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听闻了尤凝失踪的消息,焦绮蕾立马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了。
仔仔细细在周围找了一圈之后,全没有尤凝的踪迹,只找到了采花贼身上的绣纹。
“不,不可能……”灵夏跌坐在地上,看着手心里绣着的那紫苑花的布块,“他们为什么要绑走大小姐?她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干系!”
“报复吧。”
焦绮蕾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环胸看着她,说道:“我们也是没料到,竟然敢劫狱……”
“一个采花贼而已,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劫狱呢?”
“就是啊……”
更叫人想不通的是,那处是由羽林军看管的,从里到外,层层叠叠都是守卫,竟能逃脱那么多人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将人劫走。
“我看是有内鬼。”焦绮蕾轻哼一声,道:“江匡欣这下子,可算是遇到麻烦了。”
灵夏根本不关心那位江大人的事,一张小脸惨白着,盯着焦绮蕾看。
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也回头瞥了她一眼。
有些云淡风轻地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别太着急,已经派人去找了,那贼人的模样我们知道,还能真让他跑了不成?”
“可是……”
“好了,你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就这样回答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显然是不可能。
入夜。
灵夏在屋中收拾包袱,雨梦从外头回来了。
她翻身跃下墙头,看着灵夏收拾了两个大包裹,跟着一愣,道:“你干嘛?”
“去救小姐!”
“……”
灵夏将包袱打了个结,另外指着手边另一堆衣裳,说道:“你的我也帮你收拾好了。”
雨梦:“你认真的啊?”
她走过去,把包袱一收,说道:“就算去,我一个人去就好啦,你那个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哦?”
“我会怕那几个小贼?!”
雨梦扯了扯嘴角,顺势点点头,将手头的包袱打了个结,背在身上。
两人连夜出了城。
这采花贼在京中有段日子了,传言也是各种各样的,灵夏无从找起,便和雨梦一同去了郡主的别院。
阊洲。
临近郊区的一座院池里,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灵夏拿着郡主给她们的牌子,一到冲进去,在后台挖出了简雄山。
简雄山正在上妆,头发束在身后,面部也扑得雪白,画眼睛的手被人一拉扯,黑线顺着脸颊往上滑,拉出一道怪异的长痕来。
他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到灵夏,讶异道:“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等月中才来么?”
灵夏没功夫跟他话家常,“你知道这个标记是哪里么?”
“嗯?”
简雄山被一块布怼在眼前,眼睛下意识地朝着那花纹看去,形成了斗鸡眼。
几秒钟后,稍稍往后退了退,才看清楚了那东西。
“这……”简雄山摇摇头,道:“不认识啊。”
“连你也不知道么?”
灵夏的语气很是失落,本想着简雄山走得地方多,认识的人也比较多一些,可以向他询问一下方向。而现在他也不曾见过,更是大海捞针,从哪里去找人!
“怎么了?”简雄山放下炭笔,仰头看着她,说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雨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干净的果子吃,“我们小姐被采花贼掳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那贼人留下的这个图标,想来你这碰碰运气。”
“采花贼?”
简雄山的眉头拧起,一脸莫名地看向雨梦。
视线中只传递着两人知道的讯息,雨梦耸了耸肩,说道:“悄无声息的就带走了人,如今郡主也在追寻当中。”
“原来如此……”
简雄山又看了看那朵紫苑花,没有立刻还给灵夏,而是放在了自己梳妆台的边缘,用一盒胭脂压住了。
“到时候我替你询问一下,不过这东西若是贼人的内部标志,想来是不会有人知晓的。”
灵夏也心知期望不大,便有些垂头丧气地应道:“麻烦你了。”
“好了。”
雨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这样着急也没什么用,难得来阊洲一趟,不如我们晚上去转一圈吧?”
灵夏刚想回绝她。
便被人推着肩膀,边说边往外走,“都跟你说了,瞎着急有什么用呢?要是能找到,自然是能找到的。”
灵夏被雨梦的这种淡定气到了。
她心想,像尤凝这样弱不禁风的姑娘,被那种人绑走了,就是多拖延一分一秒,那都是危险的。
偏偏这些人,还没有一个着急的!
