?”
“叶总给您寄的东西到了,我正准备去拿。”
闻言,叶寒程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我让他给我买的那个吗?”
杜助理微笑着点头。
叶寒程摆手:“那你去吧。”
“好的,二少,秦小姐,那我就先走了。”杜助理朝着秦渔眠颔首致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老郑几人看着刚才过来和叶寒程说话的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扬长而去。
在路灯的照明下,耳钉男看见了车上的标志。
他是在汽车修理厂工作的,见过不少车标,而方才开过去的那辆车,他虽然没在修理厂里看见过,但也知道是什么车的车标。
耳钉男低声呢喃了一句:“劳斯莱斯。”
他旁边的男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耳问:“老徐,你说什么呢?”
耳钉男:“我说那个男人开的车是劳斯莱斯。”
就算是不懂车的人,也能看出那辆车与普通大众车不一样,于是男生试探地问:“很贵吗?”
耳钉男:“市值大概在七百万左右。”
并给了他一个“你说贵不贵?”的眼神。
男生:“……”
男生震惊得瞪大双眼:“卧槽,富豪吗?”
陈思雅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地往叶寒程那边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乌鱼蹭过来,问出了大家关心的问题:“寒哥,刚才那位是……?”
叶寒程:“我哥的助理。”
乌鱼:“他开的那车真是劳斯莱斯?”
叶寒程:“嗯,劳斯莱斯库里南。”
乌鱼摸出手机,搜了一下这车的价格,果然如耳钉男所说,市值在七百多万左右。
乌鱼看着那一串的零,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其他人此时同样心情复杂。
唯有秦渔眠,异常地淡定,甚至从校服的衣兜里拿出了一颗糖,剥掉外面糖纸,牙齿微启,将奶白色的糖咬进嘴里。
见秦渔眠居然在偷偷吃糖,叶寒程凑过来:“我也要。”
少年长得英俊帅气,用郝佳佳的话就是当下大家喜欢的小狼狗的长相,细看之下还有两颗小小的虎牙。
秦渔眠看了他一眼,从兜里又拿出了一颗奶糖。
乌鱼:“体委,我……”
叶寒程突然伸手捂住秦渔眠的衣兜,随后瞪向乌鱼:“没了。”
乌鱼:“……我只是想说,我要去买冰棍,体委要不要吃。”
“哦。”叶寒程毫无一丝尴尬之意,拿出一张百元大钞,“去吧,买最贵的。”
乌鱼点头哈腰地笑道:“好嘞,谢谢哥。”
叶寒程的一只手还放在秦渔眠的衣兜处,刚好秦渔眠的手就揣在兜里,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叶寒程的手掌就像是贴在她的手背上一样。
秦渔眠看了少年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将手从兜里拿了出来。
手心里的温度一下没了,叶寒程顿了顿,莫名有点委屈。
明明这双手,以前他都是想牵就牵,想亲就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