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挨揍的赵风,敏锐的第六感让他受到什么影射一样,右眼皮跳了跳,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他知道,此时琉璃把他看成觊觎她美色的色鬼皇帝,恐怕已经吐了血:先不说她美不美,就她那么臭名昭著,他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娶的她!要不是她是他拉拢和控制马吉的至关重要的棋子,他宁可娶一个丑八怪,也不会在这里玩命儿!
一刻钟过后,琉璃扭了扭打赵风打的有些抽筋的手腕和脚腕,瞥了眼在自己不遗余力的威吓下,整个人已经肥了一圈的赵峰,才心满意足的收了手:“你可是说过咱俩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以后你要是敢上本姑奶奶这里来就寝,姑奶奶我打得你连太后都认不出来!”
虽然在琉璃的霸权淫威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但赵风到底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挨了这么多拳脚一声没吭就能看出来,他虽有些怕她,但到底是不肯服输,赌气似的开口:“朕堂堂一国之君,九五至尊,岂会输给你这个野蛮无礼的悍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赵风整了整衣襟,理了理头发,雄赳赳气昂昂的摔门而出,真是应了马吉、马琉璃这等视面子重于性命的人的座右铭:“怂,也要怂出高傲的姿态!”
“哼,料你也不敢!要是敢来,本姑娘我不打断你的腿!”琉璃充满威胁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追着某人的身影飘了出来。
闻言,身体挺得溜直,努力维持着自己骄傲姿态的赵风,只觉得脊背一寒。瞥了眼正站在门口执勤的侍卫,赵卫老脸一红,不甘示弱地回怼:“以后你就是跪下来求朕,朕都不来!”
狠话是一定要说的,大不了再挨一顿揍,但自己高大威严的一国之君的形象,必须维持住,哪怕豁出老命!
闻言,守门的侍卫瞥了眼鼻青脸肿、要不是穿着成亲的喜服都已经认不出来的某人一眼,心中忍不住啧啧惊叹:不愧是初次开车没有经验啊,亲热用错了地方不说,还太猛,你瞅瞅,都把自己给整肿了……
而且还“以后你就是跪下来求朕,朕都不来!”听这话的意思,好像还因姿势不对,把给自己整出了十分浓重的心理阴影……第一次行房就遇到了这么劲爆的事,皇上不会因此不举,后继无人吧?
敏锐的第六感再次受到影射的赵风回过头,扫了一眼执勤的众侍卫,见状,众侍卫忙收起怜悯残废的目光,一本正经的站好。
心上之人嫁为人妇,有人欢喜有人愁。
王爷府,赵珂屏退所有人,一个人在柳树下对影独酌。
与技术是酌,不如说是狂饮。手中的酒,染湿了衣襟,浸透了头发,撒落了满脸,一行接一行的透明液体从脸上流下,分不清到底是酒,还是泪。
是的,他可是当朝的王爷,实力何其大,眼线何其多,赵风下旨取琉璃的事,从赵风下旨后的半个时辰内,他就知道了。
是的,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心爱的女人,亲手送给了自己的弟弟,不仅没有任何挣扎反抗,而且还用尽心机的,把她送到了自己弟弟身边。
对,他没有任何挣扎反抗,今天在丞相府后院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而已:这场抢婚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褚时俊是他提前买通的,通知马吉把琉璃带回去的护卫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是的,这场抢婚就是他设的彻头彻尾的一个局,一个诡计,一个骗局,一个谎言,目的就是为了让琉璃坚守住自己的心,坚守住他们的爱情,对自己死心塌地,忠贞不渝,他日,好为他所用。
“呵呵,为我所用……”自嘲一笑,赵珂举起酒壶,想忘记什么似的,又把酒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了几口。
“为我所用……”灌罢仍无法释怀,心中怨愤难耐的他怒吼一声,陡然将酒壶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赵珂,就是这世上,最可恨,最窝囊,最可笑,最可悲的男人!
拔出腰间长剑,赵珂跳到庭院中央,对月狂舞。
闪转腾挪,进退伸缩,矫捷而威猛的身影,如被禁锢在流沙里的一条孤龙;剑光凌厉,劈开夜幕,斩碎尘埃,如孤龙不甘的争鸣,力尽,剑停,剑锋直指皇宫代表赵风身份的皇座大殿:“琉璃,等我,等我直捣黄龙,与你平分天下,朝暮不离!”
京畿提刑府上,原本像往常一样,正勤勤恳恳处理百姓递上来的诉讼文案到深夜的宋慈,突然爆发一般,“哗啦!”一声将桌上的折子全部扫到了地上。
下一秒,像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一样,失魂落魄又惶恐不安的冲进院子,之后,想起来什么似的,痛苦而又认命地停在了那扇从府衙通往外面的大门前,最终究茫然无措的望向漆黑无光的天空。
找不到了,那被他弄丢的东西,此生,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慢慢地弯下腰,坐到冰冷沁骨的台阶上,丝丝凉意从台阶上攀附而上,似乎要将他捆绑套牢,让他沉入无边的黑暗。
小姐,我们是真的错过了吗?人这一辈子,或许总有视之如命,却得不到的东西吧,可是……一抹嘲讽而绝望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溢开,可是,我接受不了啊……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吗,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还是那个等着我破解冤案,建功立业,努力奔向你的小姐是吗?
她抬起头,满是痛苦和绝望的眸子,努力的在天空上寻找着他的气息,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不知道啊,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她就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想被这世上最钝的剑生生凌迟一样,不断的、持续的痛,没有那么一个空隙,是给个痛快的……要是没有感觉该多好,这样,我就不会这样生不如死了……
失魂落魄,茫然无措,脆弱地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宋慈就这样,迎着冷风,淋着雨露,在这空旷阴冷的院子里,浑然未觉地呆坐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日早晨,按时来府上办公的杨坤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雕塑坐在院子旁的台阶上,头发竟在一夕之间白了一大半,那黑白相间的头发,让不过刚刚二十岁的他,看上去如同耄耋老人。
宋慈科考成功后,一直跟着宋慈的杨坤,因为武功不弱,便被宋慈收为贴身护卫,负责宋慈平时的安保工作。
不过杨坤喜欢查案,且头脑灵活,所以除了负责宋慈的安全外,还是宋慈查案时一个能替宋慈分不少忧的左右手。
“大人,真……真的是你吗?”从未见过这种怪象的杨坤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