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蔚蓝上,此时漂浮着一叶扁舟,舟上有二人,此二人头戴斗笠,一袭黑衣,面覆黑布,看起来十分普通低调。
“大哥。”那个子较高的男子对一旁正翻着地图的男子道:“这儿也太奇怪了吧?怎么全是水啊!连个岛都没看见。”
那手捧着地图的男子未做声,他眉头紧锁,神情专注。
“大哥,肓好饿~”
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收起地图,拿了个瓷瓶递给那名为肓的男子道:“你先将就下。”
“呜呜呜,大哥真好~”肓开心的拉住男子的胳膊晃着。
咚!
小船像是撞到了什么,肓伸手,顺势搂住了男子。
男子眉头一皱,肓退开,气愤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船。
“不知羞耻。”上官惊鸿瞥了眼两人淡淡道。
想起大哥的嘱咐,肓并未出言反击,只是瞪着上官惊鸿。
站在船头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突然腾空而起,朝上方击出一掌!
果然不出他所料,上空传来一阵波动。
男子落回至小船上,上官惊鸿瞥了眼他道:“打扮的不伦不类。”
男子:……
“大师兄……大师兄……”
随着呼唤声落,很快又出现一只小船,之恒赫然立于小船船头。
“师父?……咳咳!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之前手捧地图之人赫然便是亼刖,而名为肓的男子,便是望肓。
她上来已有半月之久,一来便落到了这只小船上,之后便一直在这片水域上漂泊。
在上来之前,她买了一份黄逸海州的模拟图,知道这海州是由无数小岛组成。可来此之后,却连个岛影子都没看见。
模拟图上有大片的水域,亼刖照着图上指示前进着,可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蔚蓝。
她也曾疑惑,这片水域深不知底,却十分清澈,水映天,天接水,似海非海,水里好像也没有生物,静谧的让人心生不安。
上官惊鸿道:“之恒,有没有看到岛。”
之恒摇头。
亼刖看向之恒的小船,发现小船的尾端并没有完全显现,像是被削掉了一截。她突然落到之恒的船上,之恒吓了一跳朝后退去。
亼刖拎起之恒,将他丢到望肓所站的船上,而后反向行驶,瞬间便不见了身影。
留下的三人呆愣的朝亼刖消失的地方看去,时间一点点流逝,可亼刖却没回来。
望肓将船划向亼刖消失的地方,可他回头,发现自己依旧与上官惊鸿的船只处于同一片水域上,那似连接到别的地方的衔接,已经消失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做声。
好半晌后,上官惊鸿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暼了望肓一眼,似漫不经心道:“有些人失去了庇护,就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了,真是可怜。”
望肓一改常态,面无表情道:“有些人自作多情,长得普普通通,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是在说你自己?”
“我说谁,相信某些人心里有数。”望肓道。
“找死!”
上官惊鸿瞬间出现在望肓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之恒赶紧劝道:“大师兄,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死个外人而已,算什么内讧。”
望肓不屑的看着上官惊鸿道:“你觉得你掐死了我,师父会放过你么?”
上官惊鸿死死的盯着望肓,片刻后他松开他,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望肓蹲下,捂着喉咙大口的呼吸着。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那裂缝越延越长,紧接着整片天空呈碎玻璃状脱落了下来!亼刖从天而降!
周围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水域也不再一如初来时那般死寂。
像是一幅画,画中的一切,突然鲜活了起来。
亼刖落下,一眼就看到了痛苦捂着喉咙的望肓,她伸手,招来上官惊鸿并一把掐住了他。
上官惊鸿冷笑一下,亼刖连问都不问,就给他判了罪。
“大哥,我没事。”望肓顺着气起身,亼刖松开了上官惊鸿。
他说着来到亼刖身边,拉住她又道:“大哥,你刚刚不见时,肓可吓坏了!”
“没事了。”亼刖道。
前方不远处便有一座岛,亼刖与望肓将小船靠在岸边下了船。上官惊鸿与之恒寻了个位置,也下了船。
在水上漂浮着的这段时间里,亼刖手上的黑印并没有消失,可她也没出现中咒后会有的反应,修为也没有流失。她只能归功于自身的与众不同,毕竟不是谁后背都会被烙上印记。
望肓拉着亼刖的袖摆,远看着就像手牵手一样,上官惊鸿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跟在远处。
之恒看了看上官惊鸿,又看了看望肓与亼刖,他似懂非懂,只是沉默的跟在队伍的最尾端。
其实,除了望肓,亼刖对之恒便是最宽容的。他入殿十余载,亼刖从来没有责骂过他,也没有惩罚过他,甚至常常一有好东西,亼刖都会先给他。
他对亼刖的恐惧,来自于亼刖的强大,与对他师兄们的严苛。而他此时,似乎又恰好到了离经叛道的年龄,不想受人管束,他想要自由,所以他毅然加入了他师兄们的‘造反’之中。
当初他趁乱逃到了橙阳丽州,本以为获得了自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先后碰见了上官惊鸿与亼刖。他当即决定,要再上一个位面,去到一个没有他们的位面。以他的修为,去上一层位面的黄逸海州已足够,所以他便来到了这里。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漂浮在水上数日后,先是见到了上官惊鸿,还不待他欣喜自己发现了活人,他又碰见了让他避之不及的人——亼刖。
而他的修为,想要去到更上一个位面已然不足,那便只有等他们都离开了,他再慢慢修炼。
可他也不想跟着这几人,便以极缓的速度前进着,直到看不到几人时,他突然鹊起,朝反向离开。
亼刖探得之恒离开未做声,他要去哪里,现在已经与她无关。
而这次离别,再见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