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阎洛随同韩一诺一同出现在顾泽的视野里时,她很清晰地从顾泽那紧皱的眉宇间里看到了厌恶。
顾泽的确厌恶齐落,只不过他良好的教养让他此时做不出来赶她离开的事,只是有些责怪地瞪了韩一诺一眼: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韩一诺拉过椅子坐下,轻拍了拍邻桌男生的肩头,男生起身往后厨方向而去,他交叠起双腿有些慵懒地靠躺着椅背,漫不经心地指了指站在身旁的阎洛:“她是你的未婚妻!”
话落,除了顾泽众人均一脸震惊地看向他,顾泽则是直接黑了脸,看也不看两人一眼便起身大步离开,齐诗菡起身有些歉意地看了韩一诺一眼后快速追了上去。
“阿诺,你今天抽的什么风?你明明知道……”
方浩杰奇怪地看了韩一诺一眼,下巴轻点了点阎洛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的阎洛听到方浩杰的询问,探究的眼神定定地看着韩一诺,他似有所感般抬头,便对上一双幽深晶亮的双眸。
触电般打了个激灵,他迅速垂眸有些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栗色碎发,语气不耐:“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不愿接受是他自己的事!”
“他又怎么惹你了?”
韩一诺的性子方浩杰还是清楚的,一向都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如今他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以前和顾泽闹别扭的时候,方浩杰只当这次也是一样。
一旁的阎洛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原剧情里虽然韩一诺也别有用心的帮原主解了不少次围,但却从没在阎洛面前当众下过顾泽的面子,所以此时韩一诺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奇怪,她也只能顺着方浩杰刚刚给的方向来猜想。
而令她失望的是,韩一诺只是摇了摇头,等邻桌的男同学回来后,淡淡地吐出“吃饭”二字后就将阎洛晾在了一旁,动作优雅地用起了餐。
阎洛扫了眼他的餐碟中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脸上,看着看着阎洛便忍不住在心头腹诽:不是都说秀色可餐的吗?她怎么感觉自己更饿了呢?
韩一诺虽然没理会齐洛,但却并不是把她给遗忘了,刚刚一时冲动将人给带过来了,现在倒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虽说决定不去对齐落做恶毒的事,但并不代表他不讨厌她,所以他看似在用餐,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有关注齐落的,所以很轻易就察觉到了她灼热的目光。
韩一诺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泛白,内心是紧张无比,他真怕齐落像上一世一样又缠上了他,想到这里他突然脸色一白,有些后悔刚刚多事了,正准备招呼方浩杰一起离开,就见齐落竟然一转身就跑了,一瞬间他竟有些分不清心里到底是轻松还是落寞。
阎洛本来看韩一诺吃饭看的好好的,不经意抬头间便注意到了刚刚走进食堂大门的程晨,于是想也没想就往那边跑了过去。
不过阎洛还是很有自己目前是热搜体质的自觉性的,未免加大任务难度,她并没有贸然迎上去,而是跟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然后她就看见程晨拿起餐盘走到最边上的窗口打了饭菜独自一人坐了下来,也是这时她才突然想起这个人虽然长得好看,但也和自己一样没朋友。
阎洛拿起餐盘,和他打了一份同样的饭菜后在离他不远处的空桌坐下,她看了眼盘子里的清汤寡水,然后又看了眼前方不紧不慢用餐的程晨,也低下头慢慢吃了起来。
把自己和他放在同等的位置,是不是就会更容易解读出他的心思?是不是就更容易接触些?正好要减肥的话她也不能大鱼大肉。
阎洛这边低头认认真真地吃着饭,完全没留意到程晨已经停下动作目光深沉地看了她好几眼。自从家里出现变故后,见惯人情冷暖的他早已习惯了什么都自己抗的这种孤寂,甚至普通的示好已经很难再打动他了。
一开始他也是渴望在这个最好的年纪里交几个朋友的,可那些人在知道他的家庭后都慢慢疏远了他,被伤的次数多了,他再不敢轻易尝试了,所以对于同桌她的示好他并不在意,尽管在他看来她的处境并不比他好多少。
昨天在医务室虽然没怎么停留,但她那被挂着的湿漉漉的独一无二的宽大校服,以及她上午的缺席,他不难猜到她经历了什么,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己都还深处深渊又有什么资格同情或是嘲笑他人?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示好带着目的,虽然弱小到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她对他其实并构不成威胁,如果是随便一个身处阳光下的人,他可能会陪对方玩玩猫鼠游戏,看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她他却偏不想让她如愿,毕竟泥泞里若是只剩下自己一个那挣扎的还有什么意思?所以他明明很饿却偏偏要将饼干、面包扔掉。
阎洛并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顿饭的功夫,程晨已经在脑海中思考了这么多,更不知道对方竟然猜到了她的接近是别有用心的。
接下来一直到下晚自习,阎洛始终没有再打扰程晨,并不是她不想,而是对方是一个认认真真的学霸,她一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学渣还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毕竟反派未来可是还要靠着这份优秀吃饭的,若是被她给搅黄了,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没金可氪包养他未来。
阎洛以为她的微小改变已经让蝴蝶扇动了它那小小的翅膀,然而事实证明她不是那只蝴蝶,所以有些该发生的事依然发生了,比如齐家老爷子还是因为她气得生病住院了,而齐老太太也依旧对她寒了心。
其实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与阎洛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说白了又是原身那尴尬的身份引发的一场血案。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当年原身的母亲齐清雅的事情发生之后,齐家与韩家之间便生了嫌隙,甚至多年不曾来往,而且多年过去,随着齐清雅的过世,齐家的那件丑事也渐渐被人所淡忘。
多年隐世不出的齐老爷子今晚受邀去一个好友里参加宴会,谁想韩家人也在其中,于是宴会上齐韩两家当初的事又被人旧事重提了,齐老爷子失了颜面,宴会结束就气病了,老太太听说了后也就埋怨上了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