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秋生不知道换了多少套衣服才终于出了门,依照媚娘给的路线找到了杨照的茶园。
陈秋生用扇子一路掩面,就怕被人认出来。到了门口,小厮一看他气度不凡又是直言找自家公子的,也不再阻拦放了人进去。
杨照听小厮说有一位公子找自己还以为是木凝,他从茶房里出来吩咐下人去准备木凝喜欢的糕点,自己快步去了见客室。
杨照到了见客室才发现来人并非木凝有些失望。
只见一个穿着非常考究的男子正背着身子看墙上挂着的书画。
“是公子找在下?”
杨照客气地说道。
陈秋生也不转身说道,“《山羊劳母图》真迹。”
“公子好眼力!”杨照说道,“前些日子刚得来的,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了解!”
陈秋生转过身来。
“陈老板?”杨照惊呼道。
陈秋生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把杨照看了好几遍。
杨照虽被他盯的发慌,可依旧陪着笑脸忍耐着来自某人刀子一般的审视。
谁让人家陈老板横呢!
因为这几年庆都一直不见陈秋生的影子,坊间普遍说是他去了陈国游玩。皇帝几次派人出去寻他也没有结果。今日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茶园里,杨照有些受宠若惊。
陈秋生打量了好久之后才点头示意。
妈呀!终于看完了!
杨照定了定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子。
“不知陈老板今日来所为何事?”
杨照自然知道像陈秋生这样的人突然造访一定不是闲的没事干来逛园子品茶的。
“陈老板请坐!”
陈秋生一屁股毫不客气地就坐到了主位上,“没事,就是来逛逛!”
来逛逛你刚才狠不得将人家盯出几个窟窿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这么不客气的态度又算什么!
人家杨照欠你债了么!
“小生不甚荣幸!”
杨照弓着身子,恭敬地说道。
就算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也不见得杨照会如此恭敬,如今在陈秋生面前如此做小,实在是对他崇拜的不得了!
人家都这么客气了,陈秋生却是黑着一张老脸。
呃……不对,是脸!
陈秋生不乐意道,“我就那么老吗?”
他比杨照也就大个六七岁吧!
杨照急忙解释道,“老板名号如雷贯耳,杨照一直敬重老板。”
陈秋生心里道,杨照,就这名字和那个呆木头都不搭,虽然都是木家子,但是一个是水珠子,一个又是烈火骄阳,怎么可能在一起!不配,不配!
“听闻杨公子是茶中娇客,所以今日前来会会!”陈秋生摇着扇子骚气地说道。
杨照笑着说道,“陈老板谬赞,杨照实在当不起这样的称号。若是陈老板不嫌弃,杨照为老板烹茶乐意之至。”
“有劳杨公子!”
“还请陈老板移步。”
杨照带着陈秋生去了小凉亭,那里风景不错最适合品茶。
陈秋生又是随意坐到了人家的主位上,杨照也不在意,坐到了他对面。
他极其用心的开始烹茶,就希望能够拴住陈秋生的胃,日后要是想要听他唱戏了说不定还可以走个后门。
半晌他将煮好的茶水双手递给了一副大爷样的陈秋生。
陈秋生接过茶水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心里赞叹杨照的手艺。
“公子师承何处?”
“哪里有师傅,都是在下喜欢的紧,不惜力气的苦苦琢磨罢了。”杨照说道。
“天赋。”
陈秋生淡淡地说道。
“陈老板谬赞了!”
一杯茶水下肚,陈秋生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杨照很是细心地给陈秋生面前的空杯子续上了茶水。
“杨公子可认识木尚书木昈?”
杨照心里道那不就是木凝的父亲么!他笑着说道,“知道,不过还未去拜访过。”
“哦?杨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去木府?”
陈秋生闷闷不乐地问道。
杨照心里疑惑陈秋生问自己这个干什么,自己去不去木府似乎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瞎操心嘛!
还有,他刚刚为什么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难道陈老板遇见了什么不尽人意的事情?
“再等等吧!”
较之于刚才的激动,杨照也淡定了许多。
陈秋生:你等个三年五载的才好。
咦!不对,他去不去木府和我有什么关系!对的,没关系!
杨照:陈老板你这会儿脸上表情如此丰富所为何事啊!
陈秋生:也不知道这丫头今天来不来!不来我还坐着干什么!
杨照:我烹的茶不好喝吗?为什么要皱眉头?
陈秋生:呆木头来不来的,我才不在乎呢!
杨照:不想喝就不要勉强了呗!
陈秋生将手里的茶水又嘬了一小口,“杨公子,我会不会耽搁你干其他事情了?”
“怎么会!像您这样的稀客能来,简直让杨照受宠若惊。”
就这样杨照陪着陈秋生喝了一轮又一轮,直到接近黄昏陈秋生才颠着装满茶水的肚子离开了杨照的茶园。
送完陈秋生的杨照心里感概道,这个陈老板也太能喝了!
出了门的陈秋生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