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晓芹看着钟晓阳的侧脸,突然感觉,这小鲜肉,原来这么好看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有人提醒她,她的手机一直在响。
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小叔子陈旭的事。
她跟同事们告罪一声,匆匆往回跑,回到家拿起银行卡就又冲出家门。
钟晓芹见到律师,律师告诉她已经帮陈旭处理好卖假货的事,鉴于他是初犯,没收假货再缴纳罚款就行了。
钟晓芹拿出银行卡付了律师费,临走时连连向律师表示感谢。
从律所出来,天已经黑了,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钟晓芹给陈屿打电话,没人接。
这倒也不怪陈屿,因为他的顶头上司陆姐正在和他谈话。
陆姐质问陈屿,是不是跟陈前见面了,陈前是不是要挖他。
陈前是电视台里另一派系的大佬,是陆姐的死对头。
陈屿当时其实在吃饭的时候,直接拒绝了陈前,但陆姐不知道。
陆姐想当然地说,陈前知道他们的人事调动、新闻选题,是不是陈屿透露给他们的。
陈屿百口莫辩,自暴自弃的大声说:
“我就只是跟陈前吃过一次饭,其他什么也没做!”
“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自证清白了,你愿意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
这下子陆姐更火了:
“你跟我说话什么态度啊?”
两人谈到最后也每个结果,最后不欢而散。
等陈屿离开电视台,坐在车上给钟晓芹打电话的时候。
钟晓芹已经冒着雨冲到了街上,她一边走一边继续给陈屿打电话。
好巧不巧的撞到了另一个急匆匆的行人,手机啪的一声摔地上,屏幕全碎了,连开机都不行。
当然也就没接到陈屿回过来的电话。
钟晓芹只能继续冒雨往家走,她的身上湿透了,心也凉透了。
陈屿打不通电话,于是直接开车到钟晓芹公司接她,结果被告知公司已经没人了。
钟晓芹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
过往和陈屿争吵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一一浮现,绝望与愤怒不停的冲刷这她的神经。
这不是第一次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说是工作性质特殊,但以前更忙的时候,就算漏掉了信息也会尽快回复。到底是从那天起,电话里没有了废话,微信里没有了表情包,所有的交流三个回合,五个字以内一定结束。
雨停了,钟晓芹也到家了。
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结果门锁死活打不开。
她还记得自己反复告诉过陈屿很多次让他换锁,到今天都还是没有换!
钟晓芹的怒火终于达到顶点。
陈屿这时打开门,看她浑身湿透了,赶忙拉她进屋,关切的问道:
“怎么淋成这样?”
“别碰我!我一下午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为什么不回!”
“我给你回过去可是你手机关机了……”
“坏了!”钟晓芹从兜里掏出手机,往地上一摔,大声吼道:
“我一路上淋着雨回来,可是到家门口连门都进不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告诉你这门锁有问题,让你换一个!”
“我知道这门锁有问题,可是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这开门的时候需要点技巧,你跟我吼什么呀,你上次说完我就以为……”,陈屿今天也是一堆糟心事儿,心情也不好,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大了起来。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啊!?什么都是你以为,你把我说的那些话放心里了吗?满脑子就是你那些鱼!”
“说好了陪我过生日的吧,从下午就不接电话!”
“不接电话,不回微信!你什么意思啊?!”
“我下午是真的有事儿?我手机就放剪辑台上了”,陈屿手足无措的开始解释。
“你有什么事儿啊?制片人已经不让你剪片子了!什么是大事啊?连你弟弟的事都不管,下午律师都找不着你人!”
钟晓芹如机枪般数落陈屿结婚以来的种种行为。
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钟晓芹猛然发现家门没关。
她连忙寻找,还是晚了一步,她最爱的猫还是不见了!
陈屿刚刚忘了关门。
钟晓芹赶紧出去寻找,陈屿也到处找了几圈。
但结果依然是空手而归。
钟晓芹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她生气的大吼:
“今天我过生日!我过生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陈屿心里也很不爽,顶了一句嘴,紧接着又解释道:
“那门我确实是没留意。”
“对,你是不留意,不留意门,不留意猫,不留意我!这个家你还有什么可留意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结婚啊!”钟晓芹冲着陈屿大吼质问,声音都颤抖了。
“我为什么要结婚?”陈屿的今天积攒的火气也升了起来:
“我告诉你为什么要结婚!钟晓芹,当初咱俩相亲见面,我觉得你是一挺温柔,挺善解人意的姑娘,你们家又踏实,不像我们家这么乌七八糟的。我结婚就是为了轻松省心!就是为了踏实过日子,结果现在呢?”
“你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轻松省心?”钟晓芹听到陈屿的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语气平静中带着绝望,嘴唇都在颤抖。
“这有错吗?”陈屿继续大声的说着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
“都说婚姻是避风港,谁结婚成家不是为了过踏实日子啊!”
“你这话就是放屁!都想避风谁当港啊!?你工作上可以积极主动,在可可西里扎两个月不嫌累,为你那惹是生非的弟弟冲锋陷阵不嫌难,唯独回家到我这儿,最好一潭死水,凭什么啊!”
“自从孩子没了,我每天失眠,我每天靠着这些耳塞在睡觉!你知道吗,你关心过吗?!”
钟晓芹拿起一堆耳塞砸了陈屿一脑袋:
“你每天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你这些鱼缸吵死人了,我受不了了!”
“钟晓芹,这事要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你该看病看病去,你跟我这儿找什么茬啊?”
陈屿这直男的一嘴,彻底点燃了钟晓芹的怒火,她发疯是的开始砸家里的东西,还把陈屿视如生命的鱼舀出来摔在地上。
陈屿赶忙又把鱼送回了鱼缸,但是鱼已经死了,就像他们俩之间的婚姻。
“怪不得手术之后婚戒也没了”,钟晓芹心若死灰的说道:
“原来那是种预示。有一种婚姻,从今往后的每一天都可以预见,就是越过越糟心,这种日子我一天都不想凑合了!”
“我们离婚吧!”钟晓芹带着哭腔,终于吼出了这一句。
陈屿丝毫没有服软,他反而是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咆哮着说:
“来,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谁不去谁是孙子!”
钟晓芹怒视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扯断了两人之间唯一的眷恋,她愤怒的转过身,领起墙上的包,摔门而去。
失魂落魄钟晓芹,流着泪走在街上。
屋外的大雨已经停了很久。
但她的心却更加寒冷。
她没有手机,没有现金,什么都没有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仿若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