“是我不对劲吗?”她拧着眉头,无法理解雨梦,“小姐被采花贼绑走,说不定都被劫色了!”
“……”雨梦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阵,不知为何雨梦心虚地躲开了视线,“咳……”
她清了清喉咙,道:“你说的对,那不如我们去街上找找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很大的茶楼,那里江湖人多,或许会有什么传闻。”
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灵夏被说服了。
芊安阁地处集市中心,左右都是有名声的大商铺,人流几乎是以这一带为中心,朝着周围蔓延开去。
与京都的空气不同,此处带着一丝湿润与温暖。
进了茶楼的大门,台中央,放着一席书案,说书先生坐在台上,手边放着一盏茶,正慢悠悠地说着他的《皇室秘话》。
“……彼时的贵妃还是个初入宫的秀女,本就是平民乡野出来的,哪里又知道那么多规矩,这不,一入宫,就得罪了当时最受宠的林美人……”
灵夏朝四周看了看,这里听书的人真是不少,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都已经坐满了。
雨梦拉了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二楼有雅间,我们上去听吧。”
人多混杂。
灵夏也觉得好,点点头,两人便上了楼。
雅间里,便清净了许多,一张书桌放在正中,上头还摆了几盘干果,店小二见人进了雅室,便又迅速地端了茶水来。
“来咯,二位客官。”
小二弓着背,双手交错在身前,弯腰说道:“小店有不少种类的茶,您二位喝点什么?”
雨梦顺手拿过桌面上的单子,才发现这是一本菜单,她一看乐了,“这吃的还不少,是都有吗?”
“是的。”小二说道,“来我们这听书的人很多,不管是喝茶,这吃的也要跟上不是,我们这请了阊洲最好的厨子,以前可是在宫里做过点心的。”
“这我可得尝尝。”雨梦顺势把点了两样,转头递给灵夏。
灵夏接过了,但哪里有心思消遣,“小二,能问你点事吗?”
“客官请讲。”
“你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的事情?”
“采花贼?”小二稀里糊涂地摇摇头,“没听闻啊,您是想听采花大盗的话本吗?”
灵夏刚想摇头,便被雨梦按住了胳膊。
抬眸,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听她说:“你也是,京都闹了采花贼,也不是哪里都会闹吧。别总是杞人忧天。”
“啊……”店小二恍然大悟,说道:“这您放心,这采花贼哪敢来我们阊洲啊,我看他连姑娘家的门都没摸到,就被打回原形了呢。”
“为何?”
“您是不知道,我们阊洲这边的习俗,与外不同,这里的姑娘可都彪悍着呢。”
“……”
“就像我们老板那样的,谁敢动她?”
雨梦似乎是来了兴趣,问道:“你们老板是武林高手?”
小二看她手里拿剑,又对这感兴趣,便说:“您是混江湖的吗?”
“差不多。”
“那没有听说过我们老板大名?”
“我不混这边。”
雨梦笑笑,瞧她这样子,确实是相当感兴趣了,“我从京都来的,我在的那个地方,可是鲜少有对手。”
店小二显然不相信,却也没有挑明说,“阊洲无人不知芊安阁燕老板啊,就是路边的小孩,都知道我们老板的大名呢!芊安阁本是一间普通茶室,到如今才十余年的时间,便到如今规模了,但凡来我阊洲的,谁不来芊安阁瞧一瞧。”
“你们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可多了去了。”店小二咧嘴笑道,“不如二位客官,在这里小住几日?玩个两三天的,您就知道我们茶楼的好了。”
“不……”
灵夏还未张口拒绝,便看到雨梦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雨梦,后者侧着头,几乎不看她,只对小二说道:“那就住上个三日吧。”
灵夏气结,“你!”
“好嘞!”店小二成功推销,二话不说拿了银子,朝门外走去,带上了门,回头喊了句,“二位住店——!”
直到脚步声远去了。
雨梦还在笑。
灵夏伸手拍了她一下,不敢相信道:“你,你怎么就知道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