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府?”与蒋府紧张的气氛相同,陵南王府里,此刻纠纷也是一触即发。
刚和蒋茗玉说完道理的白舒央在听完尹管事的禀告后,捏着那张由越府下放的帖子,只觉得疲惫无比。
为了不让玉儿受到伤害,他第一次决定去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子,可计划尚未成功,便遇到了最大的阻碍。
他一心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不止不信任自己,还一心想要毁了自己为她制造的挡箭牌,这不是一件异常可笑的事情吗?
他摇头看向一脸黑沉的蒋茗玉,第一次决定让彼此冷静一下“既然越府来了帖子,想要邀顾唯婉过府,那便备好马车,让她去吧。尹章”他皱紧了眉头“听说越老太君最近身子虚寒,你去库房里拿些补药让若嬷嬷带过去,让她私底下注意着些,听听越清和顾唯婉说些什么,顺便告知越小姐一声,就说今日是王府款待不周,本王公务繁忙,未能应帖和她一聚,请她见谅”
这是在帮蒋小姐收尾,尹章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看向面色暗沉的蒋茗玉,见她面无表情,心下一沉,脸色便跟着难看了几分。
玉儿小姐……也未免太忘恩负义了些,且不说王爷这些年收拾了多少因她而起的烂摊子,就眼下这件,王爷让若嬷嬷上门,已然是替她赔礼道歉的意思,她倒好,内心一丝一毫的触动也没有。
这样的人,真的配做王府的女主人吗?
尹章第一次从心里怀疑着。
他到底没有开口,应了一声,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
蒋茗玉瞪大了眼,脸色一瞬之间便变得狰狞无比“你让若嬷嬷跟着去?”
“嗯”劝话说了四年,白舒央已然找不出什么新鲜的词来,他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停下“玉儿,我累了”他的手在额前轻轻揉了揉,表情平静的让人害怕“你先回府吧”
“你赶我走?”人果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连舒央也一样吗?
自胸腔处涌起一股巨大的怒火,使得她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拧在一起,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娘亲说的对,你和爹爹一样,就是一个大骗子。”她垂下头,双手紧攥,银牙紧咬,却在一瞬之间松懈了表情,仿佛妥协一般,她扬起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哀求道“舒央,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利用越清,不该又想去伤害顾唯婉,你别不要我好不好,娘亲不喜欢我,爹爹也不喜欢我,我就只有你了。”
她真的只有他了,她不喜欢娘亲,也不喜欢父亲,娘亲自私自利,父亲冷酷无情,他们都在利用她,放弃她,只有舒央,他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你说过的,你长大后要和我成亲的,你也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会永远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白舒央点头,望着她的眼里带起一丝无奈以及浅浅的倦然“可是玉儿,你从未信过”若是她信任她,他何致于如此疲惫不堪“若你信我,我也不必四年说相同的话,解释相同的事,更不必时时刻刻都要看着你”
“你知道吗?你和四年前太不一样了”四年前的她,贴心,善良,活泼,可爱,脸上常常带着明媚的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的微笑,四年后的她,却变得刁钻古怪,任性自私,狠辣无情,“那场大病改变了你,我有时常常在怀疑,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习惯了依赖不愿放开。”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可是玉儿,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我也不是你的父亲,不会让你重返你母亲走过的路,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的信任呢”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让他觉得这样的坚持是有意义的“可是你不信我,也不信越清,你根本不相信任何一个人,你只相信你自己,你也只在乎你自己。”
白舒央忍不住自嘲一笑,再次开口“林辽,备马车,送玉儿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