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在亼刖与花桃离开后的次日便苏醒了,他并没走,而是留在了百花岛上。
也不知道望肓是不是与他打架了,反正亼刖回来的时候,望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亼刖见状后斥责了两人几句,之后的几天里,就很少看到望肓的身影了。
在花桃看来,不管王哥走到哪里,‘他’弟弟王肓便会跟到哪里,可这几天的王肓实在有些反常。
花桃看向亼刖道:“王哥,王肓他怎么了?”
亼刖抬头,看向刚刚走过去的望肓。还不待她说话,一旁的温言笑道:“可能是被他哥批评了,不高兴了吧。”
花桃疑惑道:“啊?不会吧?王哥什么时候批评他了?”
“你们刚回来的那天。”
“我们刚回来的那天?”花桃使劲想了想后道,“我想起来了,王哥没说什么啊,就为这?”
“呵,毕竟他大哥可是从来不舍得说他的,你说是不是,王——哥——”
温言说到王哥的时候,特意拖长了尾音。亼刖看向他,她虽一如从前一般面无表情,可面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她道:“你该走了。”
温言笑道:“您这是在赶我走吗?”
“字面意思。”亼刖回道。
“几十年的交情呢,就这?”
亼刖眉头微皱,这温言,之前还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样子,怎么受伤醒来了就像换了个人?
该不会......
她当即聚指掐莲,一朵黑莲瞬间击打在温言额间。
被击的一个趔趄的温言:......
没被夺舍,是温言。亼刖收手,不再理会他。
她抬脚,朝之前经常修炼的岛边走去,却发现望肓背对着她在捣鼓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亼刖问道。
望肓快速将手中的东西收进袖笼,他瞥了亼刖一眼,“哼!”
亼刖:......
哼?
这臭小子,果真如温言所说,记着仇呢?
“望肓。”
他驻足,却没转回身。
亼刖道:“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你跟他打架,能讨得到什么好处?让你好好修炼不听,现在吃亏了吧?”
望肓突然转身,他噘着嘴,眼里满是委屈。他脸上依旧青一块紫一块,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亼刖叹了口气,望肓可不就是跟个孩子一样嘛。
“疼不疼?”她道。
“嗯。”望肓扑了过来,他点起脚尖,整个人趴在亼刖头顶上小声抽泣着。
亼刖:......
温言与花桃在远处看着,花桃道:“王肓跟他大哥的感情真好。”
温言淡淡道:“是的呢。”
“他们从小就这样吗?”
“谁知道呢。”
身上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温言垂眸转身。
以前上官惊鸿说望肓城府深,是个会隐藏的,当时他并未认同,只觉得他性子率真。如今看来,是自己小瞧了他。
亼刖推了推望肓,道:“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我记得你恢复能力很好的,你这些个青肿,怎么还没消。还有,给你的药你没有抹吗?”
望肓摇头:“那药就这么一点,我不舍得。”
“药没了再做就是,疼着不难受吗?”
“可难受了。”
“那你就难受着吧。”
望肓:......
这走向,歪了啊?
亼刖转身打算去一旁修炼,望肓小跑着过来,他伸手,亼刖也没有躲避,接着她耳垂一痛,似乎有东西夹住了她的耳朵。
她皱眉,伸手就要将夹住耳朵的东西取下来,却听望肓道:“师父别摘,可好看了!”
她没理他,拽着那耳饰就要取下,可那耳饰却紧紧的吸住了她的耳朵,竟是拽不下来!
心念一动,耳朵闪起一层淡淡的黑光,耳饰掉落,亼刖接住。
这耳饰......
她抬头,见望肓似乎有些心(害)虚(羞)的看着自己,眼底隐隐有抹逃避(快夸我)隐去。
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这恐怕是个逆徒......
望肓嘻嘻笑道:“师父,喜欢吗?”
“尚可。”亼刖道。
“那我再做条项链,到时候师父戴在脖子上,一定好看极了!”
“嗯,是的,干尸的确好看极了。”亼刖平静道。
“师父说什么呢,师父怎么会是干尸呢!虽然师父有点瘦,不过以后一定会白白胖胖的。”
“借你吉言,我恐怕活不到那一天。”
望肓摇头:“师父一定会长生不老的!”
“我觉得我可能连这个月都活不过去。”
“师父又说胡话了。对了,师父喜欢链子长一点还是短一点呢?”
亼刖依旧平静道:“狗链子长,狗项圈短。”
望肓:o.O?亼刖今天有点反常呢。
难道是心情不好?
可不对啊。
平时就算有再大的风浪,她也一向波澜不惊的。她第一次生气,还是温言受伤那天。但除了这,又能是什么原因?难不成......她受什么刺激了?
他偷偷看向亼刖,发现亼刖正朝他伸着手。他赶紧接过亼刖手心物,是那一对耳饰。
难道……
问题出在耳饰上?
望肓捧着耳饰细细查看着,虽然这耳饰的外料是用之前捡到的那彩贝做的,做工也不是十分完美,但是不管是在造型设计上还是于色泽上,都十分的不错。
他知道亼刖没有耳洞,还特意去找的吸血贝用以贴合……
吸血贝用以贴合……
用以贴合……
贴合……
合……
emmm……
望肓赶紧嗷叫着认错:“师父,我错了,我没有想那么多,我真的只是想让耳饰能够挂在师父耳朵上才选的吸血贝。”
亼刖:看,这家伙一暴露就开始狡辩了。
见亼刖似乎无动于衷,望肓继续道:“师父啊,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看我跟了师父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师父还不了解吗?”
望肓说着抹起了眼角,亼刖突然愣住。
她这是……怎么了?
对自己的那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向望肓,却发现望肓变得模糊了起来,也变高了许多。
“师父?!师父!”
亼刖向后倒去,望肓大声呼喊着接住了她。
……
头疼欲裂,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她重生的那天,神海里也是这种炸疼的感觉。
无数画面一闪而逝,看不清,也抓不住。
那种无力感与颓废感深深的纠缠交织着,不断的紧勒着她,让她难以呼吸,让她痛不欲生。