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妙沐生在梦里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却没有办法醒过来。
梦里她在篱笆院墙里,她就是现在这副样子,可是屋子里面却还有一个她。
不!应该不是她,是原主。
屋子门是敞开着的,可是就算是梦里的她却也睁不开眼睛,很难发出声音,甚至是张不开嘴,行动也是相当的困难。
她想迈开腿都是如此的艰难。
沐生听到了屋里面发出自己的声音,是叫骂的声音,还有棍棒的声音。
还有闷哼声。
声音像是无尘的。
沐生心里很着急可是她行动十分艰难,每动一步,把眼睛睁开大一点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但是终于在沐生的努力下,她看清了屋子里面的景象。
屋子里面是无尘还有一个疯了似的酒鬼女人。
可是看到景象沐生也疯了。
无尘被撕开衣服绑在了床上,疯女人拿着棍棒红了眼一棍一棍挥打在无尘的身上。
梦里就像是默片一样没有声音,但是沐生却又能听到。
疯女人边打边骂,“没用的牲畜,连自己女人都伺候不好,是不是和别的女人苟且了,活该吃糠,活该吃猪食,今天看我打不服你”。
梦里的无尘则是一脸绝望,挨着打什么也没说。
自己此时红了眼,呼吸急促,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连怒吼都做不到,想要拼命跑过去阻止也做不到。
梦里的疯女人突然猛的一个转头看向沐生,双目瞪出充满红血丝,像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一样盯着沐生。
“就是这个女人吧”。
接着马上丢下木棍,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刀冲向着自己冲过来。
这是床上闭着眼睛的无尘不知为何突然睁开眼睛大喊。
“快跑”。
眼看着刀已经向自己砍下来了距离眼中只有一厘米,随着这一身的大喊,仿佛是触碰了梦境的开关,一下子自己醒了过来。
醒过来又是一身的冷汗,此时已经是天黑了屋里点上了火烛。
桌子上还摆了一碗粥和糖水小菜。
无尘看着妻主醒过来愣愣的样子有些担心。
边叫边摇了摇妻主的肩膀,“妻主醒醒了,晚饭也没吃,先吃点夜宵再睡吧”。
听到无尘的声音才彻底清醒过来,突然一把抱住无尘,十分自责,“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这句话说的无尘云里雾里,“妻主是什么呢,无尘很好啊,是不是做噩梦了”。
无尘轻轻的推搡开怀抱,摸了摸妻主的额头,有些冷汗,应该是做噩梦了吧。
即使是知道妻主向来对自己好,即使是知道不过是妻主在做噩梦,但是在梦里这么维护自己,他还是很感动。
“妻主不担心,都是噩梦,无尘好好的在妻主面前呢”。
沐生轻轻的嗯了一声,重新把无尘紧紧地抱回了怀里。…
她现在对梦里的绝望都心有余悸,不是怕死,是明明看到他有危险却什么都做不了。
被抱了良久,沐生才分开,觉得肚子有些饿,开始吃起无尘准备的夜宵来。
却还是改不了以往的赖皮,“我要无尘喂,不然就不吃,饿死无尘的妻主,让无尘守寡”。
无尘小小的白了妻主一眼,“妻主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
手里却一点都没含糊,把粥一口一口喂到妻主面前。
心里却在想,要是有一天妻主死了,他也绝对会陪着妻主的。
沐生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身体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想要找泽东研究研究。
“无尘,阿泽睡了吗?”。
他有些担心,莫不是妻主哪里不舒服。
“阿泽在你睡着的时候回他自个那去了,说是有个村里男人难产了,接生公也没办法,只能找他试试”。
“妻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让无尘看看,无尘学了那么久也会一些”。
沐生自然不能在无尘面前说一些让他担心的话,只是说没什么事。
还打趣道,“我们无尘那么厉害,要是妻主不舒服凭无尘的机智早发现了,哪里用得着妻主自己说”。
天快黑了,泽东拿着药箱加急走回去。
到了那人家的屋子里时,孕夫却在关畜牲的屋子里生产。
在关畜牲的小屋入口处,靠着猪栏,蚊子蝇虫满天的,臭气熏天,泽东眉头都拧成了一把铁索。
但是关乎人命却还是进去了,一席素面白衣,活脱脱的污浊了人。
一旁鼠眼尖下巴半头银发的老丈人却不觉得丝毫不妥。
只说是家里就两间住人的屋子,一间他这个老头子住,一间她们夫妻两住,男人血是晦气的不能在住的屋子里他,实在是没地方给他生孩子。
在谁屋里生沾了血,染了晦气,他和女儿都是要倒霉的。
泽东并不打算理他,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愤怒,因为他麻木了,这种场面他见过太多。
男子命贱如粪土,特别是贫苦人家。
越是家里穷的人,男子越是看的命轻贱。
倒是那些富贵人家的男子,公子哥儿,被看的亲,当作是掌上明珠。
那老人在泽东耳边喋喋不休,十分着急担心。
但是却不是关乎里面的男人,而是肚子里头的孩子。
“朗医啊我们家可还没有后,这要是个女娃子,可千万要给我们家保住啊”。
又问“您能看得出是男是女不?要是肚子里是个男娃子,我们家就不要了,想办法保住大的,我们家已经没钱再去娶一个了”。
入耳不堪。
泽东进去直接一关门吧人留在了门口。
屋子里面就只有接生公。
接生公有些为难又着急的看着泽东,“是个女娃子,恐怕是不行了,娃腿先出的,已经是青紫了”。
躺在木板子上的男人已经虚弱的不能再说话。
听到此话,嘴里咬着老姜片,闭着的眼睛留出两行清泪。
泽东没有多说话,叫接生婆准备好干净的布,和干净的水。
拿住箱子里的几把精巧的银器具。抽出小刀来,对着男人的下人左右划开两道缝隙。
然后用手进去手动把胎儿顺出来,躺在床上的男人即使再虚弱,但是疼痛感确是一分不少的。
活生生的被刀划开,没发出声音,却咬破了嘴皮,出了血。
接生公赶紧撬开嘴巴,用干净的布给男人咬着。
过程很血腥,接生公看的心有余悸,胃里翻江倒海。
即使是接生过上百个孩子,活生生割肉把孩子掏出来却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