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一下午都在外面训练，没有顾上回宿舍看莫小年，她的手机在训练前被统一收走了，根本不可能联系到任何一个人。

莫小年坐在床上不敢动，只要一动，就感觉火山正在喷发，世界地动天摇，她像一个静止的雕塑，祈祷有个人快来宿舍解救她。

晚上六点，她饥肠辘辘地躺在床上，腹痛感已经袭上全身，莫小年把头蒙在被子里，她的第一天是最痛经的日子，仿佛有个人在她肚子上连续不停地捅刀，生不如死，正在她精神挣扎的时候，宿舍门被推开，顾洲回来了。

他从食堂打了一份晚餐直接带了回来，却发现莫小年在床上打滚，还蒙着被子。

“你干嘛呢？”顾洲揭开被子的一角，看见莫小年面色苍白，艰难地向他睁开了眼睛。

莫小年看到了救星，泪水都要喷涌而出了，“顾队，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顾洲不明就里，他看着莫小年额头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她冷汗热汗一起出。

莫小年：“我肚子疼，你这里有超市吗？”

“我带你去医务室。”顾洲准备扶她坐起来。

莫小年推开他的手，“别别别。”

“我没病，我就是单纯的生理期。”

她最后说的三个字的声音越来越低，但顾洲听得清清楚楚。

“你需要我做什么？红糖水，还是暖宝宝？”顾洲知道一些皮毛，基地超市就有卖的。

莫小年摇了摇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大号卫生棉，“顾队，可能得麻烦你跑一趟买一个卫生棉了。”

顾洲见状，点了点头，“还有呢？”

“要420的，拜托了……”

他从宿舍走了出去，一路小跑到基地超市，基地也有女警训练，所以女性用品并不缺，但他并不知道莫小年说的420是怎么选择。

“小伙子，我看你站这儿半天了，选什么？”值夜班的收银员大妈看他站在一排卫生巾货架前皱眉，主动上前问道。

顾洲：“有没有，420，这种用品。”

“420？”她疑惑了一下，突然瞬间领悟，“你是说四百二十毫米长的吧？”

顾洲顺着台阶下，“应该是。”

“那就这几个都是，上边写着呢，你自己挑。”大妈把自己的指导性意见说完后，正巧有结账的经过，她就离开了。

顾洲有些头疼，这种长度的居然这么多种类，他知道靶场任何一种枪支弹药的型号和使用方法，偏偏到了这儿焦头烂额了。

“顾队，这么巧！”有一些警员遇到顾洲打了声招呼，他们看见他在女性用品货架前犹豫不决，于是过来凑个热闹。

“您这是？”

“我买点必需品。”

“最近也不热啊，不至于用这个吧？”一个警员以为顾洲要用它来做一次性鞋垫，吸汗。

顾洲有点尴尬，“不是当鞋垫用。”…

“啊……明白了，您忙，我们还有事，回见啊。”警员们大概猜出来缘由便溜之大吉了。

顾洲不打算精挑细选了，他多拿了几包卫生棉，各种类型材质的，一股脑全付了款。

十分钟后，莫小年盯着面前一袋子的卫生棉，发了愁。

“你……不用吗？”顾洲试探性地问道。

莫小年扶额，“用是用，可是也不用买这么多啊。”

顾洲整整提了十包卫生棉，全部都是四百二十毫米长的，从纯棉到网面的，从加厚到透气的，应有尽有，他才像是进货的老板。

莫小年随便拿了一包，“那……我先去换了。”

“好。”

她换好出来后，顾洲已经撤掉了那个染上血迹的床单，换好了干净的。

“对不起，这个我带回去洗干净吧。”莫小年脸微微发红，她有点小愧疚。

顾洲把它卷起来，“不用，水房有洗衣机，很好处理的。”

他很尴尬，眼神不敢正对莫小年，卷好床单后就匆匆跑到了水房。

莫小年还没有把“谢谢”说出口，人就跑了。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莫小年觉得自己今天糗大了，训练没完成还招来了大姨妈，要是有个地缝，她一定拼命挤进去。

“今天谢谢你给我应急。”她轻声说道。

顾洲吞咽了一下喉咙，“没事，你也是正常生理期，特殊情况可以理解。”

“你明天就别来训练了，训练项目过于剧烈目前不适合你，等你过了这几天再训练也可以。”

莫小年心里大喊，谢天谢地！

“别担心，我会单独教你的。”

啊嘞？

莫小年：“单独教我？”

“对呀，我不是说过吗，你应该学会格斗技巧，但是特殊情况就特殊对待吧，以后我给你开小灶就行。”

顾洲认真开着车，目不斜视，并没有注意到莫小年的表情开始扭曲。

“能……不学吗？”她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顾洲：“我亲自开小灶的课程，别人花钱都买不到，你居然想逃课？”

莫小年装难：“倒也不是，只是我身子骨小，弱不禁风的，经不起这些伤筋动骨的折腾呀。”

顾洲假装恍然大悟，“哦，这样啊，真可惜啊，那从下周一开始我带你晨跑，你就不会弱不禁风了。”

“……”

莫小年：“您，当，真，不会怜香惜玉吗？”

顾洲：“我，如假包换的真。”

她坐在副驾驶上欲哭无泪，看来这个劫数是逃脱不掉了，只好面带笑容说：“谢谢……顾队长的照顾。”

“客气了，我的荣幸。”

顾洲肚子里憋着笑，他本来想放莫小年一马，但是一看到莫小年逃过一劫的笑容，就觉得不能这么简单放过她。

一路上，莫小年都在绝望中苦苦挣扎，她真的是和顾洲冤家路窄，八百年没怎么动弹过的体质，一口气飙出来五公里，简直和要了自己这条命没什么区别。

莫小年心里的英雄形象瞬间石化破碎，顾洲背她回来的美好瞬间一下子烟消云散。

“顾队，其实你背我回宿舍的时候，我觉得你挺帅的，等同于英勇，正义，霸气。”

顾洲猛地握紧方向盘，心跳快了几度。

莫小年靠在车窗上，有气无力，幽幽地补充道：“但是现在，我感觉我看到了男版的容嬷嬷，正在拿着针，追着我跑。”

……

“挺好，就当sp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