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这句话听得应该劝人为善，是哪位名家说的啊？”马东随口一问，在这样的老人家面前要懂得低调，而且善于提些学术问题。

“这句话出自易经，意思倒是劝人为善，而且是坚持不懈地做好事，这样才能成为卓越的人。只是现实的社会啊，这样做的好人很少了。”董老叹了一声。

马东帮着董老把书案收拾了一下，老爷子把盒子放在书案上，又从边上柜子里拿了一个工具袋出来。

袋子一打开，马东就看到了考古的全套工具，什么镊子、头、刷子等等，还有好几把折叠起来不同功用的铲子，更有一些袋子包得严密的东西。

老马玩笑道，“董老，你这些袋子里是不是装的什么黑驴蹄子和糯米啊？”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尽迷信那些鬼怪之说，要相信科学，那里都是研究年份用的试剂，有些碰到空气会产生化学反应，所以都是密封包装的。”董老从工具袋里拿了个放大镜出来，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董老，这个盒子好像有一个密码锁。”马东指出那一些活动的金属小块。

董老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一手拿着放大镜，另一手又挑出了一把镊子，在拔动那些金属块。

“你还别说，这就是古代的一种密码锁。”董老看了一阵，缓缓说道。

“那能解开吗？实在不行，用铁棍撬开就是了。”马东心里早有撬的想法了。

“你敢！”董老脸色一变，“这都是文物，撬了就损坏文物，这可是犯罪！”

“得，那还是靠您老来解啦。”马东心道老爷子说翻脸就翻脸，惹不起。

书房里很安静，只听到董老在拨弄着那几个金属块，忽然，董老的手捏住个一个金属块，然后一翻，只见那个金属块一个旋转，竟然变成了暗红色，把老马惊呆了，还有这样的道道啊。

“我有些明白了。”董老放大下了放大镜，“这里有六个金属块，有些短有些长，符合易经中各卦象的描述，这是一个周易锁。”

“古代伏羲演卦，文王拘而演周易，化出六十四卦，这是按照周易而制作成的锁。”董老的历史功底起了作用。

对于易经，马东倒没怎么研究过，只是看过一两本书，“那不是说有六十四种可能？”

“周易锁讲究机关合位，六十四卦只是基本，它的解锁需要决定卦象，更要确定爻的阴阳，然后才能打开。算起来概率应该是六十四分之一再乘以六分之一。”董老解释道。

所谓的爻就是锁上的金属条，按上下排列来看，一三五的位置是阳爻，属于有利的位，而二四六的位置就是阴爻，属于不当位。

“这个概率，实在有点”马东又有想砸开的想法。

“不急，很多周易锁，打开都是考虑当历史背景的，我们只要能知道这个盒子的主人，从对方的生平，也许就能推断出来锁的密码。”董老现在倒很有耐心了。

“那董老您说说，这个盒子应该是谁的？”马东可不知道那些江豚哪里找到的。

“其实我刚才看到盒身上的扁担图案，我就在猜它的主人了。”董老指着上面的花纹。

“这还真是扁担啊？”马东一开始就以为是条蛇，但后来农村出来的人，倒是看出来是扁担。

老爷子扶了下自己的老花镜，“元末时期，江南张九四本身只是盐场做工的，起义开始的时候，当时的武器就是扁担。”

“十条扁担起家，打下了当时江南的半壁江山，要不是没有抓住时机，后面就没朱重什么事了，历史也就改写了。”董老爷子果然是学识丰富。

“不过有一点张九四人品确实是不错的，对江南百姓基本上都是很宽厚，即使后来被打败了，也没有横征暴敛，可以说是积善身而成名的人，可惜啊，乱世之中，好人是胜不了枭雄的，也成不开国帝王。”董老点评道。

听着董老的话，马东想到了自己，曾经的他可以把等一夜的房子的排队号码无偿让给需要它的人，也可以为福利院的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结果呢？最心爱的女人被一群混混打成了植物人，而幕后黑手却仍然逍遥法外。做一个好人，真的没有办法对付坏人。

曾经的佛系思想在晓雨受到伤害之后已经发生了转变，马东再次暗暗地提醒自己，“既然做不来纯粹的好人，那就是做一个不纯粹的坏人吧。好好强大起来，把那个幕后的大bss揪出来。”

“等一下！”董老忽然惊呼起来，“帝王！九四！！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爷子几乎跳了起来。

“董老，别激动，别激动！”马东觉得这老爷子情绪波动太大了，千万别有心脏病啊。

“没事，老头子身体好着呢！”董老甩掉老马的手道，“古代帝王为天，天之道，乾卦，元亨利贞！大吉之相，这是帝王之卦。”

话说间，老爷子开始拔弄着那些金属块，短的全被替换，全掉出来长块，接着将一三五位置调出阳爻，将二四六位置的调成阴爻，结成了一个“乾卦”的式样。

董老的手抚在金属条上，喃喃自语道，“上九者，亢龙有悔，刚过易折，显然不符合张九四的性格。”

“九五，飞龙在天，已入帝王之尊，他还不够格。”

“九四，一直以为他排行九四，莫非也是卦象上的九四”董老轻抚着以下数上来的第四根阴爻的金属条。

“龙或跃在渊，无咎。”董老说起了卦意，这是说一个人的成功和失败，在于他没有犯错误。

“应该是这里了。”董老轻轻了按了一下这个金属条，只听到“嗑”的一声机关声响，铜盒的盖子一下子松开了。

“董老，好像打开了。”马东叫道，他分明看到了盖子与盒身的空隙大了。

“原来真的是乾卦九四，可惜张九四当年夺江山就是犯心软的毛病啊，自古开国帝王都是狠人啊。”董老的话让马东听到了心里。

哥们现在不就是一条叭在底部的龙吗？或飞起来，或沉入深渊，都在自己怎么选择，若是再继续保持着佛系的标签，注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人还是要去变的，马东的心里涌上来很多想法。不知不觉，有些小人物开始茁壮成长，因为他有了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